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蟄後悔了,不是後悔拯救,而是後悔讓白莉喝酒。事實證明,身為松江大學中文系教師界的女神,喝醉酒了照樣會發酒瘋。問題是,她一共也才喝了三灌啤酒,然後就開始發瘋。
說到發酒瘋,形式可謂多種多樣,有滿大街攔著找人要隻果的,還有一副破嗓子卻偏偏要唱歌的,等等等。白莉發酒瘋的方式比較特別,她跳芭蕾舞。
「方蟄,我跟你說,為了慶祝我擺月兌了那個白眼狼,我要跳個芭蕾舞。我跟你說,我六歲就開始學芭蕾了,要不是家里反對,非要逼著我正經念大學,我沒準就成為舞蹈家了。」
從滿面漲紅,到脖子發紅,到手上乃至全身都發紅。酒精給白莉的刺激意外的強烈。
問題是,你穿著一雙高跟鞋跳芭蕾舞,你這是要鬧哪樣?
「白老師,我們換個別的方式慶祝行麼?」方蟄趕緊去攔著,白莉使勁推開方蟄,在走廊上一陣輕快的步履,啪嗒,鞋跟斷了。
結果自然是悲劇了,剛開始就唉喲一聲,白莉一坐地上了,看見沒?腳崴了。
方蟄無奈的上前扶起她,沒曾想白莉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
尷尬,真的很尷尬,想掙月兌還挺費勁的,就這麼繼續抱著,也不是個事情。
「白老師,白老師……。」方蟄試圖喚醒她,誰知道白莉眼楮閉上,緊緊的抱著方蟄睡著了。白莉做夢了,夢里回到少女時期,在家里那張溫暖的床上,抱著老爹出國帶回來的大布偶在床上睡覺覺。
方蟄最終只能放棄掙月兌,坐在地上唱「那一夜」。好吧,現在是下午,黃昏已至,天邊殘陽如胭脂染紅。白莉睡姿從站著變成坐著,雙手始終抱緊了方蟄。樓上風大,方蟄還得找個角落坐著,這個過程自然是抱著走過去。
從尷尬到煎熬的過程不去多說,華燈初上之時,白莉終于醒了。眨眼,再眨眼,然後火燒似得的跳起來,沒曾想坐久了腿麻,又坐回去了,雙手本能的又抱住方蟄。
已經忍了兩個小時的方蟄閉上了眼楮,不去看眼前這個妖精。其實方蟄很想問一句,老師你為何睡覺一定要抱著點東西呢?
緩了一會,白莉掙扎著站了起來,看著依舊閉著眼楮的方蟄,忍不住噗嗤一笑。嗯,單純的少年啊,真好。對了,他來這里干啥來的?
這時候就算是再傻,白莉也反應過來自己被忽悠了。應該是他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對勁,所以才忽悠自己。這是白莉腦補的真相。
「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麼?」白莉不確定的又問一句,方蟄點點頭︰「都是真的。但是老師勸我的話都記住了,苦難是暫時的,光明就在眼前。老師的酒量不好,以後別喝酒了。」
方蟄努力的讓自己的表情和語氣真誠一點,看起來像真的一樣。因為這樣,白莉的心里會舒服一點。
「哎呀,老師其實很少喝酒的。嗯,那個謝謝了,以後不會再喝酒了。」
「睡前適當的喝一點紅酒,有助睡眠和保護皮膚。」
「真的嗎,你怎麼連這個都懂。唉喲!」白莉疼的皺眉頭,腳崴了走不動。
方蟄默默的看著白莉,緩緩的蹲子。人生難得有只是看一眼就怦然心動的時刻,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樣,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上一輩子白莉就是那個讓方蟄看一眼就砰然心動的異性,截止目前,將來不知道。
以前的白莉是有夫之婦,方蟄就算是心動,也只能是遠遠的看著。這一輩子,方蟄卻找不到了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面對白莉顯得極為坦然。方蟄知道自己沒出問題,剛才的煎熬就來自強烈的生理反應。
「老師,我像不想豬八戒?」方蟄很突然地問一句,白莉貼著寬闊堅實的背部,正在體會一種安全感,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毫無防備。
「為什麼是豬八戒?」白莉還主動捧哏了,方蟄笑了笑︰「因為豬八戒背媳婦啊。」
「找打,連老師都調戲麼?」白莉的臉紅了,她知道兩人之間很難會有下文了。
「緩和一下氣氛嘛,這一路不說話,老師這是累傻小子呢。」
「哈哈哈!」笑聲終于變得真實了,心結也去了。
好在天黑了,一路上也沒踫見人,拿鑰匙開門進屋,六十平的兩居室,帶廚房衛生間。
「這房子可夠小的。」放下白莉,方蟄喘著氣。一米七的個頭,少說一百斤。這一路背回來,頭上全是汗。
白莉有點不好意思,單腳跳著拿來毛巾︰「擦擦。」完了往單人沙發上一倒。
方蟄胡亂的擦一把,一股淡淡的幽香在鼻尖縈繞。
「家里有紅花油麼?」方蟄四處尋模,白莉在後面來一句︰「左邊的臥室,書桌的抽屜里有。」方蟄進去一看,一張小床,一張書桌,不像是女人的閨房。
拿了紅花油出來,白莉已經月兌了鞋子,方蟄蹲在面前︰「哪里疼?」
「就著,對,就這。你輕點。」
「輕了沒效果,就得熱起來。」
「嘶哈……,疼疼疼。」
「老實點,別縮……。」
有人開門,方蟄停下回頭,一個年輕的女教師站在門口,視角問題,只是一眼臉都紅了,如此開放?這可是客廳啊。
「那個,你們繼續,我走了。」
「站住!」方蟄知道誤會了,站了起來,手里拿著紅花油︰「白老師把腳歪了。」
「唉喲,對不住了。等下,這位有點面生啊。」狐疑的眼神在方蟄和白莉的之間探查。
「這位老師您想多了,我是白老師的學生,踫巧遇見了,就給老師送回來。」
不得不解釋,要不解釋誰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子?這位看起來就是想象力豐富的,好在她不是方蟄的老師,還是頭一回見這位。
重點是長的太普通了,方蟄都不忍心用「丑」字,尤其是她眼神里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就更不招方蟄待見了。
「行了,白老師,我走了啊。」方蟄不得不走了。
看著方蟄消失,白莉又「唉喲」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