小安笑著道︰「姐放心吧,只要找對了人,用對了診斷方法,即便過程長一些至少也是在一天天變好不是麼?」
「那當然。」她道。
「好了小安,我快到酒樓了,五叔這段時日回去當爺爺了,酒樓這邊我先撐著,有啥情況你來酒樓找我就是了。」楊若晴又道。
小安抬頭,氣派的天香樓果真就矗立在前面大街的街口,此時正處傍晚,夕陽西下,街上依舊行人如織。
夕陽的余暉灑在酒樓那三層的樓閣飛檐上,插在門口的旌旗迎風飄揚,隔著一段路便能嗅到酒菜的香味從那里飄出,縈繞整條大街。
讓人走到這個街口就會忍不住被那香味撩動,觸發食欲。
听到小安吞口水的聲音,楊若晴樂了。
「都到門口了,要不進去吃了夜飯再回兵部?」她問。
小安很想點頭,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下回再來吃吧。」
楊若晴笑了笑,故意打趣他︰「是不是因為蓮兒今日留在家里照顧何叔,沒來酒樓當差,所以你也就不來這里吃飯啦?」
不怪楊若晴打趣,實在是因為她從酒樓心月復管事那里打听到,這陣子何蓮兒過來當差當了十來天。
而小安也因各種‘緣由’來了酒樓五六回。
這小子,說不定因為她這個姐姐三天兩頭的打趣真的在這方面有點開竅了呢?所以她不介意再推一把。
很多情侶的配對,起初都是因為身邊人的玩笑和刻意撮合才讓他們開始認真留意對方,將對方當做異性來認真打量思考才衍生出的故事。
果真,听到楊若晴的打趣,小安的臉比那天邊的晚霞還要紅。
不知情的路人打從邊上經過,看到這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年輕人都忍不住要詫異的想,天都還沒黑,這兄弟咋就喝得滿臉通紅了呢?
「姐,沒有的事兒,你別瞎說。」他咕噥道,不好意思的把臉扭到一邊去。
竟然還不好意思了?
這跟以前愣頭愣腦的回絕她的玩笑,反應不一樣哦。
這是心虛的表現,以前是真的沒開竅。
有戲,真的有戲。
「你一個大老爺們害啥羞?姐就在你這兒瞎說幾句,當著人家蓮兒姑娘的面,我保證半個字都不透露。」楊若晴又道。
小安窘迫又無奈,仿佛身下的馬背上扎著鋼針似的。
不過,听到姐姐保證的話語,他還是松了一口氣。
姐姐是個拎得清的人,啥話該說,啥話不該說,啥話啥時候說,啥場合下又不能說,她明白。
「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後日,後日再過來看你。」
楊若晴故意沒揭穿小剛的目的。
明日何蓮兒依舊要留在家里照顧何叔叔,後日才能來酒樓當差。
「嗯,好啊,後日過來吃飯,姐讓廚子給你做鐵板鱸魚,沒刺兒,可好吃了。」
「好的,我一定來,那我先回兵部了。」
「成,見了寧肅,代我問候他一聲,叫他得空也帶著小雨和孩子們來酒樓吃飯。」
「好 ,我會跟寧大哥說的。」
小安道,在正式場合他都是喊寧肅為大人,畢竟是自己的上峰。
私下里都是喊寧大哥。
沒轍,太熟了啊,誰讓自家姐夫跟寧大哥是拜把子的交情,而小雨姐姐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
「嗯?咋還不走?」楊若晴揚起下巴,眯起眼問。
小安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姐,雖然我猜到你有可能還是不會松口,但我還是想試試再問一遍,你和劉大哥到底咋樣說服巧師傅出山為何叔叔治腿的啊?」
楊若晴莞爾一笑,抬起一根修長的食指輕輕搖了搖︰「這是我跟巧師傅之間的交易,在交易未成之前,不得泄露半字。」
小安有點急,解釋道︰「姐你別誤會,我可不是包打听,我是想了解下情況看看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楊若晴歪著腦袋打量了他幾眼,笑眯眯問︰「你當真想幫我的忙?」
「當然!」小安鄭重點頭。
「那好,」她突然探身過來,「過年前快些給我找個弟妹,就是幫了我的大忙!」
小安滿頭黑線。
「走了走了。」他調轉馬頭,一溜煙跑不見了。
楊若晴撇撇嘴,望著他的背影罵了一句︰「這個臭小子!」
……
何家。
巧師傅幾乎跟何叔同吃同住了,悉心照顧何叔的一切。
因為他跟楊若晴做了一筆交易,所以現在是他必須做的。
拋開這一切,他內心深處其實還是很愧疚,當年被逐出師門,發下重誓再也不觸踫正骨一術。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輾轉流離,師傅送的那包銀針和十八把大小不同的刮骨刀他從未離過身。
而何母和何蓮兒呢,則忙著燒夜飯來招待巧師傅。
何母作為婦道人家,從前家庭美滿的時候在街上鄰居之間也算是一個喜歡打听的人。
後來家庭接二連三的變故對她造成了巨大的打擊,那些閑心思全沒了。
今個巧師傅的到來,再次讓她,也讓這個家重新煥發出生機和希望來。
所以在灶房燒夜飯的時候,關上門,何母少不得跟何蓮兒這嘀咕巧師傅的來歷,對此很是好奇。
何蓮兒忙著燒菜, 面條,一邊要應付何母嘰嘰咋咋的問詢,一邊要留意鍋里的動靜。
除此外,還有一只小狗圍著她的褲腳轉來轉去,不時仰頭女乃聲女乃氣的嗷嗷兩聲。
灶房里也是氣氛歡快。
「娘,你就別打听了,晴兒姐帶人過來,只要能治好我爹的腿不就行了麼,打听那麼多做啥呢!」
「我這不是好奇嘛!」
「小安哥哥說了,好奇害死貓。」
「啊?好奇咋還能害死貓?這關貓啥事兒啊?」
「我也不懂,反正這話是小安哥哥說的,指不定是他從別人那听來的唄,」何蓮兒揚起嘴角道。
只要說到跟小安有關的話題,又或是某件事情里牽扯到了小安的名字,她的心情就莫名的愉悅。
「總之啊,就是告誡咱別老是去好奇那些跟咱不相關的東西,有時候知曉得太多了未必是好事兒。」
何蓮兒接著詮釋她對那句話的理解,說得有模有樣的,也唬得何母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