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的時候看到過這麼一段話,我不認同你說的每一個字,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自由。」方蟄很突然的想到了這個,順口說了出來。
「這句話沒問題啊?」吳明珠覺得這家伙腦子太跳躍了,怎麼跑到這個上面了。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捍衛言論自由,以前我是信的,後來的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言論自由這個東西, 絕大多數情況下你要這麼理解。我們在談自由呢,你閉嘴。如果你還要繼續說,那就給你扣個異端之類的帽子。這樣都不能讓你閉嘴,那就從物理上讓你閉嘴。」
吳明珠听懂了︰「這不就是雙標麼?」方蟄點點頭︰「對啊,人不都是雙標的麼?」
這個話听了仔細一琢磨,吳明珠有點恍然大悟的意思了, 露出討好的笑容︰「我不管啊, 米國那個非死不可大概是無法保住掌控權的,遲早是要交出去的。國內的非死不可,交給我來做吧。我現在正式向董事長提出辭職,我要回國創業。」
吳明珠說的義正詞嚴的,如果她不是抱著方蟄的手臂在胸口蹭,那就更有說服力了。
事實證明,方蟄再次高估了自己對某些事情的抵抗力。
晚飯後吳明珠穿的像非誠勿擾里的女秘書,踩著高跟鞋站在方蟄面前,微微鞠躬︰「總裁,十分鐘後您有個會議。」方蟄很想問一句,為什麼你沒戴……。
方蟄覺得她一定偷偷看過老師們拍的動作片,不然怎麼扮演的如此的像呢?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活沒那麼熟練了,不過仔細想一想,要是活好……。
夜半三更,躺在床上喘息回復力氣, 嘴角叼著的煙冒出裊裊青煙。
「你想回國創業的話,大概率是要放棄綠卡了。」方蟄不咸不淡的來一句,眯著眼楮趴在胸口上的吳明珠明顯的身子微微一顫, 扭了扭身子︰「好, 那就只能放棄了。」
「還有一個選擇,你去金山網絡任職,雷布斯總是要走的,他可不是甘居人下的性格。遲早他是要出去自己做老板的。你先去熟悉情況,負責國內版的非死不可,等他離開了,你來做CEO。」方蟄給出了另外一個選擇,吳明珠這次沒有想太多就答應了︰「行!」
吳明珠不是想回國就回國的,米國那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處理。找一個新的CEO,這個事情也得吳明珠來做。方蟄對此表示誰都可以,非死不可那邊方蟄只需要繼續持有股份,最多在14年前,方蟄會把所有股份拋出。
這個時間選擇是烏克蘭的顏-色革-命之前,原因很簡單,米國再次用民間運動的手段推翻了烏克蘭民-選總統,驗證了社交平台的重要性之後,你覺得它還能讓一個外國人做股東麼?這是很明顯的事情,趁著大金毛上台前,徹底的清空在米國的資產,有時間轉移資金。
一次性的清空肯定是不現實的,只能一點一點的拋出。
吳明珠要回國「創業」,手里的非死不可股份就得拋出,對此方蟄只能讓她去找雲玨,把股份轉移到巔峰基金的名下。總而言之,吳明珠要回國創業,並且做的是國內版本的非死不可,那就不能繼續持有非死不可的股份。
說實在的,方蟄怎麼都想不到,吳明珠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並不能說明她對方蟄有多少信心,只能說明她個人對于國內市場前景的絕對看好。這個時間點回來,真是抓的太準了。再晚一點,國內的互聯網巨頭都開始發力了,到時候真就沒她的事情了。
在松江呆了三天的吳明珠走人了,這次走的很瀟灑,覺得自己被榨干的方蟄,決定找個地方藏起來。白老師和吳明珠搞的接力賽,實在是吃不消啊。
給所有的高管發了一份郵件,表示近期要休假,大家有事自己處理,沒特別要緊的事情,不得打擾自己休假。做完這個事情,方蟄帶著兩保鏢出門了,秘書一個沒帶,就三條漢子,開車沿著奔著揚州去了。
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自駕游了,如果不是所有人都堅持他必須帶保鏢,方蟄真的打算一個人上路的。出市區西行,這次的休假計劃叫做一路向西。第一站昆山!
