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
徐小受掛了電話,眼瞅著那邊小碎石堆里頭重新爬起來的鐘渠,深深吸了一口氣。
「小魚,跑!」
喝完這一聲,他頭也不回,直接拉著反方向,光速遁走。
魚知溫整個人傻眼了。
前一刻她還蹲著欣賞徐小受那足以殺人且誅心的唇槍舌劍,忍俊不禁。
下一秒,她便是被這家伙突然爆發的強悍戰力,給驚得無以復加。
這恐怖的超強爆發,換個人來,得是有第二條命才能撐過去這輪肌肉上的絕對碾壓吧!
問題是,這家伙輸出完短暫的這一波,連對方的傷勢都不查看一下。
「跑?」
「不是應該補刀麼?」
魚知溫挪過腦袋,看向了鐘渠的方向。
一瞬間,她的瞳孔便是驟縮。
只見濃郁的黑色霧氣爆開,剎那天地之間一片森然。
那四散迸飛的腐蝕之氣,連帶著鐘渠腳下的地面,一接觸,也是頃刻消弭。
「鬼、鬼獸?」
魚知溫背脊一涼。
她完全明白徐小受為什麼要跑了。
可這家伙是怎麼知道對方是鬼獸的?
自己的星瞳,甚至都沒有發現這個異常。
徐小受單憑肉眼,就給瞧了出來,這是鬼獸?
「跑!」
心里頭一個聲音在催促著。
魚知溫不敢怠慢。
如若是鬼獸,那即便是自己的天機術輔助徐小受,也是鐵打的被血虐之局。
嗖然一聲,她便是想要跟上徐小受的步伐。
結果看到這家伙遠去的身影,還插空將手放在之後,對著自己搖了搖。
「這……」
魚知溫一下子明白了。
相對跑?
「為了我,他一個人拉開鬼獸?」
這一下,魚知溫百感交集。
雖然確實只有徐小受對鐘渠下手,但畢竟是一個小隊,徐小受這種臨危時刻還不忘自己生命安全的隊友,簡直太有安全感了。
咬了咬牙,魚知溫沒有猶豫,瞬間速度爆開,和徐小受背道而馳。
但只跑了兩步,她便停了下來。
看著那完全無視了自己的鐘渠鬼獸,一個勁的往徐小受的方向懟,她瞬間明白了。
「原來我是多余的。」
……
「怎麼只追我?」
徐小受糾結了。
鐘渠被自己揍完一番後,顯然,其體內的鬼獸也被激怒了。
這一下化身的鬼獸形態,連徐小受「感知」都探不清這家伙的身形。
那一團黑色霧氣,簡直是灰霧人的強化版本,頃刻間遮天蔽日。
「腐蝕人?」
這特麼要是被踫到了,恐怕宗師之身都抵擋不住這等腐蝕之力吧?
可……
「為什麼只追我?」
「明明小魚也是人? 二選一的局面? 一定要落到我頭上嗎?」
吐槽歸吐槽。
顯然鐘渠即便是化身鬼獸,內心里對自己的仇恨依舊存在。
徐小受也不慌? 他的宗師敏捷不是蓋的? 在逃跑這件事情上,早有完全準備。
然而? 鬼獸形態下的鐘渠,移動速度一點都不比徐小受低? 甚至還猶有過之。
眼瞅著二人一下子從數百丈被拉到十數丈? 徐小受反身屈指一彈。
「嗖嗖!」
兩顆小火球對著後頭的臉砸落,在兩聲轟鳴聲中,鐘渠的沖勢一滯,二人之間的距離又被拉開。
「吼!」
鐘渠瘋了。
雙目完全赤紅的他? 對面前徐小受的仇恨? 那簡直是鋪天蓋日的多。
這家伙,甚至還在距離墮入死亡深淵的前一刻,還有心情用這破手段來調戲自己?
