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怔了下,心里暖了一下,但還是故意板著臉干咳了一聲︰「這在外面,瞎說個啥呢!」
萍兒偷偷紅了臉,嗔了他一眼。
兩撥人踫頭了,不待楊若晴這邊詢問,萍兒就主動說明了來意。
「晴兒,棠伢子,我們是為了花花過幾日和索扎木成親的事專門過來跟你們商量的。」
楊若晴笑著說︰「看到你們過來,我倆就想到了,來,家里坐。」
茶泡上,瓜子擺上,這是待客的常態。
有兩個女人的地方,身邊的男人基本就是陪坐,擺設。
這不是因為男人們不會說話,而是因為這些事情,大多都是女人在奔波操持,所以男人們把這表現的機會交給自己的女人。
當然了,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他們也是挺身而出的,沒有半句推辭的。
萍兒的原話是這樣說的︰
「照理說咱花花已經是嫁過一回的了,這第二回改嫁也不好像大姑娘那樣大操大辦,花花自個也是不答應給她大操辦的,可我們想到索扎木那孩子沒爹沒娘的,又是頭一回成親,咋地也不能太過隨便。」
「我和周生商量過了,到時候就在村里擺幾桌酒席,請親戚朋友,還有索扎木那邊的兄弟們過來一起喝個酒,熱鬧熱鬧。」
「嗯,你們安排的挺好,簡單也不失隆重。」楊若晴說。
萍兒接著又說︰「索扎木那孩子懂事,對咱花花也好,剛定親就把自個所有的積蓄都交給了花花。」
楊若晴笑著點點頭,甭管是北方還是南方,甭管是一根筋到底的還是有心機城府的男人,如果真愛一個女人,都會疼媳婦,這是一種真愛驅動的本能。
「花花跟我們說的是,索扎木把錢都交給她保管,婚後的屋子在哪蓋,花花說了算。要是花花懶得蓋屋子,也沒關系,山里的營地那兒有規矩,成了家的侍衛能分到兩間屋子,花花要是願意跟他去營地里住也行。」
楊若晴再次點頭,「那日松是很優待他手底下那幫侍衛的,也確實有著項福利。」
侍衛也是人,好多當初跟過來的侍衛後來陸續在這里成了親,十幾年過去了,當初那幫年紀長一些的退役該做了其他事情,當初那幫年紀小的,如今基本都是索扎木這麼大的小伙子了,正當成家立業。
就算是退役了,那些年長的也是留在營地做相關的事情。
像索扎木這些年輕一輩的侍衛,他們在這邊成家立業後,將來他們的子女可以有多種選擇。
可以子承父業,也可以去走其他的路子。
這些政策說到底,都是拓跋嫻和楊若晴的意思。
她們不想強迫別人,可往往奇怪的是,你不強迫,可這些人只要拓跋嫻,楊若晴,那日松他們存在,這就是凝聚力,就將他們這些從北方遷過來的漢子牢牢凝聚在一塊兒,十幾年下來,他鄉也是故鄉。
「晴兒,我和周生商量過了,由我們自個掏錢,在我們家院子邊上的空地那兒給花花和索扎木蓋個小院子。」
「這樣一來,索扎木從軍營休沐回村,至少也有個自己的小家。」
「跟我們住在一塊兒,熱鬧是熱鬧,可終究不如他們自個的家來的自在。」
「另外呢,花花若是不去軍營,就跟我們隔壁住著,將來養了娃啥的,咱照應起來也方便,你說是不?」
楊若晴邊听邊消化,並在腦子里構想著那種畫面,「這是兩全之策,沒毛病。」
萍兒笑了,扭頭看了眼周生。
這時,輪到周生做事的時候到了。
他從懷里掏出兩張請帖雙手放到駱風棠手里。
駱風棠自然也是伸出雙手去接。
周生說︰「一封是給你們駱家的,還有一封是給三叔他們的,他們不在家,我只能暫時寄放在你們這兒。」
駱風棠道︰「我岳父岳母去了慶安郡,過幾日才能回來。」
周生點頭,「不急,喜酒的日子定在正月二十六,還有好幾日呢,來得及。」
駱風棠頷首,確實來得及。
楊若晴又問周生,「周生哥,那你們打算啥時候起手給他們蓋新屋子?」
周生道︰「我請袁道長掐喜宴日子的時候也順便掐了起手的屋子,就在後日,後日是雙日子。」
「那人手請好了嗎?」
「差不多了,咱村的幾個泥瓦工那我都打過了招呼,木工也說好了,到時候小工他們自個帶。」
「原本去年臘月我就催他先把屋子蓋起來,留著通風,等花花出嫁的時候也就正好能住,可他一直拖……」
面對萍兒的埋怨,周生有點無奈。
「去年臘月是真沒空,只能今年正月蓋。」
「上半年雨水多,我就擔心不好蓋……」
「放心吧,後日就起手了,人多力量大,也快,肯定能趕在雨水下來前蓋好的。」
「哎!那花花沒法嫁進新房了,只能往營地那邊嫁。」
「那也不錯啊,給營地帶去熱鬧。」
「你呀,啥時候了還有興趣開玩笑。」萍兒又瞪了周生一眼,很是無奈。
周生嘿嘿的笑。
楊若晴和駱風棠坐在一邊像兩個工具人一樣看著這兩口子抬杠,雖是抱怨,可咋感覺像在秀恩愛呢?
「周生哥說的對,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去營地也不錯,那里是索扎木的地盤,也給營地那幫男人們帶去點熱鬧。」楊若晴也笑著打趣。
萍兒搖頭苦笑。
「後日起手,到時候我們都過去幫忙。」駱風棠妥善收好請帖後,說。
周生點頭︰「好,好!」
蓋新房子有兩道程序很正式,第一就是起手,挖地基的時候。
第二就是屋子蓋了個七七八八開始上橫梁的時候。
挖地基的時候要在屋子的東西南北四角埋紅線綁著的銅錢。
上橫梁要披彩,親戚家還得來送禮呢!
可見不管是哪個年代哪個時空,置辦房屋這種事兒對于老百姓來說,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呢!
萍兒和周生說完了花花成親的事情後,又談論了一會兒兵兵月底去投軍的事兒。
說到這個,萍兒就開始不舍了,還有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