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崗岩少校看來,光之天使似乎已經因為人質的存在而妥協,但油鹽不進的拉斐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威脅,她本來打算在這里守株待兔等到25號的同伙到來然後一網打盡,結果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光之天使,這令她的計劃全盤落空,只能先撤退再說。
她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把這個重要的情報上報給將軍——加莫娃上尉的失蹤與忍者學院月兌不開干系,而隱修院很可能也牽涉其中!這絕對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報,忍者學院竟然和隱修院聯系起來了,她們悄悄進入俄國領土是在圖謀什麼?
現在的情況,她想月兌身並不容易,她無法判斷光之天使會不會在她離開時突然襲擊,她不可能同時應付拉斐與光之天使的雙重攻擊,所以必須要想辦法至少先解決掉一個威脅,既然拿光之天使沒辦法,那麼執意不肯放下弓箭的拉斐就成為了首要目標。
現在花崗岩少校左手持「盾」,右手捏著25號的脖子,沒有第三只手可以用,在別人看來,她已經處于被動防御的境地,不可能騰出手來攻擊,但她恰恰這麼做了,她把左手的「盾」,也就是混凝土預制板向拉斐擲了出去。
之前擲的都是磚塊,大致上呈球形或者橄欖球形,而預制板是一塊平板,她在擲的時候使用了類似擲鐵餅的方式,身體旋轉了半圈,因此擲出的預制板也帶著強烈的旋轉。
不過,令人稍顯意外的是,她擲出的磚塊都是平直地射出,而這塊預制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積太大、重量太大或者不順手的緣故,飛到中途就出現了明顯的下沉,重重地撞在地上,而由于帶著強烈的旋轉和離心力,預制板受撞擊而碎成了數十個小塊,這些小碎塊仿佛形成一堵巨浪般的牆向拉斐砸過去,而且旋轉的慣性令這些小碎塊還不是走的直線,全都是劃著弧線飛行,如果沒有在一開始就看出花崗岩少校的意圖而提前躲避,等圖窮匕首現的時候再躲就已經來不及了。
拉斐的神智不清醒,依靠本能來戰斗並不保險,所以她躲了但沒有完全躲開,她躲開了其中那些大塊的,但被至少三四塊稍小的碎石砸中了,失去平穩摔倒在地,雖然依她的體質不至于造成骨斷筋折的後果,但短時間內不可能再進行精確的瞄準,而這也已經達到了花崗岩少校的意圖。
在預制板出手的瞬間,花崗岩少校根本沒有站著欣賞戰果,而是立刻轉身,深吸一口氣的同時,身體前傾,雙膝彎曲至快蹲下的程度,然後……
只要再給她一秒鐘……不,半秒鐘就夠了,她就可以用標志性的超級跳躍遠走高飛,這並不是逃跑,而是戰略撤退,她要將重要的情報傳遞出去,但可惜的是,一柄散發著強光與白熱的大寶劍以極快的速度向她的右臂劈了下來,她甚至沒看清這柄劍是從哪里來的,她只知道這柄劍絕對不是光子組成的,而是如假包換的利器,她右手捏著25號的脖子是不可能及時躲開的,除非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只胳膊換25號的命,但如果她失去一只胳膊,今天就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了。
因此,她只能選擇甩開25號,向另一側斜向側躍,保住自己的右手再說。
25號由于大腦處于半缺氧狀態,已經失去了意識,即使月兌身了也不可能靠自己站住,但是在她摔到地上之前,一只手及時揪住了她後背的忍者服。
「花崗岩少校,好久不見,這是貴國的待客之道嗎?順便說一句,眼鏡很酷。」
伴隨著狂瀾般的勁風,弗麗嘉平穩地落地,江禪機揪著25號翻下馬背,將25號交由阿拉貝拉和路易莎照顧。
「好說,朋友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嘛……」
花崗岩少校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將視線移回那個她認為威脅最大的目標上——由凱瑟琳與米雪合體而成的天使。
剛才花崗岩少校察覺有幾輛車駛近,但她並沒有太在意,只要光之天使不出手,她不信有誰能留下她,因此她完全不知道面前這個家伙是怎麼冒出來的,又是何方神聖。
她只能看出來,面前這個家伙肯定與此時消失不見的光之天使有關,面容與光之天使極為酷似,但由光子組成的光之天使又如何擁有了實體呢?
