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被神話是種什麼感覺？大概就是你說一坨屎是黃金，也是有人會信的。
別人肯定不會迷信方蟄，但是眼前這三個女人，對方蟄真的有點迷信的意思了。
吳明珠以為自己找到了方蟄發財的原因，那就是天賦比別人高，卻比別人還努力。
隨後進來的雲玨開口插入交流︰「他發財不是因為你想的那樣，你一定想說他很努力。」
吳明珠扭頭反問︰「那是怎樣？」雲玨眼波流轉的看著方蟄︰「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眼光。」
方蟄……，你們兩個人說的人是我麼？我確實很努力，那是因為生存的需要。我確實有超過這個時代的眼光，但那是因為我是個掛逼。
「要不，我出去？」方蟄弱弱的發出聲音，雲玨卻往他腿上一坐，笑眯眯的對吳明珠道︰「方蟄，告訴她，你為何要選擇留在國內。以你的優秀，你隨時可以來米國留學。」
方蟄往後一靠，嘆息一聲，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你沒必要這樣。」
吳明珠笑了起來︰「我確定，你把我當做威脅了。對此，我很榮幸。」
方蟄腦子都快炸了，這兩個女人來米國後都經歷了一些什麼？變得如此的奔放？
雲玨扭了一下腰，增加了一點各種方向的壓力︰「這樣坐著更舒服一點。」
吳明珠已經轉身走人，方蟄仰面望著天花板，生無可戀︰「我很累，想好好休息兩天。」
雲玨看了一眼開著的門，回頭笑語如花︰「這麼快就沒有新鮮感了？還是你不行了？」
「這次來是目的是賺錢，現在錢還沒賺到呢。等下邱小優帶那個威廉過來，我要談事情的。還有啊，你們的公司一點事情都沒有麼？你不需要辦公的麼？」
大概是察覺到方蟄語氣中的不耐，雲玨站起轉身，一手扶著桌面，居高臨下的俯瞰，眼楮盯著方蟄的眼楮說話︰「服裝制造業的技術含量太低了，真正值錢的是你個人的大腦里的設計理念和設計圖案。我對這個行業的興趣不大，記得你說過高新技術才是未來，我認為你不會放棄這一塊的投入和發展。最遲年底我就能拿到學歷，我打算回國，你覺得我能做啥？」
這句話真的是打動方蟄了，輕輕的指著對面的沙發︰「坐下慢慢說。」
雲玨的反應是拿起桌上的一個小記事本和一支筆，擺出記錄的架勢。單單這個舉動，就給方蟄帶來一種以前在她身上完全沒有體會過的滿足感。雲玨還吆喝了一嗓子︰「來上課了！」
剛才還針鋒相對的吳明珠回來了，看一眼雲玨的做派，轉身出去拖一把椅子回來，手里也是一張的裝備︰「我準備好了，方老師上課吧？」方蟄的腦子有亂了，這兩個女人……。
「好吧，既然都這樣了，我就說兩句。」先鋪墊一句，咳嗽一聲，看看茶杯里沒水了，吳明珠果斷的去拎水來加上。
「先說伊人這個牌子吧？在米國這邊的運作，廣告投入要加大，可以找年輕一點的女明星來做代言人。這筆費用，從公司的賬目上來走。我了解過，你們之前幾乎不做廣告。具體到怎麼請代言人，怎麼運作廣告，我有幾點意見……。」
巴拉巴拉，方蟄一口氣說了半個小時，這幫忙他還是有一些積累的。盡管現在的技術手段沒有將來那麼豐富，但是方蟄還是強調了一下︰「誰能得到年輕人的支持，誰就擁有未來的市場。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互聯網是一個被忽略的廣告投放地……。」
吳明珠記錄的很認真，比她在課堂里上課都認真幾分。沒辦法不認真，眼前這個家伙大學畢業之後的經歷太神奇了。幾乎就像從地里冒出來一樣，別人畢業等分配，他畢業手里已經賺到了別的同學一輩子都難以想象的財富。
最重要的就是，吳明珠現在的財富源自方蟄，在她看來，別的事情不好說，賺錢這個事情，必須要信方蟄說的每一個字。
一杯茶喝干了，方蟄沒著急繼續往下裝，轉身去換茶葉的時候，茶杯被雲玨奪過去。回來時換好了茶葉，水也倒上了。在米國條件有限，就不講究什麼茶藝了。就算講究，這家伙也未必能理解，反正就是大碗茶的最合適他了。
「剛才提到了互聯網，現在米國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物了，但是在國內，計算機普及都沒開始。華夏追趕發達國家，靠慢慢的積累肯定是不行的，必須在新技術方面入手。英國人主導了第一次工業明，所以稱霸世界三百年，米國人成為第二次工業革命最大的受益者，並在二戰後牢牢把握住了科技領先的位子。熬死了兩強對立的對手後，成為唯一的世界霸主。」
雲玨笑著舉手︰「老師，我記得你說過，毛子的失敗原因，比重更大的是內因。」