「轟轟!」
又是兩聲炸響,鐘渠再度被掀飛。
明明對自己來說,根本是無關痛癢的爆破? 但是這爆破的推力,卻是像徐小受的口舌一般? 如此煩人。
「吼!!!」
他再度仰天怒吼。
伴隨這一聲咆哮,虛空陣陣扭曲? 竟然開始全面滲出了黑霧。
徐小受驚了。
前一刻他還在暗喜自己的手段有效,應該用不著「一步登天」? 可以節省靈元防止意外發生。
下一秒? 這貨就開啟了aoe傷害?
「麻蛋? 紅衣這支援速度,也太慢了吧,這特麼到時候過來收尸,都趕不上熱乎的。」
「嗤嗤~」
肌肉受到黑霧的腐蝕。
果不其然,陣痛襲來,連帶著宗師之身那有如鋼鐵般的身軀,也是開始糜爛。
「受到攻擊,被動值,+1。」
「受到攻擊,被動值,+1。」
「……」
信息欄快速刷屏,徐小受知曉不能托大了。
他必須堅持到紅衣趕來。
隨手掏出一把丹藥,直接一口悶。
「一步登天!」
體內靈元頃刻見底,然而虛空波紋開後,徐小受的身影驟然不見。
「嘶——」
鐘渠怔了一下。
目標,突然消失了?
「還在!」
強大的獵人感知能力,使得他一下子發現了瞬移離開黑霧範疇,但依舊躲不開王座掃視的徐小受。
「你跑不了!」
低沉的聲音從鐘渠口中發出。
顯然,在這一刻,鬼獸腐蝕人已經完全接管了鐘渠的身體。
「跑?」
徐小受弓腰低眉,雙手持握藏苦,懸于腰左,頷首自語道:「我像是那種會跑的人嗎?」
驀然抬手,黑霧人在那翻涌的腐蝕霧氣之中,極速逼近。
五百丈!
三百丈!
百丈!
五十!
三十……
就在雙方即便踫面交集之時,漫天宗師劍意赫然驚響。
「轟!」
一道白色劍氣自鐘渠身上爆開,僅僅只停頓了這家伙不到零點一毫秒的時間,然而徐小受,已然拔劍。
「死!」
咻然一聲,劍撥天雲,氣壓萬古。
遮天蔽日的灰黑腐蝕霧氣之中,驀然驚現一劍霜寒,聲動九天。
像是有一道虛空裂口豁的出現在即將交踫的二人當口處,翻涌的黑霧直接被反吸而過,直逼中點。
而那劍光,懟著鐘渠的腿至臉,反撩而上。
「轟!」
數里之外的大地直接被劍勢激得炸飛。
隨後才是鐘渠臉接劍念的之後,被一分為二!
「哈?」
遠處觀戰的魚知溫直接懵圈了。
這戰況,簡直是出人預料的驚天大反轉。
剛剛才聲勢逼人的鐘渠鬼獸,在一波大範圍的腐蝕黑霧之後,用身體,接下了徐小受的劍?
「不對,這家伙,根本不知道他面前的人,其實是個劍客?!」
這一下,魚知溫心頭莫名涌現的狂喜,簡直不比她親自宰了鬼獸少上一丁半點。
徐小受,贏了?
……
「一劍?」
徐小受同樣看著從自己身側崩飛往後的兩截身軀麻木了。
他知道邋遢大叔的劍念有多強。
那是在守夜已經有所戒備之下,仍舊能強行斬出那家伙一臉血的一式攻擊。
但他萬萬沒想到,如果是用來偷襲,這一式劍招,竟能讓自己當場反敗為勝?
「咻!」
心頭喜悅涌上,還沒來得及多思,那斬出去的劍念,就有如戀家的兒。
果不其然的,再次飛來,斬入了徐小受的軀體之中。
「噗!」
一口血噴出,徐小受甚至被直接轟退了好幾步。
如果可以,他多麼想要這破玩意因為自己用的次數多了,逐漸消耗,繼而有一天可以消失。
但這劍念,卻在自己一次次「觀劍」之下,威力更甚。
隨之而來……
更加戀家!
「也行,如果能有一擊必殺的威力的話,既然排斥無用,索性接受。」
見識過這劍念的威力之後,徐小受覺著他完全可以接受這東西在自己氣海中的存在了。
再不濟,要想把這玩意搞走,估模著也要自己的實力,達到可以比肩那邋遢大叔的地步吧!