她又仔細看了看,注意到面前這個家伙穿著的修女服,心里產生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難道是光之天使附身在某個修女身上了?
那柄光耀奪目的十字劍,使用這種武器的修女,她只听說過一個。
其他事她不確定,但她能確定一件事,面前這個家伙擁有壓倒性的恐怖實力,比她見過的任何強敵都更強大,附身在修女身上的光之天使舍棄了無法破壞的無敵之身,換來了實體的殺傷力。
既然如此,這勞什子眼鏡也就沒什麼卵用了,她摘下眼鏡扔向江禪機,「想要嗎?送你了。」
江禪機接過眼鏡,往自己腦袋上比劃了一下,可惜即使有彈力帶,他的頭圍也撐不住這副眼鏡。
「好意心領,可惜我戴不上。」他又將眼鏡扔回去。
花崗岩少校掃了一眼其他從車里走出來的人,又看到拉斐已經重新站起來了,權衡一下雙方實力,知道自己太過托大了,單刀赴會的結果就是身陷重圍,現在想走也走不了,從剛才那一劍看來,她的速度無論如何也快不過那柄劍。
她干脆找了個地方坐下,像是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處境似的閑聊道︰「一直有傳聞,說紅葉學院、隱修院和忍者學院關系密切,現在看來並非空穴來風,你們是已經結盟了麼?」
另外她有些在意那個黑皮膚的女生,沒穿著忍者服也沒穿著修女服,那麼只能希望黑皮膚女生是紅葉學院的一名學生,而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
「結盟?沒有听說過。」江禪機將弗麗嘉交給羅恩牽遠一些,以免萬一再打起來而波及弗麗嘉,「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高層的事我可不清楚,我這次來貴國是以個人的身份來的。」
「哈哈!你以為我會相信?」花崗岩少校又指著25號、天使和阿拉貝拉,「難道你要說,她們也是以個人的身份來的?」
「這個說來話長,有一名身份特殊的忍者失蹤了,忍者學院是來尋找她的,而那名忍者的失蹤與隱修院有點兒關系,所以出于道義,隱修院也來幫忙。」他簡單解釋道。
「忍者失蹤?忍者失蹤為什麼要來我國找?難道她是在我國失蹤的?別說我沒提醒你,外國人在本國從事以竊取情報為目的的間諜活動,是可以判處死刑的,別說失蹤了,就算死了也怨不得別人。」花崗岩少校輕蔑地說道。
「不,她並不是在貴國失蹤的……其實說是失蹤並不確切,她……怎麼說呢,介于失蹤和叛逃之間,情況很復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江禪機說道,「這個忍者非常危險,忍者學院來找她,不是想保護她,而是想保護貴國的居民,是怕她給貴國造成麻煩。」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忍者學院嘍?」花崗岩少校冷笑不已,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如果這話是你們學院長說出來的,倒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江禪機搖頭,一口咬定道︰「我們是以個人身份來的,與學校無關,跟學院長也無關。」
他自認為說得全是實話,卻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嘲熱諷,甚至連學院長都被嘲諷了,他心里也難免不痛快,但他在出發前承諾過要盡量小心低調行事,不去招惹北方的戰士們,所以還是努力保持冷靜。
「退一步說,就算不用感謝,至少也不用這麼待客吧?」
他指了指25號,阿拉貝拉和路易莎已經將25號的面罩取下了,25號的脖子一片青紫,留有明顯的手印。
還有拉斐,他看到拉斐長袍的月復部被穿了一個洞,周圍沾了不少血跡,這長袍的材質是特制的,本來就相當結實和耐磨,但這都破了一個洞,如果不是拉斐擁有超強的恢復能力,現在尸體恐怕都涼了,這又跟誰說理去?這次北方之行,跟拉斐沒有一毛錢的利益關系,是他把她帶在身邊的,所以他得對她的安危負責。
「所以呢,你要替她們報仇嗎?」花崗岩少校帶著挑釁的意味說道,她知道自己走不了,很可能會死在這里,那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25號是忍者學院的人,你應該知道忍者學院對等報復的宗旨,所以我不便越俎代庖,但拉斐是我的朋友,她還救過我們很多人,如今才變成這副鬼樣子,于情于理,我得幫她討個說法。」
花崗岩少校早就听得不耐煩,以為他終于嗦完了要動手了,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摩拳擦掌地準備豁出命來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