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蟄覺得雲玨的心態是封建余毒,說好的獨立自強的女性呢?
就雲玨現在這個心態,放二十年後,拳師們一定會對她諄諄教導的。
估計雲玨的性格,听了拳師那種騙術,怕是能一巴掌扇過去。
人類構成的社會,現實主義者是多數,理想主義者永遠是少數。
人們對于所堅持的東西,出發點往往是其核心利益。
雲玨從來都不是什麼賢妻良母的性格,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自我價值觀點。
不會依附男人,也不想從男人那里得到多少好處,她從方蟄這里得到的不是什麼利益,而是方蟄給她的一個舞台,實現自我價值的舞台。
回去的路上,雲玨對于方蟄關于半導體的投入表達了擔憂。
「近期我找了一些人來了解情況,半導體產業不好做啊。之前你做封測還好點,現在進軍設計和制造,砸進去的錢怕是很難短期內看到回報了。芯片的總類很多,你打算做哪種?」
這個問題方蟄心里早有答案,很淡定的表示︰「當然是通用芯片,手機、電腦,未來的市場無限廣闊的藍海市場。」
「手機算是高科技產業了,你現在可是一點基礎都沒有,總的提前做一些準備吧?」雲玨還是提醒了一句,她擔心方蟄這些年走的太順利了,一頭扎進這個大坑里起不來就麻煩了。
「單純從制造的角度看,手機本身沒多少技術難度。關鍵零部件就是芯片,其中芯片設計這一塊,國內幾乎是空白,從整個世界來看,頂尖的芯片設計公司,都在米國。如果把芯片產業當做馬拉松,別人已經跑出去二十公里了,我們才出發。」
這個比喻出來後,雲玨就不擔心了,方蟄對此的心態很好,絲毫沒有賺大錢後膨脹。從一個富豪的角度看方蟄,很有趣的是,他最大的個人開銷是包機和安保,其他方面的個人開銷,根本就不像一個富豪。現在穿的羽絨服,都是雲玨給他買的,好幾年前的款式。
孟庭芝看見方蟄的時候,心態多少有點復雜,不過也不是過不去。方蟄這個年輕人,拿出來真不丟人,他很明確的一點,如果結婚,雲玨是唯一的選擇。
「江城的老何今天才來的電話,說是在江城見到你了,還是不打算回江城投資麼?」孟庭芝的開場白很有意思,順便解釋了雲玨為何知道行蹤的事情。
「我可以讓旗下的企業大量采購江城汽車作為辦事用車,但是投資卻很難。」
方蟄的態度非常明確,對此孟庭芝也不在意,畢竟一個企業家做出投資決定不是小事。
「華科院那邊對你的半導體設計方面,態度是支持的。你那個法人是個外籍人士,能不能換個法人,我去做做工作,爭取國z委方面入股。」孟庭芝這話不是亂說的,有沒有國資的成分,對于一家企業而言是很重要的。
「暫時不用了,等做出點成績來,能有盈利了再說。而且松江還有一家半導體產業,雖然是專做代工不做設計,也是同類企業嘛。」方蟄含蓄的提了一下,這家企業當初方蟄想入股合作,被拒絕的干脆利落。沒有這個事情,方蟄也不會去自己干。
孟庭芝沉默了一下才嘆息道︰「你那個業內薪資最高,乃至高科技領域薪資最高的口號,現在很多人都在傳你破壞規矩。有些事情他們不敢做,但是怪話是敢說的。」
听到這話方蟄就樂了,淡淡道︰「還是讓他們先去了解一下,幻想公司的高層薪資水平吧。一家電腦組裝廠的高層都能拿高薪,我公司里的技術大牛,為何不能拿高薪?」
「不是,你怎麼老針對幻想啊,這家公司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孟庭芝听到這話,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跟方蟄談下去了,這家公司能簡單的了才怪了。
「我當然知道這家公司不簡單,我想說的是,我是民企。我給員工發高薪,那是我的自由。有些人沒當資本家的時候,整天罵資本家,當了資本家,就拿自己當人上人了。以後有人在跟你說怪話,你就告訴他們,我說了三年內,把筆記本電腦的價格打到五千以下。」
這話就等于明說了,我就是針對幻想,你來咬我啊。
孟庭芝干脆不提糟心事了,其實她听到某些人的傳話時,態度比方蟄強硬多了。只不過啊,她沒說出來而已。當時的孟庭芝是拍了桌子了,叫囂「平時你們說市場經濟,要政策,要股份,現在怎麼限制起正常的市場競爭了?」
