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禪機正恨找不到借口轉移話題,突然收到短信時,他心中一喜,不過听到陳依依的手機同時響起時,他心里又是微微一顫,油然產生不祥的預感,看清短信內容時,不祥的預感應驗了,雖然只有短短一句話,沒有寫出要求校外學生立刻返校的理由,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種要求無條件返校的內容豈不是更恐怖?
其他人尚不知道短信內容,但從他們兩個的手機同時響起這件事來看,不難推測出這是一條群發信息,而且他們兩人並非同一學系,也就意味這條信息的傳播範圍可能很廣。
江禪機關了屏幕,對其他人說道︰「學校發來的,讓住在校外的學生立刻返校,沒有說明原因。」
「這時候集體返校?」凱瑟琳看了看窗外,她們剛才回來時已近黃昏,現在天基本都黑了,外面倒是還挺熱鬧,有不少行人在走動。
「嗯,恐怕……」
江禪機還沒說完,15號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抬頭對33號說道︰「看你的手機。」
15號和33號作為忍者,都有手機靜音的習慣,如果不是15號剛才特意掏出手機看了看,可能都不會察覺有信息。
33號愣了愣,狐疑地拿出手機,是忍者學院內部app上發來的消息,來自宗主本人,指示也很簡單︰紅葉學院附近的所有忍者,在新的指令到來之前,暫時听從江禪機或學院長的調度,不得有誤。
33號看了之後瞠目結舌,盡管她早就知道江禪機在宗主心目中的地位高得離譜,不僅重視他,還經常听從他的建議,但這麼直截了當地讓她們受他的指揮,這簡直……太離譜了,雖說指令里也提到了學院長,但她們這些忍者就算想見學院長、听從學院長的調度,也得由江禪機領著去才行,怎麼可能說見就見。
相比于還在糾結江禪機在宗主心中地位問題的33號,15號的臉色早已變得很難看,她在意的倒不是33號在意的問題,而是這條信息措辭的嚴厲性,再與江禪機他們收到的信息疊加在一起考慮,顯然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嚴重到……沒法形容,應該是前所未有的嚴重。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全都落到凱瑟琳的臉上,後者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也拿出自己的手機,但凱瑟琳的手機上沒有收到類似的信息,然後大家的視線又隔著牆壁望向院牧長正在休息的房間——宗主和學院長肯定是發現了某種不得了的情況,不知道她們是否通知了院牧長,有可能通知了,也有可能沒通知,她們也許以為院牧長還留在阿勒山尚未回來。
「……我去吧。」凱瑟琳硬著頭皮承擔了去喚醒院牧長的任務,明明院牧長剛睡下還沒多久,這令她有很強的負疚感,但如果真發生了嚴重的情況,不喚醒院牧長可能導致無法承受的後果。
「依依,你去找梓萱,如果她也收到了信息,你們就先走一步回學校。」江禪機吩咐道,陳依依點頭。
「33號,你也跟她們一起。」江禪機沒有客氣,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
33號心里發牢騷,但她不敢違抗宗主的直接命令,順從地跟陳依依一起下樓。
「15號你暫時留下。」他又對其他人說道︰「路易莎,現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為了安全起見,你們最好跟15號待在一起,如果我得知了新情況,會立刻通知你們,你們一定要隨時將手機帶在身邊。」
路易莎點頭,蕾拉和趙曼她們心里也有點兒慌,若是平時她們肯定要先質疑江禪機憑什麼命令她們,但現在……抱團取暖是最好的選擇。
凱瑟琳來到院牧長的房間外,隔著房門听到院牧長略帶鼻音的呼吸聲,年紀大了之後,氣管肌肉松弛,難免呼吸會重一些,而且院牧長多少有一些……富態。
她輕輕敲了敲門,听了听里面沒有反應,只得又加重力道,「院牧長大人……」
「進來吧。」院牧長的聲音響起,凱瑟琳才推門而入。
院牧長一臉倦容,甚至比剛才入睡前的氣色還要差,畢竟剛睡著就被叫醒的感覺實在很糟糕。
「院牧長大人,抱歉打擾,但是發生了一些意外的情況……您最好看看手機,是否收到了來自學院長大人的信息。」
凱瑟琳快速而簡短地說著,由于她就站在門口,開著門,院牧長看到33號已經換上了忍者服從門口匆匆而過。
院牧長沒有多問,從床頭拿起靜音的手機,果然看到了來自學院長的信息,她快速掃了一眼,臉色頓時變了,她抬頭望向凱瑟琳,還未來得及說話,窗口閃入一抹流光,米雪出現在室內,手指快速在院牧長與凱瑟琳的視網膜上寫道︰「天上出現極光。」
凱瑟琳愣了一秒,手往腳下一指,難以置信地問道︰「這里?」
問的同時,她已經快速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探頭望向外面的夜空。
與其他大城市差不多,這座城市夜晚的光污染也是相當的嚴重,只能看到寥寥無幾的十來顆亮星,平時誰也沒閑情逸致去欣賞並不美麗的夜空,但此時的夜空與平時不同,多了一層朦朧的、流動的光暈,如果不是刻意去看,很可能會以為是流動的雲層在城市霓虹燈照射下的景象,但今夜無雲。
這是極光麼?這種中低緯度地區居然能看到極光?如果不是太陽黑子活動異常,那就是地磁異常,或者是她們的視力出問題了——凱瑟琳寧願是最後一個。
「給我更衣……」
院牧長躺下之前已經換上了睡衣,現在要重新換上修女服,顯然不打算再睡了,她從床上站起來,但可能是站起來的速度太 ,也可能是太累而休息不足,她突然感到大腦一陣暈眩。
「院牧長大人!」凱瑟琳嚇得魂飛天外,趕緊扶住院牧長的身體。
米雪也想扶,但她扶不了。
院牧長感覺大腦里陣發性痙攣般的疼痛,像是得了重感冒,眼前看什麼東西都在晃動,不得不又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