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只听見一聲槍響,谷笀夫的右腿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但這並非致命傷,他一時還死不了,開槍者「啊」了一聲,笑著遺憾道,「哎呀,沒有打中要害!」
其他人頓時心領神會,一陣槍響過後,谷笀夫的四肢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但他卻仍然沒有斷氣。痛不欲生的谷笀夫再也不喊要求戰俘待遇的話了,只是不停地叫道,「殺了我!殺了我!」
「算了,到此為止,我們畢竟不是他這樣的惡魔,給他個痛快吧。」,杜陽一揮手阻止了大家的發泄。但谷笀夫臉上才剛出現一絲笑容,就見杜陽直接開著坦克朝他沖了過來,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叫之後,世上再也沒人能夠認得出地上那灘肉泥竟然曾是日本陸軍之中最為凶殘的屠夫谷笀夫
而這個時候,被谷笀夫作為棄子丟掉不管的定縣日軍殘兵也已經是人心浮動,不久之前被打發到輜重兵聯隊的中佐大隊長白石智久率先振臂高呼道,「谷笀夫這個師團長都已經跑了,難道我們還要為他陪葬嗎?」
「八嘎,白石你這個懦夫,膽小鬼!」,有傷在身的步兵第11旅團旅團長剛罵了一句,只听見一聲槍響,就張大了嘴癱倒在臨時會議室的座椅上,額頭上多出了一個窟窿,紅白夾雜的液體從里面不斷涌出,兩眼兀自睜得瞪圓,依舊不肯閉眼
幾乎與此同時。一大隊全副武裝的日軍士兵沖進了會議室,只听見「砰砰」一陣槍響,所有軍階高于白石智久的軍官全被當場打死,由于此事太過出人意料,很多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死得是稀里糊涂
「現在城里已經沒有比我軍階更高的軍官了,是時候控制全城的部隊了。」。白石智久連續發布了幾個命令,看上去少有地意氣風發,但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卻偷偷取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微微嘆息一聲道,「對不住了。諸君,你們死掉,總好過我死」
原來,白石智久在擔任步兵大隊的大隊長期間,因為足智多謀而且愛護士卒,一直深受士兵愛戴,即使他被趕到輜重兵聯隊後,那支大隊依然沒有忘了這個老長官。如果再過一段時間,白石對老部隊的影響力肯定會逐漸消失,但是谷笀夫那麼快就逃跑了。心慌意亂的大隊官兵很自然地就又找到這位老長官商量對策,狡猾的白石智久當即抓住這個機會殺死還沒坐熱的新任大隊長,奪回了老部隊的主導權。
白石智久之所以敢于干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是因為他注意到此時城內的其他幾個步兵大隊都已經傷亡大半,只有他的那個步兵大隊建制最為完整。這就令他生出了奪權的心思,他此前就听說過赤色軍隊優待俘虜,自己如果能夠帶著全城日軍投降,功勞可是不小,即使沒什麼重賞,至少命總能保住吧?
「城內怎麼回事?」。圍城的94師指戰員看著不斷有槍聲乃至爆炸聲傳出的定縣縣城,一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連已經開始被人戲稱為「狐狸」的智將胡漣,也擔心敵人有詐,而命令部下以不變應萬變,反正94師只需持續圍城,現在已經差不多彈盡糧絕的定縣日軍遲早都會全部餓死,沒必要發起強攻,付出不必要的犧牲。
日軍的武士道精神在內戰中毫無作用,白石大隊相對完整的建制、出色的軍事技戰術素質與有心算無心的先手優勢令他們在城內所向披靡,而且面對白石智久這個如今城內地位最高的軍官,也並不是每個鬼子都有勇氣抵抗的,即便他們之中很多人都猜到了自己的大隊長乃至旅團長是被白石殺害的。…,
于是半個小時之後,白石智久如願地奪取了城內所有步兵部隊的指揮權,而炮兵之類的jishu兵種乃至非戰斗兵員在巷戰亂戰中又豈是步兵的對手?于是紛紛表示服從白石智久的指揮,全身都被汗水浸透的白石智久這才終于松了口氣,「大局已定!」
「城里的鬼子要投降?」,胡漣驚訝道,話說自當初紅十五軍征戰華北以來,俘虜的鬼子也不少了,但日軍成建制地投降卻還從未有過,如果此事真的能成,政治意義之大難以估量,絕對是一件值得大書特書的喜事。但是第6師團血債累累,胡漣心底里並不想饒恕他們,何況上面這次還下了不留戰俘的命令,當即厲聲對那個日軍代表怒喝道,「你們以為只要一舉白旗,濟南與定縣軍民的血債就可以不了了之了嗎?」
日軍代表抱頭鼠竄而回,城內的白石智久更是膽戰心驚,可他現在已經背上了無法洗清的「叛逆」之名,如果投降遭拒,那真就什麼都沒了。白石智久想想還是將那個倒霉的求降代表又派出城去,代表他向94師說明道,「如今定縣城內大多為jishu兵種與非戰斗人員,其中大部並未參與惡行,步兵所剩無多,也非個個身背血債,還望貴軍高抬貴手。」
白石智久對于中國文化倒是相當了解,知道中國人吃軟不吃硬,他這樣謙卑服軟的態度反倒令胡漣有些遲疑了。而且說老實話,即使鬼子不提,胡漣也深知城內日軍還是保有一定戰斗力的,如果城內日軍見到生路已斷而個個拼死的話,94師至少也要多出兩三千的傷亡,一向愛護士卒的他對此多少還是有點顧忌。但茲事體大,胡漣最終還是通過電報向華北總前委請示,但他還是隨電附上了自己的建議
「94師?那邊出問題了?不可能啊,那麼強的配置呢。」,胡衛東接過電報一看,見日軍居然主動求降,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心中多少有些興奮,但又想到之前自己下過不留俘虜的命令,不禁稍稍有點頭痛(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