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鑽地彈雖然BT,可美國人修建的瓦胡島要塞更BT,雖然日軍的幾個轟炸機飛行員各自駕機從3000米的高度將鑽地彈準確地投到了美軍瓦胡島要塞三個主炮台的頂上,但卻根本無法擊穿其堅厚無比的頂部防護。原因很簡單,這些海岸要塞基本都是依托山體修建而成,因此頂部基本上都是至少有幾十米厚的山體土石層,而且據某個藝高人膽大、飛近了一看究竟的飛行員匯報,美軍還在炮台頂部人工修築了約有三四米厚的擋板結構,至于材料嘛,山口多聞想想就知道應該是鋼筋混凝土
「居然修建了這麼高標準的防御工事,連他們自己也奈何不了吧?有錢也不是這麼浪費(注1)的啊!」,山口多聞憋屈得幾乎要怒吼出來了,心中更是不禁萬念俱灰,無法攻克瓦胡島火力最強的海岸要塞,日軍陸戰隊就沒法登陸,而在敵人無法登陸的前提下,就算美軍作戰意志再低,也絕不會向他投降,而美軍不投降的話,他之前一切的籌謀就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想不到算計了這麼久,米軍只需要將要塞修得足夠堅固就能完全破解了,‘一力降十慧’大抵就是如此吧?」,山口多聞有些心灰意冷地想道。不過,山口多聞的性子素來堅韌不拔,沒過幾分鐘就重新振作了起來,雖然之前他曾經說過「不能取勝就寧可速敗」的話,但事到零頭他終究還是不願這樣認輸。既然沒法佔領瓦胡島,那麼就要將美軍儲存在這里的軍需物資盡可能地毀掉了。
日本間諜至今仍未找到美軍的主彈藥庫所在,山口多聞結合轟炸海岸炮台受挫一事推測出它可能藏在山體內部深處(事實上是距離山體表面300多米),那樣的話他對其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不過只要將防御薄弱的美軍油庫焚毀,同樣可以大大延緩美軍的反攻,畢竟450萬噸(注2)成品油實在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使強如美國,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重新籌措到並很快運到夏威夷的
就在山口多聞一邊想著怎麼才能將美軍庫存的油料燒干淨、一邊心痛不已地考慮著該放棄哪些艦船以集中艦隊剩余的燃油保證主力艦回航的時候,第一航空艦隊的指揮官小澤治三郎卻一直在耐心地向那幾個執行任務失敗歸來的飛行員、尤其是那個欺負美軍沒了大口徑高射炮而飛近幾個美軍炮台看了看的家伙詢問情況。當山口多聞心有不甘地咬了咬牙準備下令的時候。小澤治三郎突然來到他的跟前壓低聲音說道,「司令官閣下,還有希望。」
小澤治三郎比山口多聞年長6歲,是日本第一個意識到航母將會取代戰列艦地位的海軍將領。但歷史上卻一直不受重用。這個時空因為山口多聞的極力舉薦。而第一次獲得了指揮航母編隊的機會。山口多聞雖然自視甚高,但對小澤治三郎一直十分尊敬,現在見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山口多聞目光頓時一凝,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這位前輩細細敘說。
于是,小澤治三郎便將剛才了解到的一些情況和自己萌生的想法一一道來。原來,有飛行員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注意到,瓦胡島的海岸主炮台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巨炮的炮管可以完全伸出的,炮塔能夠轉動的角度因而很大,最小也不會低于180,甚至270也不是絕無可能,因此即使以很大角度側向對著登陸地點,這種炮台的巨炮也完全可以打得到,因而對敵軍的登陸部隊威脅極大。
但也正因為這樣,這種炮台不得不將鋼筋混凝土的擋板向外延伸出來以保護旋轉炮塔,就像在上面加了一個半圓形的蓋子一樣,在小澤治三郎看來,這個本來是起到保護作用的「蓋子」結構反而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弱點
「沒有山體土石層的保護,確實相對薄弱很多,但三四米厚的鋼筋混凝土依然是極強的防護,即使是鑽地彈也未必破壞得了啊!而且那個蓋子的面積要比整個炮台頂部小得多,飛機投彈時必須降低高度以保證命中率,這樣一來鑽地彈的動能不足,穿透力也會受影響,就更難將其破壞了」,山口多聞臉上微現喜色,但還是沒有小澤治三郎那樣樂觀。
「看起來是有三四米厚度,但與炮台本身的頂部防護板有著一個很大的不同。炮台本身的頂部防護板與三個方向都是相連的,當其受到沖擊力時就可以充分地將其分擔出去;而這種延伸出去的半圓形蓋子結構就不一樣,它只有一面與主體相連,所能承受的沖擊力相對會小很多,甚至光是其本身的重量就已經是很大的負擔了」,小澤治三郎說著打了一個比方,「空母的外漂越大、能夠搭載和一次出動的飛機就越多,但卻只能加到5米,其實也是同樣的道理啊!」
注1︰二戰之前美軍在瓦胡島要塞上的總花費不下15億美元(按照1940年的價格,足夠造14艘依阿華級戰列艦了。),考慮到工程從1910年就已經開始修建,其間通貨膨脹的幅度不小,實際花費還遠不止這個數
注2︰也有說法是450萬桶(大約70萬噸),但考慮到一艘主力艦每個月的消耗就有上萬噸,作為美國太平洋艦隊最主要的物資儲存地,只存了70萬噸油料的話實在是太少,不符合美軍一向財大氣粗、浪費能源的做派,也與艾森豪威爾認為瓦胡島油庫如果被炸會令美軍的反攻延緩兩三年的看法相矛盾(70萬噸的話可以從本土的戰略儲備直接調用,而運力方面更是不必擔心,美國人一個月內就能重新將瓦胡島的油庫充滿。),因此個人覺得還是450萬噸更符合實際,而在書中采用了這種說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