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的西京市區,天色陰沉,路確實很不好走。
鄒文放慢車速,緩緩的停了下來。
十字路口,紅燈。
鄒武看了看表,已經快十點了。
按照十一點算,離中午只有兩個小時了,陳豹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憂心忡忡的看著前面的車流,面沉似水。
鄒文見他這副神情,以為他對自己不滿,皺眉道,「你擺個臉給誰看?」
「我是因為別的事」,鄒武不冷不熱的說。
「別的事?」,鄒文納悶,「什麼事?」
鄒武看他一眼,沒說話。
鄒文玩味的一笑,「怎麼?不能說?還是不願意說?」
鄒武不看他,「我在等電話。」
「等誰的電話?」
「陳豹的。」
鄒文哦了一聲,不問了。
陳豹是鄒武的親信,所以,也沒必要問了。
十幾秒後,綠燈了。
轎車繼續前行,很快就穿過了路口,接著又堵上了。
因為暴雨,能見度低,市區內很多地方都出現了事故,兄弟倆就是這麼一路堵過來的。
鄒武很煩躁。
他看了看表,忍不住罵道,「堵堵堵!走著都該到了!!」
鄒文卻很平靜。
「不急,還有五公里,中午之前怎麼也到了。」
他不提中午還好,鄒武听到這倆字,更煩躁了。
「別這麼急躁」,鄒文淡淡的說,「這麼大的雨,吳悠悠不會出去的,耐心等著吧。」
鄒武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了外面。
前面不遠處,是西京市的地標建築天河廣場。
鄒武心煩不已,往座位上一靠,閉上了眼楮。
這時,車開始往前走了。
同時,陳豹的電話也打過來了。
鄒武趕緊拿起手機,「怎麼樣?」
「武哥,找到了」,陳豹說,「鄒家的保鏢和佣人里,只有一個人有三年以上的龍紋身。」
「是誰?」
「鄒偉的保鏢,洪濤。」
鄒武松了口氣,「好!他現在在哪?醫院還是莊園?」
「在醫院」,陳豹說,「我也在這,親自檢查了他身上的紋身之後,這才給您打的電話。」
「你馬上帶他來找我!」
「好!您現在在哪?」
鄒武看了一眼天河廣場,「我在天河廣場,你們趕緊過來,別走建設路,這堵的水泄不通了,你們從鼓樓那邊繞過來,要快!」
「武哥放心,這里離天河廣場不過幾公里,路上堵車的話,我們走過去!」,陳豹說。
「好!」,鄒武說,「我去天河廣場五樓的咖啡廳去等你們!」
「明白!」
鄒武掛了電話,看看鄒文,「哥,你停一下,我得去天河廣場!」
鄒文皺眉,「你什麼意思?」
「我有事!」
「你有什麼事?!」
「我真的有事,你自己先去酒店,我一會走路過去」,鄒武說,「你放心,堵成這樣了,我不會比你晚到的!」
鄒文陰沉著臉,沒有停車。
「哥!」,鄒武急了。
「你以為我不懂你那點心思?」,鄒文冷笑,「你不想得罪吳悠悠,怕跟我去了連累你,是吧?你還是不是我弟弟?嗯?」
鄒武無奈,「哥!我說了,我一會走過去,你不放心的話,你在酒店大廳等我,等我到了咱們再上樓去見小少爺,這樣還不行麼?」
「少來!」,鄒文怒吼,「你那點心思當我看不透?!大廳里等你,你只要下了車,我還能等到你麼?!」
「你這是什麼話?!」,鄒武也怒了,「我什麼人你不清楚麼?!從小到大,答應你的事,我哪件沒去做?!」
「那是以前!」,鄒文冷笑,「現在……不好說了!」
鄒武冷冷一笑,點點頭,「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不去了!」
鄒文看了他一眼。
鄒武強忍住怒火,閉上了眼楮。
鄒文轉頭看著前面的路,「先去酒店,讓陳豹多等會吧!」
鄒武沒理他,往座椅上一靠,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鄒文見他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轎車緩緩前行,開了百余米之後,又停下來了。
車剛一停穩。
鄒武睜開眼楮,打開門鎖,開門下車,沖進了雨中。
鄒文一驚,「鄒武!鄒武!」
他趕緊下車,怒吼,「你回來!你給我回來!」
鄒武沒理他,冒雨穿過車流,走向天河廣場。
鄒文想要追他,已然來不及了。
前面的路口,綠燈亮了。
他氣的一跺腳,「哎!」
後面的車不住的鳴笛,催促他趕緊走。
旁邊的車道有車過來加塞了。
鄒文沒辦法,只好回到車里,繼續往前走。
走了十幾米遠,轎車突然熄火了。
緊接著,一道閃電從天而降, 嚓一聲,劈到了車頂上。
轎車冒煙了。
車內的鄒文睜大了眼楮,七竅流血,死在了座椅上……
這一下,炸了鍋了。
周圍的車輛紛紛繞開,喇叭聲不絕于耳。
遠處的鄒武傻了。
他呆立雨中,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鄒文的車起火了。
暴雨之下,火勢凶猛,烈焰竄起十幾米高,夾雜著 里啪啦的聲音,非常的嚇人。
鄒武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緩緩的跪下,沖著著火的轎車磕了個頭,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哥……你為什麼要作死……」,他仰天大吼,「你為什麼要作死啊?!」
鄒文已經沒法回答他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吃力的站起來,瞥了一眼被烈焰吞噬的轎車,苦澀的一笑,轉身向天河廣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