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大的口氣,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
蕾拉打量著李慕勤,不禁失笑。
真是活久見!
她年齡雖然不大,但擊敗過不止一位比她年紀大的超凡者,還真沒被人這麼看扁過。
「我可不會這麼輕易離開!」蕾拉握緊手里的軟鞭,「既然你是紅葉學院的老師,手里應該有兩下子,我久仰紅葉學院的盛名,今天難得有機會,就讓我見識一下如何?」
李慕勤覺得有趣,盯著她的軟鞭說道︰「你想跟我動手?」
「怎麼?不行嗎?還是說你心虛了?」蕾拉咄咄逼人,反正意圖都暴露了,惱羞成怒的她早已決定強搶,即使面對紅葉學院的老師也是如此。
「算了,萬一失手打傷了你,我會被別人笑話死。」李慕勤搖頭,「我好歹是個大人,打贏小孩子不算什麼本事。」
李慕勤左一句小孩子右一句小孩子,更令蕾拉生氣。
「閉嘴!有真本事就拿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未落,她掄圓軟鞭,鞭梢發出一聲響亮的爆鳴,一道半透明半乳白色的激波在空氣中生成,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襲向李慕勤。
李慕勤淡淡地掃了一眼,不躲不閃,抬起左手,像是摘花一樣輕描淡寫地迎向那道激波。
「蠢貨!你找死嗎!」
蕾拉叱罵,她這一鞭已經使用了十足的力量,激波的殺傷力不亞于一柄鋒利的月牙彎刀,徒手去接激波,無異于把自己的手伸進切割機里。
她投鼠忌器,還不太敢重創紅葉學院的老師,怎奈面前這個老師似乎有些蠢,竟然主動找死,但是她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李慕勤的手與激波相遇,她仿佛已經看到李慕勤的手臂被切斷、整個人倒在血泊里的樣子,心里已經在盤算要如何善後了。
然而,她想象中的場景沒有出現,激波接觸到李慕勤的手掌時,李慕勤屈指一握,激波就像是一縷輕煙般消散了。
「啊?」
蕾拉看傻了,她揉了揉眼楮,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
即使是迦梨都不敢徒手接她的激波,而面前這位無名老師竟然就這麼輕松地……捏碎了激波?
「還不錯嘛。」李慕勤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有那麼一點兒溫度。」
「作為你這個年齡來說,有天賦,但不夠努力,動作太追求華麗而非實用……說到底,軟鞭這種武器不像刀劍那麼普及是有原因的。」李慕勤像撢落灰塵似的搓了搓手,蕾拉看得真切,她掌心連一絲血痕都沒留下。
什麼?
蕾拉愣住了,自己引以為傲的招式只得到了這麼一句評價?激波砍在她手上,只讓她感覺有點兒溫熱?
這……這特麼是什麼等級的怪物?
不,不對,大概是她的手上戴著某種很厲害的手套,與皮膚同色,所以看不出來——蕾拉試圖為自己找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
李慕勤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泥土,突然扯到一個不相干的話題,「你知道麼?這座山以前其實是一座煤山,煤層距地面很淺,有大型露天煤礦在開采,後來紅葉學院在此建立,為了治理污染,保護環境,關閉了煤礦,拉來土壤植樹綠化,才變成現在這座山……至今,在山里還經常能撿到煤塊。」
蕾拉︰???這女人在鬼扯什麼?
李慕勤彎腰,從土里撿起一塊黑色的東西,拿在手里掂了掂,那是一個形狀不規則的煤塊。
她屈指將黑乎乎的煤塊握在掌心,蕾拉看到她右臂的肌肉與筋脈陡然暴起,線條根根鮮明得如同雕刻出來的,而她的掌心……她五指的縫隙間突然爆出一團淡淡的灰煙,非常不起眼,只出現了一瞬就被風吹散了。
同時,她握拳的幅度也減小了,假設她之前像是在掌心里握了個雞蛋,現在就像是握了個鵪鶉蛋。
李慕勤右臂的肌肉與筋脈平復如初,她張開了手掌。
散碎的灰塵和渣滓從指縫間飄落,黑乎乎的煤塊不見了,靜靜躺在她掌心里的是……一塊體積小了很多的半透明物體,微微帶了些綠、粉、黑等雜色。
蕾拉的腦袋嗡了一下,那一瞬間她腦子里完全空白了。
這是……魔術吧?
沒錯!這肯定是魔術!絕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再怎麼說,人類也不可能強到能把煤炭捏成金剛石的程度,那是只應該出現在1983年版《超人3》里的劇情啊!