可見雙標這個東西,真是看立場的。
說到立場不妨多嘴一句,現在不提階級了,但不等于這個東西不存在。
很多996的打工人,被資本家話術洗腦,掙著最少的工資,卻替資本家操心,說話。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在說話之前,最好先看看清楚自己啥階級。
按照馬家理論,是沒有所謂中產這個概念的,就看你是不是掌握了生產資料。但凡不掌握生產資料的人,請自覺的歸位。回到中產,有套房子最多證明你有個住的地方,這個地方你有七十年的產權。
帝都的暖氣對于南方人來說,實在是太友好了。這兩年帝都的空氣質量不行,方蟄看了一眼在睡覺的孩子,特意去找了找,有沒有空氣清新器。
發現家里沒裝,還特意提醒了雲玨一句,還是抓緊裝一個比較好。
雲玨對此表示︰「總算是沒白給你生孩子。」
這個狀態的雲玨令人頭大,好在非常的短暫。
雲浩拎著酒瓶出現了,看見方蟄也沒啥可說的,按在椅子上打開門酒瓶。
「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你幾次,今天必須喝到位。」
對此方蟄無語的看著他沒接茬,雲玨過來奪過酒瓶︰「喝喝喝,就知道喝。外面有人在那扇陰風點鬼火,也沒見你說句話。」
雲浩很委屈的表示︰「我說啥合適?跟人干一仗?今非昔比了,現在是講法制的。他們就說說而已嘛,又不敢有實際行動。」
雲玨大怒︰「報紙的上那些王八蛋編排方蟄,你沒看到麼?什麼叫沒行動?」
雲浩更委屈了,那哪是編排啊,基本屬實好吧。只不過在表達的時候,方式比較講究。
「報紙我看看。」方蟄听出不對勁來了,伸手要報紙。雲玨拿了一份報紙過來,方蟄接過一看,這是過年前的一期報紙。開頭就是這麼一句,「元旦前夕,飛達電腦就放出消息,新年第一季度,講加大各個型號電腦的打折力度。拋開電腦不談,今天談談創始人……。」
咋一看這報道也沒啥,就是隱晦的不點名提到了方某,話里話外的都朝著一個方向去了,那就是針對巔峰基金去的。不停的暗示,這家公司有米國資本的背景,很可能是華爾街在港城的代言人,是伸向內地金融的出手雲雲。就差沒跟大家說,要抵制這家基金了。
看完這報道,方蟄才知道雲玨為何上火了,這簡直是在胡編亂造啊。
再一看記者的名字,很熟悉啊。後來的互聯網上,長期跪舌忝燈塔,動不動就「定體問」。該記者長期拿著放大鏡,針對國內的陰暗面,但凡是互聯網上有點米國的負面消息,他洗的叫一個勤快。哪怕是有問題,那問題也是「民主的,憲z的。」
再看這家報紙,方蟄又有了熟悉感,能不熟悉麼?某高管涉嫌幼女案,這家報紙出來洗了,從事後調查客觀結果看,洗的還有點道理。但是無法掩蓋其為資本說話的本質。
方蟄心說,都是資本,你特麼的針對我就沒意思了吧?難道是因為我沒收買你?
「我說雲浩,找人盯著他吧,這種人賺黑心錢,肯定會去娛樂場所的,讓你熟悉的派出所出動一下,到時候嫖-娼拘留,報紙上不報道,我讓人在互聯網上大肆炒作。」方蟄想了個損招,誰曾想雲浩搖頭表示不行。
雲玨怒視下,雲浩才解釋︰「人家不女票的,是交易不假,但不用給錢啊。我說你都富豪了,檔次還這麼低啊?人家出沒的都是高檔會所,怎麼盯啊。」
這麼一說,方蟄明白了,雲浩不是沒動作,而是早有動作,只不過沒抓到把柄。
方蟄盯著雲浩的眼楮︰「說吧,你打算怎麼替雲玨出這口氣,巔峰基金的法人是她。」
這鍋就有點大了,雲浩一臉的委屈,覺得就不要臉而言,自己跟方蟄真不是一個檔次的。
「這種人真的要查呢,肯定能查出問題來的。問題是,這家伙有點跟腳,沒法硬查。」
方蟄模著下巴琢磨了好一陣才無奈的表示︰「那就只能造謠了,找人拍照,p圖。」
一句話說的雲玨沒忍住,扭頭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了,這麼明目張膽的麼?
「怎麼個造謠法?說來听听。」雲浩這家伙一听這個就精神了。
方蟄想了想道︰「這種人呢,肯定會參加一些活動的,比如燈塔大使就很活躍嘛。在網上開個專欄,先從ngo開始科普……。」
「你等一下,什麼是n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