昆山這個地方,方蟄了解不多,以前都是路過,出發前隨便找資料看了看,著才知道昆曲出自昆山。先找個酒店住下,前台處詢問本地有啥可了解的文化,前台推薦了昆曲和評彈。
評彈不是姑蘇的東西麼?再一想這地方不就挨著姑蘇麼?那沒問題了!
以前在樹上看到的小橋流水人家,現在真的就是在感受。本地找個導游帶路,出門人家安排坐的船,一個三十來歲的船娘搖櫓在河道里穿行,兩岸邊上都是人家。
船慢悠悠的,三十來歲女導游很健談,說著一些本地的文化習俗,還讓船娘唱了一段本地的小調。這里的人說話真的很軟,真正是讓人體會到了什麼是軟語。
這種慢節奏的旅行,在船頭晃悠悠的,時間流逝突然變得慢了,從松江那個快節奏的大都會,進入這種突如其來的緩慢節奏中,人一下就放松了。
半個小時候後,來到一處帶圍牆的露天戲院,這會已經有人在听戲了,不過都會一些老人和孩子。台上已經有人在唱了,咿咿呀呀的听不懂,但就是好听。台上的旦角真好看啊!
在里面喝了一杯茶,听了半個小時的樣子,覺得很有收獲的方蟄,起身起來。導游帶著他繼續下一站,一個茶館,里面有人在唱評彈。喝茶嗑瓜子,再用點點心。一個下午的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第一天,過的很舒服,人也很輕松,花錢也不多。
晚上回到酒店,打開電腦,打算寫點日志之類的東西時,企鵝的頭像瘋狂的跳。
一看是李順姬這個棒妹發的消息,方蟄點開看一眼。
一切順利,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同時還拿到了酒店業務。
人在華夏考察,計劃投資一家酒店,不知方先生是否有空,讓我表達一下謝意。
姑蘇這個城市有很多日韓企業,在這里開特色酒店,方先生絕對如何?」
一連三條消息,這女人現在看來挺閑的。
休假自駕游中!方蟄沒打算跟她發生一點什麼,畢竟是三星競爭對手的關系。
啊,考察可以推遲的,正好最近有休息一段時間的想法,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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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消息的方蟄真的不知道說啥好了,想了想準備拒絕時,那邊又來消息。
會不會不禮貌呢?哎呀,真是太失禮了。
華夏人好客的嘛,所以,作為東道主的方蟄,做出了決定。
明天我到姑蘇,見面再說。
一言為定!
棒妹的中文這麼好,方蟄真是一點都不奇怪。這個國家的歷史對于普通國民而言實在是太不友好了,因為史書都是用中文擠在的。現在的韓語,最初的使命是拼音。
半島是其實是個很悲劇的地方,一個國家被一分為二,兄弟相殘,道兵相見。現在三八線附近還有數不清的地雷。南棒作為一個國家,經濟發展起來後,族群認同問題就擺在了面前。一般這種事情都只能去歷史里找,結果不翻史書不知道,翻了史書淨是爸爸。
從歷史中去尋找民族自信,不存在的。那就只好編造歷史了。如果只是編造,騙自己也就罷了,南棒編造歷史和文化全靠偷,胡編亂造就算了,還搞文化輸出。
這個就很惡心了!
