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顆迷幻藥,里面有一種好特別的蠱,能震動她的大腦,讓她出現很多虛假的記憶。」
「記憶是虛假的,我們看來如此,但在她本人看來,就是真實的。」
紫煙笑了笑道。
「那我要不要把她搬到床上?讓這老家伙在地上躺一晚上會不會凍死?」
碧蛇手指模著下巴道。
「搬,為什麼不搬?我們不要死的,要活的。」紫煙挑眉。
「你說的對,活著的伊嬤嬤更有用,死了很麻煩,他們會指派個新的淨衣房的主事,很多事情也會暴露出去。」碧蛇點頭。
商議完以後,處理完房間里的後續,碧蛇和紫煙重新從窗戶口的位置離開。
這一晚,很多人心里忐忑不安,沒有睡好。
綠梅沒有睡好,她回去以後,用了熱水,上床裹著被子睡,迷迷糊糊之中,總怕有人會突然出現,將她從被窩里拖出去。
一直到後半夜,才真正睡著。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她猛然睜眼,就看見外面的一縷陽光,從窗戶的縫隙里面漏了進來。
「咚咚咚……」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綠梅身體忍不住一哆嗦。
這莫不是伊嬤嬤派人來抓她了?
她還記得,昨晚她被毒打一頓後,在承認罪責的認罪書上按了手印。
「綠梅,我可以進來嗎?」傳來的聲音居然是她熟悉的小丫鬟聲音。
「進來。」綠梅喊了一聲,就開始穿衣,她起身的時候,感覺到全身每一處都在疼,有些疼仿佛都來自于骨頭里面。
掙扎著爬起來以後,木門推開,從外面走進來熟悉的小丫鬟酥牙。
綠梅朝著後面看了一眼。
小丫鬟酥牙手中捧著一只托盤,她身後沒有別人。
她急速跳動的心,稍稍平息了一些。
只听見酥牙笑著說道︰「伊嬤嬤她說,昨晚是冤枉了你,今日,她命我帶了這傷藥,來給你上藥,接下來幾日,你安心養傷,不用去干活了。」
綠梅頓時就目瞪口呆。
伊嬤嬤會叫人給她拿傷藥?還會給她放假幾天?這還是伊嬤嬤嗎?
伊嬤嬤曾經說過一句話,只要人沒死,就要爬起來干活。
從來沒見她額外給什麼放過假。
這不會是伊嬤嬤在耍什麼手段吧?
「妹妹你別擔心,伊嬤嬤沒別的心思,她還叫人,給你拿炭火呢。」酥牙上前幾步,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面上,隨後,她笑著說道。
「酥牙姐,伊嬤嬤是咋樣的,你應該知道啊。」
綠梅和酥牙很熟,平時一起干活,一起說話,私底下說起伊嬤嬤,那也是沒有半句好話。
「哎,妹妹,我自然是知曉的,但我听人說,伊嬤嬤早上的時候,就突然改了性子,比以前要溫和多了。」
酥牙靠近過來,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听說,昨晚,伊嬤嬤撞鬼了,有人說,伊嬤嬤怕做多了惡事,會被惡鬼給吃了……」
她咳嗽了兩聲,繼續道︰「這都是傳言,妹妹你可得爛在肚子里,不要說出去。」
酥牙知道綠梅口風嚴,不會到處亂說,她這才敢跟她說這個傳言。
否則她是不敢說出口的。
「閑話不多說,給姐看看傷口,我再給你敷藥。」酥牙道。
「傷口都在背上……酥牙姐你卷衣服……」綠梅弓起背道。
酥牙伸手捏住綠梅的上衣衣角,一點點的抬起來。
綠梅的背部不久就出現在酥牙的眼前……
酥牙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傷痕,密布在綠梅的背上,看起來十分的嚇人。
但幸好綠梅衣服穿著不少,伊嬤嬤也沒打算打死綠梅,只想著讓綠梅認罪。
如此一來,才讓綠梅的傷看起來嚇人,實際上是皮肉傷,沒有傷到五髒六腑,否則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她。
酥牙取出傷藥膏,用手沾了一些,開始一點點的涂抹在綠梅的背上。
傷藥膏的份量不夠多,為了節省藥膏,酥牙盡量將每一份藥膏都涂在傷口必要的位置。
一邊涂著一邊酥牙紅了眼眶。
「太慘了,妹妹,我們這些人真是命苦。」
「誰讓我們生來就是奴婢呢,這次還算是好命了,我都差點沒命。」綠梅也嘆了口氣。
不過,她倒是沒有太多的感嘆。
因為,她已經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以後怎樣,她也沒什麼感覺了。
「酥牙姐,你不是有個姐姐在祠堂那邊伺候人嗎?要不要跟她說一聲,干脆你過去幫忙?留在淨衣房很危險的,伊嬤嬤……誰知道她怎麼想的,也許過陣子她又改主意了呢!」綠梅道。
「其實我也害怕,就想著找姐姐說一聲,但最近一些時日,姐姐她都沒有空出來,祠堂那邊人手緊張,都快不夠使了。」酥牙也知道綠梅說的在理。
伊嬤嬤喜怒無常的,誰知道會出鬧出什麼蛾子?
在伊嬤嬤手下,不僅好處最少,也很危險,一不小心觸怒了她,就要被穿小鞋,被懲罰。
「祠堂那邊……是有什麼事兒嗎?那邊不是最清閑的嗎?祠堂,只有逢年過節,或者一些特別的時日,才會有人過去祭奠,一般時候,都是沒什麼人的啊。」
「以前大伙兒都說,祠堂那邊太安靜,沒油水,都沒什麼人願意去,現在怎麼會忙起來了?」綠梅疑惑道。
「以前是這樣的,姐姐在祠堂,清閑的很,但幾乎沒有得到過賞賜,銀錢很少,那邊還陰淒淒的嚇人,好幾次姐姐都說不想呆了……」
「後來,另外一個馮家的人來了,那個馮青岩公子帶人來祠堂祭祀了一番,但只有家里人知道,沒有大張旗鼓的來。」
「馮青岩公子在祠堂後面住了三天,三天後,把丫鬟僕人們找過去做事,然後神秘兮兮的,不許人隨便外出。」
「自從那天後,我就沒見到姐姐了,只是偶爾姐姐會托人送些吃食過來給我。」
酥牙手指輕巧的在綠梅背上挪動,不久,就將傷口涂抹好了,又用長長的帶子包扎了一下。
「差不多了,妹妹你好好歇歇,等我空了再陪你說話。」酥牙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