「一劍,鬼獸沒了……」
雷聲大雨點小的一波戰斗,將徐小受整個人搞得提心吊膽,結局卻又如此荒唐。
他方想要看向魚知溫的方向,前去報喜。
「受到注視,被動值,+1。」
這一下,渾身雞皮疙瘩瞬間立起。
徐小受靈念看不到,但是「感知」,模模糊糊的看著那化身兩截的鐘渠,在灑了一大片血之後,完全消散。
再而,虛天之上,緩緩走出了另一個鐘渠。
「分身?」
「替身術?」
「還是瞬移?」
徐小受驚恐了。
既然是「注視」,那就說明這家伙看了自己有一段時間了。
但是他方才又明明已經死在自己劍下……
「所以,打空了?」
「嘶粲粲粲……」
一道詭異的低笑聲從背後傳來,徐小受一下子明白了,這家伙是方才被自己戲耍了之後,想要耍回來!
如此幼稚的想法本不該出現在對敵人的判斷之中。
但是徐小受卻又覺著,這一波推測,如果是依照鐘渠的性格來看的話,決計沒錯!
他強自冷靜下來。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一個轉身,也許隨後面臨的,便是對方那蓄力已久的一記絕殺。
說什麼,也不能動!
強行按捺住驚恐的心,慌張的魂,徐小受輕輕舒氣,用一種十分平淡的語氣,緩速說道:「好玩嗎?」
「額?」
後頭那個詭異笑聲一下子噎住了,不可置信道:「你早就發現了我?」
「受到懷疑,被動值,+1。」
穩了。
只要對面肯說話,自己就有機會!
徐小受探了一下氣海,「一步登天」過後,他的靈元直接見底,余下的這點,還是丹藥及時補充回來的。
所以此刻,自己根本無法瞬移。
徐徐將劍收歸入鞘,徐小受直起了腰板,輕輕撥了一下散亂的劉海。
「這不顯而易見麼?」
他這才緩緩轉身,望向了對頭那一張根本看不清的臉,只有濃厚黑霧的人影。
視線下移。
果然,一股子散發著濃郁死亡味道的黑色能量壓縮著。
只要它釋放,徐小受估模著,自己可能真沒有多少機會扛得住了。
但他不虛,只緩緩說道:「死到臨頭了,還妄圖掙扎?」
「嘶粲粲粲……」
對面被逗樂了,兩道猩紅目光自黑霧中透出,怪笑著道:「小子,你真不會以為你的攻擊,能對我造成有效傷害吧?」
徐小受沒有回話。
瞳孔微微放大,焦距定到遠處,視線便是落到了腐蝕人的身後方。
他微微一個欠身。
「紅衣前輩,該您出手了。」
!
這一下,哪怕是用肉眼都能清晰看到,面前這團黑霧十分明顯的哆嗦了一下。
緊接著,腐蝕人光速轉身,甚至連思考都來不及,手上那團黑色的能量便是當頭扔去。
「寫影天殘!」
壓縮的黑色能量球在虛空推開了一道黑線,隨後在到達至高點後,猛然炸開。
「轟!」
那有如黑幽蓮般盛放的黑色能量球,僅僅只有曇花一現。
下一秒,便是扯著周遭虛空萬物,連帶著空間碎片,再往里頭收縮。
「嗤嗤~」
沒有爆發,沒有轟鳴。
只有幾道嗤響。
那些個被拉扯入黑色能量球的萬物,直接當場堙滅,連渣都沒有剩下,便是順著空間碎流,不翼而飛。
「沒人?」
萬物確實都被堙滅了。
但是萬物,除了碎石碎草碎木,根本沒有人影牽扯其中。
腐蝕人怔住了。
包裹全身的黑霧劇烈震顫起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被徐小受騙了!