方蟄听到這話便得意的笑了笑︰「馬克思早就明確的告訴我們，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毛子的失敗是起源在于物質基礎的崩塌。通俗的來講，就是經濟不行。我個人觀點，偉人主導改革開放就是因為看到了問題本質是經濟。因為抓經濟，毛子失敗了，華夏還在。現在好好的，將來會更好，而且會一直好下去。原因很簡單，華夏的體制更具優勢。這是由務實的民族基因決定的。」
看著兩雙關注的眼楮，方蟄很享受這種講課的滋味。
「回到原來的話題，兩次工業革命之後，現在迎來了第三次工業革命。過去兩次，華夏都錯過了，這一次，華夏政府在執政黨的領導下，一定不會錯過，一點會抓住機會，實現彎道超車。在這個前提之下，我們的機會來了。別跟我扯什麼經濟學，我對執政黨有信心，所以我的發財理念很簡單，听黨的話，跟黨走。黨說發展什麼，我就做什麼行業。」
「偉人說過，計算機要從女圭女圭抓起。回頭看看國內現在計算機產業，幾乎是一片荒漠，頂了天有幾塊綠洲。這麼好的機會，這麼大的市場，別說吃肉了，喝口湯都能讓人撐死。雲玨說進入高科技領域，我說一頭扎進迎接第三次工業革命的準備工作中去。」
听到這里的雲玨停下了記錄，舉手道︰「老師，你的意思，互聯網是第三次工業革命？」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或者說是工業革命的信息時代來臨了。我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在米國的股市賺錢，然後回國去打造一個電腦品牌，未來十年將是最賺錢的時候，我的計劃就這麼簡單，賺錢其實很簡單，沒那麼復雜。那些整天長篇大論的人說的話千萬別信。」
雲玨露出一個笑容，拋來一個眉眼兒︰「我就信你。」
吳明珠在一邊翻白眼，這麼赤果果的撒狗糧這是要把人逼瘋麼？
「具體怎麼打造品牌呢？」吳明珠決定打斷雲玨的行為，表示自己的不滿。
「很簡單，打廣告，搞營銷。技術方面就不要多想了，我們幾乎是一窮二白。當然也有人在做基礎技術，將來賺到錢了再考慮這個問題吧。而且有的領域，我們就算去做也做不過人家，還不如不做。有的領域那是國家隊的地盤，我們就別去踫了。」
方蟄說到這里忍不住想到了幻想電腦，這個一直高舉所謂民族品牌的企業，最終被新時代的年輕人唾棄不是沒有原因的。一台國產電腦里頭，沒有一丁點有價值的核心技術。作為一度國產電腦第一品牌的企業，領導人居然絲毫沒有羞愧之心。
這家「高科技」企業，一度最賺錢的部門是房地產，諷刺吧？米國針對華夏高科技產業的時候，看都不看幻想一眼。在5G投票的時候，這家企業選擇了美爹的企業。就這麼一下，徹底暴露了該企業的買辦屬性。
方蟄不否認這家企業在國內家用個人電腦領域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最具諷刺意味的是，這家企業的產品，同質產品的價格，國外一定優于國內，質量上也優于國內。這麼明顯的事實擺在面前時，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會仔細思考這家企業的本質。
就在方蟄浮想聯翩的時候，門口出現了邱小優的身影，人沒到聲音先到了︰「人呢？」
雲玨回了一句︰「在書房呢，稍等。」說著起身要以女主人的身份出去，吳明珠已經先她一步出去，招呼邱小優道︰「來了，你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都準備好了，跟威廉也說好了，一起吃晚飯，位子我都訂好了，在唐人街吃川菜。」邱小優很自然的回答，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和諧，絲毫不會讓人想到昨天還在互相擠兌。
站在書房門口的方蟄看著上前打招呼的雲玨，心里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神奇了。
「你呢，打算見一下威廉麼？」邱小優主意到站在後面的方蟄，主動問話。
「見不見都不重要，關鍵是看他們的操作水平。這次操作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我選定一家股票，還有兩個價位，一個價位買進，一個價位拋出。」方蟄淡淡的回一句，裝著沒看見邱小優那不斷眨眼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