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巫術部族的棲身地,看到她們簡陋的住所與簡單原始的生活,江禪機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想到了移居異星之後的生活,雖然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不至于過得這麼慘,但順利的基石是建立在猿女與浮空燈籠在他離開的這段期間內能夠執行他的安排,而這本身就不一定靠譜,說不定等他們哪天重返異星時,看到的是躺平的猿女和擺爛的浮空燈籠……那他們就只能過著與巫術部族差不多的艱苦生活了,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巫術部族還挺適合移居異星?門
這樣的悲慘畫面與自嘲只在他腦海里閃過一兩秒,畢竟去擔心自己掌控不了的東西只會為自己徒增煩惱,然而酋長這句話可不能當沒听見。
說實話,他對酋長的第一觀感是……比較別扭,因為酋長的相貌有些令人不敢恭維,眼楮里白的地方比黑的地方多,還長著一只朝天鼻,當然人不可貌相,畢竟又不是選美,他同樣也不會以貌取人,只是酋長的長相令他想起一句話——上帝給你關門就會同時開窗?丑陋的相貌也許給酋長帶來了比常人更高的智慧?這也只是沒根據的猜測,他的胡思亂想而已。
別說憶星她們听不明白,路易莎都傻眼了,一度以為自己太長時間沒听土語而生疏了,導致听錯了酋長的意思,不過她在翻譯之前已經反復揣摩過,應該是沒錯的,但這就反而更奇怪了,她與酋長和部族姐妹們生活了幾年時間,也不是沒談起過外面的世界,但每次談到的時候,大家都表示外面的世界太可怕,在雨林里的生活雖然艱苦,但只要大家團結友愛,比外面的世界要幸福很多,因為雨林里的危險都是看得見的,動物只會因為饑餓和受到威脅才會襲擊人,而外面世界里的危險是看不見的,別人可以無端地產生惡意。
路易莎也很同意她們的說法,她自己就充分感受過外面世界的惡意,如果這次不是酋長派她出去,她也許會在雨林里待一輩子……當然,從結果來看,她並不後悔這次外出,甚至慶幸于酋長能派自己去,否則就不會認識這麼多新朋友了。
但這次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酋長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在她離開的這一年多時間里,部族里發生了什麼?她心里有點兒慌,若酋長的意思是真的要把她們帶到城市里去生活,甚至帶去紅葉學院,那怎麼辦?這不現實啊,無計是江禪機他們還是學院長,都會很為難的。
江禪機看了看身邊,路易莎、憶星和米奧都對他的計劃不知情,但這時候裝傻不太合適,只能試探著問道︰「您說的‘走’,是指去哪里?走到哪?」
路易莎把他的話翻譯給酋長,酋長微笑指著了天上,路易莎費勁地翻譯道︰「就是你想的那里。」門
江禪機瞠目結舌,而憶星和路易莎則頻頻狐疑地看著他,憶星低聲說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你說你之前沒來過、也不認識這個酋長,真的假的?」
他硬著頭皮答道︰「我們是不認識,我也沒來過,但可能……神交已久?一見如故?」
這話很難令人信服,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憶星也不太好追問,而混吃等死的米奧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酋長哈哈道︰「你要上天?」
路易莎臉色變了變,要不是她知道米奧口無遮攔並無惡意,只是想開玩笑,她非翻臉不可,但這句話肯定不能翻譯。
江禪機一時沒有接酋長的話,而是認真地思考,酋長也沒有催促,面對路易莎詢問,酋長用土語說道︰「孩子,你無須困惑,你的疑惑終會有解答——這里是我們的家,但即使如此荒僻之地,也越來越難免受到外人們的騷擾,剛才的偷獵者雖然逃跑了,但他們不會死心,下次會帶著更強的火力過來,他們要強迫我們給他們捕捉雨林里變異的超凡動物,想要高價賣給外面的人……除了他們以外,世界本身也在變化,留給我們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但是……」路易莎依然不明白,她能理解酋長說的這些,也理解其中的無奈,但這有什麼辦法呢?難道主動離開雨林,就能找到更合適的地方麼?
「我懂了。」江禪機開口道,「我可以盡量促成,您說的對,那里確實是更適合你們生活的地方。」門
如果酋長的意思確實是請他帶她們也一起前往異星,雖然他可以拒絕,但為什麼要那麼自私呢?那顆星球並不屬于他,就連「通道」也不屬于他,能不能開啟「通道」要看憶星的本事,而他充其量只是一個……中介?那顆星球如此廣袤,容得下更多的人。
「謝謝,我不會有更多無禮的要求,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我們所希望的只是一片安靜的棲息之地,真心感謝你的大度。」酋長竟然向他施禮,看得路易莎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把這些話翻譯過去。
「您說笑了,這怎麼能談得上無禮?那里並不屬于我個人,不過……我能不能問一件無關的事?您是怎麼知道的?」江禪機擺手請路易莎翻譯。
如果這個問題不搞清楚,他肯定難以釋懷,他是跟幾個親近的朋友說過,但她們不可能跑來告訴酋長啊,而這個問題直接指向酋長的能力,他知道關于酋長的能力,很多人都有過各種各樣的猜測,但就連宗主都沒有確切的結論,好在酋長遠在非洲月復地,與世無爭,所以宗主也沒有非要搞清楚的必要性。
路易莎翻譯酋長的話︰「你相信有神麼?」
「神?」江禪機望向路易莎,後者微微搖頭,向酋長重新確認了一遍,然後解釋道︰「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神,不是特指哪個神。」
神……江禪機抬頭看看天空,話題向著越來越詭異的方向一發不可收拾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