「吼!」
一聲瘋狂似的嘶吼,腐蝕人的身軀猛然臌脹,直接從黑霧中透出。
完全非人的猙獰形態,第一次暴露在這天地之間。
十丈身軀,獅頭人身,猙獰牛角,四爪四足。
那魔液一般的黑色液滴,順著腐蝕人暗紅色的幽冥之鎧,緩緩滴落,在大地之中直接滲入,蝕開無數深孔。
然而,即便是如此遮天蔽日的身形,也依舊掩蓋不了其因為壓抑不住憤怒而顫抖的軀體。
連帶著大地,都因為其晃顫的動作,而頻頻震動。
「你騙我!!」
轉頭俯身便是一記咆哮。
轟然一聲炸響,大地再度被崩裂,碎石亂飛。
然而徐小受,已經不見蹤影。
「跑、跑了?」
腐蝕人只覺智商再度遭遇碾壓。
自己竟然被這家伙喝住,杯弓蛇影的用那足以必殺徐小受的「寫影天殘」,去抵擋根本不存在的紅衣的攻擊。
再回頭,這貨跑了?
「嘶粲粲粲……」
腐蝕人仰天大笑。
是啊!
他怎麼可能會不跑呢?
他是騙人的,根本就不可能打得動自己。
不跑,等死麼?
然而!
「跑得掉麼?」
看著似乎已經完全消失在視線邊界的那道身影。
腐蝕人四爪一抬,那方才僅僅覆蓋了幾百丈的黑霧天地,瞬間擴張到了幾里之地。
一下子,徐小受無所遁形!
「黑冥天地,空遁。」
嗖然一聲,原地留下一個還在狂笑的身影,腐蝕人的真身,已然出現在徐小受的上空。
界域,無所不能!
……
「受到攻擊,被動值,+1。」
「受到攻擊,被動值,+1。」
「……」
信息欄瘋狂刷屏。
徐小受停下了腳步。
感受著身體上傳來的劇烈腐蝕之力,他的肌肉在快速消融。
「這才是擁有神智的鬼獸的……真正實力嗎?」
徐小受苦笑。
他覺著自己對鬼獸的認知,因為一些個特殊的緣故,出現了偏差。
第一次,灰霧人被天玄門小世界壓制,他最多能感受到的,只有超過了宗師一點點的力量。
第二次,辛咕咕化身的鬼獸形態,根本沒有意識,只有莽力在擊打。
而對手,是張太楹背後的虛像。
最後這虛像,又被阿戒一腳踢碎。
所以,徐小受覺著自己行了。
對上鬼獸,說虛是虛。
但內心里覺著,真要打起來,憑借一身被動技,外加強悍劍念。
即便輸了,跑,應該也沒有大問題。
「失策了。」
「這完全不是我一個區區先天,可以去染指的東西!」
誠然,桑老給的信封中,說了「白窟,沒有規則」。
但這一句話,並不僅僅只是給自己的。
鬼獸,在這里,同樣沒有壓制!
而失去了世界之力壓制,又有著清醒神智的鬼獸,其實力,根本就不是一加一那般計算的。
這特麼隨手一個招式,都是必殺啊!
「跑?」
腐蝕人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瞬移到了徐小受的身前。
他冷眼面前直接定住的人,身軀陡然一晃,再度凝成了另一個腐蝕人。
「跑?」
兩個腐蝕人看著徐小受,再度一晃,化作四個。
「跑?你跑啊!」
「嘶粲粲粲……你倒是跑啊!」
「今天你哪怕長了四條腿,你哪怕會瞬移,你跑啊!」
「你跑得出我的界域麼?」
四個腐蝕人狀若瘋魔的俯身咆哮著。
徐小受的身軀瞬間被哮得裂開。
腐蝕之力無時不刻都在降低著他的防御,即便有「生生不息」,他也扛不住對方那完全超乎了王座的力量。
這一聲,根本無從遁形。
咬咬牙,徐小受不語。
他認栽了。
散漫的金色光點從身軀之中炸開。
徐小受掏出了青銅雕片,緩緩搖頭。
「不跑。」
「嘶粲粲粲,來,有什麼底牌,上!」
腐蝕人直起了身子,根本不懼徐小受的小動作。
四個正義巨像般龐大的身軀,東南西北坐落,圍著里頭那個螻蟻一般的身影,猖狂笑道:
「你不是肉身很強,可以把我當皮球踢嗎?」
「你來啊,再試試!」
徐小受沉默了。
他知道,即便是化身「狂暴巨人」,以他現在的實力,充其量能到三丈,已然不錯。
這個時候,跳起來,應該也就能模到對方的膝蓋了吧?