總的來說,方蟄對于南棒半點好感都欠奉。
有一說一,這國家搞文化輸出很有一套,國內可真的不少腦殘粉。
圈粉割韭菜這種套路,以後國內的資本也照搬過來了,割的不亦樂乎。
方蟄是不會同情粉絲被當做韭菜來割的,一個人能變成某個明星的粉絲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你一個月拿幾千塊錢,節衣縮食的支持一個可能一個月收入頂你一輩子的明星。這就很有問題了,不是家庭教育出了問題,就是腦子不好使。
手機上發來了短信,上面有地址。方蟄看了一眼,在高新附近的一家酒店。這一片將來非常的興旺,大量的企業進駐,其中不乏日韓企業。
晚上睡的很好,早晨起來精神飽滿的繼續出發。開車也就是兩個小時,到了這家酒店的門口。這是一家日資酒店,人還沒到,方蟄提前電話短信聯系過。
下車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站在門口的李順姬,很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
南棒這個地方,別的不好說,打扮方面真的很有特色。感覺這地方的人吧,對于自己的裝束,總是非常的上心。今天的李順姬也是如此,臉上妝容精致,上身一件英倫風格的淺色風衣,內襯格子線衫,下穿一條黑色鉛筆褲。腳上是運動鞋,挎著一個雙肩包沖方蟄招手。
「這里!」李順姬顯得很開心,等方蟄走近了,上前鞠躬︰「很高興見到您。」
方蟄微微點頭︰「俺也一樣!」李順姬抬頭時仔細看看方蟄,發現他非常隨意,忍不住笑道︰「您真是個瀟灑不羈的人啊。我都準備好了,上車一起出發吧。」
方蟄看看她的身後,那意思你的保鏢呢?
「我有個建議,今天就我們兩個人一起在這個城市旅行。」李順姬又來一句。
方蟄沒想到她會提這麼一個建議,想想也覺得沒太大的問題,點點頭︰「那行吧。」
李順姬很開心,掏出一個小本本,在手里揮舞了一下︰「我都做好攻略了,現在去看園林,中午一起隨便找個地方吃飯,下午徒步在城市里四處看看。」
「好吧!」方蟄覺得人家很有興致,就不掃興了。轉身交代保鏢去辦入住,玩了這邊李順姬的車來了,這女的很主動的抓住他的手,拉著他上了車。
目的地是拙政園,這個地方的名氣不用多說了,提到園林,鮮有不提這里的。
到地方買了票,李順姬很不見外的抓住方蟄的手,拉著他下了車。方蟄發現進入了一種被動的狀態,被拉到售票處,買了票又被拉著進了院內。
有趣的是,大膽的李順姬這一路居然就沒正經的與方蟄對視。
如果不是她手心冒汗了,方蟄還以為她真的一點壓力都沒有呢。
拙政園很美,一步一景,進入園內的李順姬,總算是松開了方蟄的手。
「我查了一下資料,這個園林最初的主人,沒有能在這里常駐就死去了。」
方蟄對此根本不懂,他一點都沒做準備,按照他的路數,肯定是要找個導游的。到一個地方來旅行,你肯定要了解一些人文方面的知識嘛。一個棒妹比自己懂都多,真是慚愧。
最吸引李順姬的是這里的錦鯉,往池邊一站,一大群錦鯉立刻游過來。
李順姬蹲下來看了好一會,往池里丟了一些買的魚食,起身時拍拍手;「真羨慕這些魚啊,不會有任何的煩惱。你知道麼?有的魚可以一直長下去,長到很大。一些關于水怪的傳說,往往就是一些魚活了很久,長的很大。」
啊,奇怪的知識有增加了一些,方蟄再次意識到,自己真的就是個俗人。底層草根的出身,決定了他在學習的階段,家里沒有錢給他到處旅行,去見世面,去接觸各種知識。
相比之下,眼前這一位呢,生下來接受的教育肯定是最好的,各種禮儀和技能,音樂馬術之類的,想學的話,肯定是隨時都可以。想看的書,也能看的到。同樣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如果有人在觀察這倆,很容易就發現,李順姬的每一個動作都可能是練過的。反觀方蟄,就是非常的隨意,屬于站沒站像,坐沒坐像。
出身很重要,出身很重要,出身很重要!
「你在想什麼?」李順姬發現了方蟄的走神,對此方蟄一臉淡然的回答︰「人的一生對于這個星球漫長存在時間而言,不過是一段很短暫的瞬間。就像這個城市里的一個過客,來去匆匆。所以,我在想,如果不能讓自己的生活隨心所欲,那就讓思想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