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江禪機帶進馬廄,格桑拉姆的視線就落在這匹飛馬的身上,盡管之前遠遠地見過它翱翔在空中的樣子,但還是頭一次這麼近的距離看到它,哪怕淳樸如她,也在一瞬間心動了一下,不是心動別的,而是心動選修馬術課的提議,畢竟只要選修了這門課,應該是經常有機會在近距離觀賞這只美麗的動物,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江禪機後面的話令她的腦子木了一下,第一反應是自己的漢語學得不好而理解錯了他的意思,這倒也有可能,學校里的女生們經常會玩一些網絡上流行的梗,而她大部分听不懂。
貺按照她的理解,江禪機的意思應該是,讓她以後負責給這匹飛馬收拾馬糞之類的事,這些事確實挺埋汰的,她剛才看到女生們給馬洗澡時都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像是電影里的防化部隊似的,如果是這樣,她倒是沒問題,無論是馬還是犛牛,吃的都是草料為主,糞便並不臭也不髒,起碼她已經習慣了。
「學姐是讓我以後每天來給它做清潔嗎?沒問題的,交給我吧!」格桑拉姆自以為是地答應道。
「雖然這些工作確實也包括在內,不過我的意思是……清掃、洗澡、梳毛、還有帶它出去遛馬,因為它在馬場里施展不開,剛起步就到頭了,還會妨礙其他馬的訓練,甚至可能令學馬術的其他同學墜馬受傷。」他糾正道。
「啊?啊?」格桑拉姆就如同擱淺在湖邊的魚一樣張嘴吐著泡泡,等她回過神來,一邊後退一邊擺手,結巴地說道︰「不不,嬋姬學姐,這個……這個我做不了……」這匹飛馬的價值,就算她沒見過世面也知道是無價之寶,什麼是
「全球唯一」的含金量?如果開一家動物園,園內只有它一只動物,來參觀的游客也能從早上排到晚上還絡繹不絕,這麼價值連城的東西,她連踫都不太敢踫,讓她騎著它飛出去遛馬,更是想都不敢想。
「別害怕,它看著挺凶而且脾氣不好,但……如果是你,我覺得沒問題。」江禪機邊說邊打開隔間的門,拍拍弗麗嘉的側頸,它身上沒有韁繩也沒有鞍具,但知道要做什麼,興奮地邁步向外面走。
江禪機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把弗麗嘉留下,這是綜合考慮之後得出的結果,他也很舍不得,但只能這麼做。
貺弗麗嘉是屬于學校的財產,所有女生都很喜歡它,把它帶走會令很多女生傷心,而即使不考慮這兩點,考慮一些更實際的問題——弗麗嘉是吃草的,但他不知道那顆……諾亞星上什麼草可以吃、什麼草不能吃,猿女也不知道,如果帶它過去,它吃出個三長兩短來,誰來給它治病?
至于帶草種過去種植那就更不靠譜了,野草對諾亞星來說是難以控制的外來物種,草籽被風一吹就飄散四方,不能為了滿足弗麗嘉的食性就冒著令諾亞星的食物鏈崩潰的風險,這跟活雞不一樣,他們帶了活雞,但如果到了那邊,雞吃了那邊的植物中毒死了,還有可孵化的雞蛋,如果雞蛋里孵出來的仔雞也吃了植物死了,那就只能接受現實,但弗麗嘉要是因此而死就太不值得了。
除此之外,弗麗嘉本身也挺重的,雖說是屬于比較矮的冰島馬,但怎麼說也是馬,還帶了一對大翅膀,現在額外多了巫術部族的成員之後,再加上必要的啟動物資,傳送質量已經很高了,弗麗嘉一匹馬的體重能頂得上巫術部族十個人,黑石晶體寶貴,能省還是盡量省,硬要帶著它,除了滿足他的佔有欲之外,既麻煩也沒什麼好處,還不如把它留下作為學校的一道美麗風景線。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要給它安排一個能在他走後帶著它飛出去兜風的人,長期把它關在馬廄里它會死的,當然它可以自己飛出去,但如果長時間沒有一個值得它留戀的主人,它飛出去可就未必會飛回來了。
于情于理,格桑拉姆都是最合適的人選,即使不考慮她作為他嫡系學妹的身份也依然如此,首先她的力量足在空中夾住馬背不被甩下去,弗麗嘉抗拒被佩戴鞍具,強行給它佩戴也沒有意義,因為馬鐙只有在陸地上依靠重力才有效,空中就只能靠自己的雙腿,否則把它交給馬術老師們就行了,其次還有一個因素,就是格桑拉姆不使用香水,非常的天然,他覺得弗麗嘉更容易接受她。
格桑拉姆依然戰戰兢兢,滿腦子想著如果這匹馬掉了一根羽毛,把她們全村的犛牛賣了恐怕都賠不起。
「學姐……還是你來吧,這事我干不了……洗澡或者鏟馬糞我可以,其他的……」她把頭搖得飛起,要是有機會,她很想奪路而逃……不,她在後悔從一開始就應該老老實實留在學系里做早課的。
江禪機必須在離開前把這件事搞定,他從來沒有拿出過
「學姐」的架勢,但今天就得稍微強硬一點兒了。貺
「是這樣,以後我會……怎麼說呢,會很忙,忙到你可能會很難見到我的程度,但弗麗嘉如果沒人跟它一起飛天的話,會很寂寞的,我得找個能放心的人來替我照顧它。」他解釋道。
格桑拉姆入學以來的耳聞目睹,江禪機確實經常消失,一消失就可能兩三天之後才回來,幾乎不受校規的限制,老師們大部分時間也不會管他,她將之視為他的特權,也習慣了,她以為他說的忙是比這個更忙一點兒的程度,但是怎麼說呢,听到她被他視為能放心的人,她還是挺高興的。
「來吧,伸手模模它,它只會咬隻果,不會咬你。」他鼓勵道,見她還是畏如蛇蠍,只能抓著她的手腕強行放到弗麗嘉的鬃毛上。
弗麗嘉稍微有些不安地擺了擺脖子,而江禪機的另一只手也在撫模鬃毛安慰著它,並且向它柔聲介紹道︰「她叫格桑拉姆,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她跟著你一起飛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