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蘭城外。
圍獵場野人嶺。
伯顏樂很想親眼看看,傳聞中的野人,是不是全身都是旺盛的毛發,不時的哇哇大叫,或者,圍著一堆篝火,瘋狂的跳舞。
但她的願望注定要落空,這里早已經沒了野人。
相對那些猛獸而言,人類沒有鋒利的爪牙和強健的體魄,但人類有智慧,能制造出工具,這就足夠讓人類將食物鏈頂端的猛獸,圈禁成一種觀賞動物。
而野人的智慧遠在一般人類之下,這就意味著野人的最終失敗。
文明最終都會戰勝野蠻。
伯顏樂挨著身子穿梭在亂石之中,刺鼻的血腥氣不時的傳入鼻中,與此同時,上面還有說話的聲音。
距離較遠,听的模糊不真切。
伯顏樂豎起耳朵,只勉強听見幾個字。
「少爺……吃……」
為了讓聲音更清晰,伯顏樂又冒險靠近了一些。
不能再繼續前進了。
前面已經有哨崗在活動,靠近他們的警戒範圍,就肯定會被發現的。
「少爺,晚上我們出去再干一票?」
「不急,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王室的隊伍……」
「王室那批人,哎,很差勁啊,少爺,依我來看,放開讓他們去打獵,他們也獵捕不到足夠的獵物。」
「不能大意,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等三天一過,出去以後,我們俱都是功臣,大人們會重重獎賞我們的。」
「真好,少爺,我都快等不及了。」
「……」
听到此處,伯顏樂已經大致弄清楚他們的身份。
那位少爺,大約就是木華家的呼延臨。
傳聞中,呼延臨擅使流星錘,天生神力,能開強弓。
但伯顏樂不信呼延臨僅僅只會這些,他真正的殺手 ,那是會藏起來的,不會泄露出去。
伯顏樂悄無聲息的離去,他不能繼續待下去,眼看著巡邏的人就要往這處方向來了。
還好撲面而來的血腥氣,也掩蓋了她本身帶的氣味,這就有利于她迅速離去。
伯顏樂離去沒多久,幾道身影出現在她待過的地方。
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雙手負在身後,眉眼之間帶著一股子冰冷。
「或許是錯覺,也可能是某個野物。」旁邊瘦削凹陷臉的男子,用力的讓鼻子聞了一下,這才開口道。
「是沒聞出異味嗎?」書生皺眉問道。
「有一點腥氣,像是野狐狸的氣味,不過,氣味很淡,不明顯。」瘦臉凹陷臉男子,伸出手指,在附近的草叢上,沾了一點灰塵和水露放進嘴里饞了一下。
「是野狐狸的味兒。」他點頭道。
「那就算了,野狐狸不止幾個積分,沒必要派人去尋。」書生甩開袖袍離去。
……
伯顏樂其實沒有走太遠,她從遠處還是大約能看見這里的情景。
她暗自慶幸,幸好她走得快。
要是在慢一點,或許就會被發現了,到了那時,她想逃走,恐怕都來不及。
她在臨走前,釋放了一點隨時帶著的野狐狸的氣味粉末,正好起到迷惑的作用。
等書生一行人離開,她沒有急著離去,還是在原地不動。
過了一陣,忽然有人閃身出現,在原地轉了一圈,隨後才很是不喜的離開。
伯顏樂猜到他們會二次返回的,現在很多謹慎的人,都知道這等伎倆。
徹底不會有人出現以後,伯顏樂才悄悄的離去。
「上面是怎樣的?是不是有野人啊?」伯顏樂剛一露面,卓婭急忙迎接上來。
「有一堆野人,圍著一口大鍋,正在吃人呢。」伯顏樂笑眯眯的道。
卓婭愣了一下……
「伯顏哥哥,你騙人!」
要不是瞟見伯顏樂眼中那狡黠的目光,卓婭差點就信了。
「誰讓你不經逗……」伯顏樂拍腿大笑,剛剛說完那一刻,她看到卓婭那震驚的眼神,就樂不可支。
「弱智……」不遠處呼蘭琴小聲嘀咕了一聲。
可是看見卓婭望過來,她又轉過身子,不看她。
「哼……」卓婭磨了磨牙,她其實是听見了的,想想現在還是合作時期,就忍下來了,但她心里已經給呼蘭琴狠狠的記下了一筆。
「不說閑話了,大伙兒都過來吧,我們有大事要商議。」伯顏樂咳嗽了兩聲,伸手拍了幾巴掌。
在場的人紛紛聚攏了過來。
雖然他們現在有不少人,但真正拿主意的只有三個人,伯顏樂,卓婭和呼蘭琴。
「我上去看了,現在佔據了野人嶺的是木華家的人,帶隊的是呼延臨……」伯顏樂一五一十將她看到听見的,都說了出來,沒有半點隱瞞。
「要不我帶人上去打敗那小子。」
卓婭站起身來,此刻她戰意滿滿,進入了圍獵場以後,她還沒有正兒八經的出手過,現在很想找個機會證明最近她有很大的進步。
「不行,他們人多。」伯顏樂一口就拒絕了。
「人多?他們一隊人,最多只有十來個,我們的隊伍一般不允許超過二十人的。」卓婭不覺得他們的人數會多到無法承受的程度。
「他們不止十幾人,起碼有五十幾個。」伯顏樂淡淡道。
「你力量再強,也不可能打得過五十多人,更何況,單打你未必是呼延臨的對手。」
「怎麼可能有五十多人啊。」卓婭吃驚道。
「我去查探的,難道,你不信嗎?」
「五十多人還是保守估計呢,他們又不是只有木華家一家,這麼多人,那是很多隊伍湊在一起了。」伯顏樂道。
「木華家有這麼大的號召力嗎?按理說,他們貴族們不是一條心的,每家都想獲得更多的票數,木華家也最多只能影響一兩個家族。」卓婭震驚了。
「不可能!」呼蘭琴也擠出了幾個字,她同樣被震驚了。
她們明知道伯顏樂說的是事實,但事實超過她們的預計,那麼內心想要否定這個事實就成了一種本能。
「這就是事實,我們不能回避,只能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伯顏樂淡淡道。
「怎麼解決?」呼蘭琴臉色鐵青,面色凝重,有些絕望。
就憑他們這幾個人,怎麼跟五十多人的隊伍競爭?
這簡直是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