握著青銅雕片,徐小受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說實話,不恐懼死亡,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再怎麼恐懼,氣勢上,不能輸。
他揚起頭顱,再微微後仰身子,這才看到了對方的臉,糾正道:「你說錯了,我方才踢的,不是皮球,是足球。
「嗯?」
即便是一個鼻音,也是將此刻肌肉完全潰爛的徐小受震得神智恍惚。
腐蝕人似乎十分享受這種緩慢將最厭惡的敵人熬爛、熬死的過程。
他嗤嗤冷笑了兩聲,詭笑道:「你不是有丹藥麼?吃啊,補啊,你的身軀,快要爛透了,再不吃,你的所有東西,都沒有機會享受了。」
「哦,對了,還有你的小女友是吧?」
四個壯碩的頭顱齊齊扭動,看向了極遠處完全月兌離了戰場的魚知溫。
「放心,你死之後,她的下場,不會比你更好。」
徐小受緊了緊手上的青銅雕片。
對方下意識便是將頭扭了過來。
「你的底牌?」
「用啊!」
「呼……」徐小受根本不受激,徑直將青銅雕片收了起來。
「怎麼?」
「不用了?」
「放棄掙扎?」
「嘶粲粲粲……」
腐蝕人的怪笑聲分貝直接拔高了:「活著,果然還是受罪吧!享受死亡的快感,也是十分愉悅的吧?」
「還好。」
徐小受提著的心落定。
將青銅雕片放下,也僅僅只是因為,用不到了。
「紅衣前輩,該您出手了。」
他再度將視線聚焦在其中一個腐蝕人的身後,微微躬身道。
「啊粲粲粲,同樣的招式,你還想用第二遍?」
腐蝕人根本不上當了。
四個人,十六只爪子同時舉起,頭頂一顆黑色的能量珠瞬間成型。
徐小受的話,提醒了他。
方才放空了的一招,最終還是要落到這家伙的頭上。
「天殘……」
「黑冥?」
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輕輕的從戰局之後傳來。
這一下,虛空震顫的能量珠不動了。
黑霧停止翻涌了。
腐蝕人的身形,完全僵住了。
就連因為戰局打出來的空曠場地引來的徐徐風聲,都被無限放大,變得刺耳了。
「 。」
其中一個腐蝕人扭頭,別過腦袋,愣是沒看到有人。
直到對面的另一個腐蝕人想起什麼似得偏過了身子,那道令人驚懼的身影,才出現在了面前。
一襲紅衣。
風聲一陣。
無他。
守夜憑空而立,甚至手無寸鐵,就這般赤手站著。
天地間翻涌的黑色霧氣根本傷不到他,甚至連踫都沒踫著。
仿若這個人,從亙古便是立在此地,和天道,和這一片白窟世界,完全融合,誰也探測不到。
「嘶、」
「粲、」
「粲粲。」
「守夜人?」
腐蝕人黑冥似乎話音都不順了。
他看著面前這一襲紅衣,甚至可能都看不見如此渺小的身軀,自己,卻已經開始顫抖了。
轟轟!
大地震響,黑冥後撤兩步,將徐小受擋在了身後。
「我有人質……」
守夜冷冷的掃了徐小受一眼,這家伙半點人質的覺悟都沒有,甚至還在嬉笑著看著自己。
他一點都不擔憂的嗎?
還是說,這家伙,對自己,如此放心?
但哪怕是徐小受放心,他也不能對這個可能繼承自己衣缽的青年,視而不見。
「放過他,我給你十息時間跑路。」
「不可能!」
黑冥嘶聲叫著,作勢便要將手上的黑色能量珠扔下。
守夜巍然不動,完全漠視,只淡淡的豎起了一根手指。
「十……」
嗖!
這一瞬,連黑色能量珠都不要了。
四個腐蝕人分作四邊,直接往四個方向 射而去,瞬息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