但是……這也太真實了。
蕾拉剛才眼楮不眨地盯著李慕勤的手掌,而李慕勤只穿著黑色緊身背心,不可能像變魔術一樣通過袖子里暗藏的道具來替換掉煤塊,而且如果捏出來的金剛石像人們想象的那樣晶瑩剔透就太假了,隨手撿的煤塊不可能那麼純淨,必然混有各種雜質,這些雜質會呈現不同的顏色……所以從這個角度而言,《超人3》里的超人捏出了晶瑩剔透的鑽石,這是為了視覺上的震撼而摒棄了科學性。
退一步說,如果李慕勤真有在她緊盯不放的注視下移花接木的本事,那換掉她的腦袋也輕而易舉……
假如這不是魔術……
由煤炭形成金剛石需要常溫高壓,或者高溫但是稍低一些的壓力,相較之下,常溫高壓更適合制造金剛石。
剛才李慕勤的手掌並沒有表現出高溫的跡象,也就是說這是常溫高壓。
蕾拉稍微計算了一下,如果這不是魔術,就說明那一瞬間,李慕勤掌心里的壓強高達十萬個大氣壓!
馬里亞納海溝底部的壓力也才1100個大氣壓,都能把鈦合金的潛水器壓得微微變形。
十萬個大氣壓是什麼概念?意味著一平方厘米,也就是指甲蓋大小的那麼一塊區域里,承受著100噸的壓力!
如此強大的壓力,甚至能改變原子的組成結構。
如果李慕勤用手指尖戳她一下,相當于被100噸的鋼筋戳中了吧……
別說是人體,就算是大樓……甚至是地下核掩體都能貫穿。
怪物!
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怪物?
怪不得自己的激波被李慕勤輕描淡寫般捏碎了……特麼的連煤炭都能捏成金剛石,區區壓縮空氣形成的激波又算得了什麼?
蕾拉驚得渾身是汗,自己剛才竟然想與這種怪物交手?真要交手的話,她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時,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問面前這個人的名字,她之前沒問是因為她沒把這個人放在眼里,以為只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老師……但如果這算不入流,全世界就沒有入流的了。
「你……你到底是誰?」她顫聲問道。
李慕勤一揚手,掌心里的金剛石拋向蕾拉。
蕾拉嚇得後退兩步,察覺到似乎沒什麼危險,這才壯著膽子伸手接住了金剛石。
「你不用管我的名字,我也沒興趣跟你講,趁我改變主意之前,趕緊走吧。」李慕勤說道︰「最好不要再回來了。」
金剛石落在蕾拉手里,她明明沒怎麼使勁,金剛石卻突然碎成了渣,她像是捧著一掌心的碎玻璃。
她愣了一下,旋即想明白了。
李慕勤剛才確實把煤塊壓成了金剛石,但人的手掌不是機器,有掌紋和皺褶,壓縮過程施加的壓力不可能絕對平衡,這就導致金剛石形成之後,其實內部已經被壓得支離破碎,稍微受到一點震動,就會碎裂成渣。
她不明白李慕勤此舉是何用意,難道是說這是某種記號或者標志,只要向別人一打听,就能知道徒手捏鑽石的人是誰?
其實她完全想多了,李慕勤的用意很簡單——這麼制造出來的金剛石不值錢,沒有商業價值,因為一踫就碎,否則如果江禪機听說了,肯定表示︰教練,我要學這個!
如果能學會徒手捏鑽石的本事,多少債務都能還得清啊,不過世界鑽石市場恐怕也要崩盤了。
蕾拉呆呆地任由金剛石的碎屑從指縫間滑落,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如果早知道紅葉學院有如此恐怖的存在,她肯定不敢打什麼鬼主意,面對這種令人絕望的實力差距,任何陰謀詭計都失去了意義。
唯一讓她稍顯安慰的是,她還年輕,她還有很多可能。
她突然明白了奧羅拉為何總是那麼自虐般的努力——只有見識過真正的強大,才會明白自己的弱小,才會拼命向更高層次進發,而她欠缺的就是這點。
至少這次東方之行不算是一無所獲,見識到一位頂級的高手,認識到自己井底之蛙的事實,盡管沒有得到飛馬,也算不虛此行,她只好這麼安慰自己。
「這麼欺負小孩子真的好麼?」
蕾拉的身影剛消失,樹林里又響起一個人的聲音。
李慕勤瞪了一眼路惟靜,「我哪里欺負她了?倒是你,你怎麼過來了?」
「你都把人家臉上的血色嚇沒了,還說沒欺負?」路惟靜走到弗麗嘉身邊,撫模著它的鬃毛,稍微使了使能力,些許改變了弗麗嘉體內的激素水平,令它起碼暫時減弱了發情表現,恢復安靜。
路惟靜不太拿得準動物體內的激素水平,因此不敢改變太多,否則她可以中止它的發情。
「學生們表現得都不錯,雖然米奧差點遇到危險,但奧羅拉及時出手,令米奧在關鍵時刻轉危為安,倒是那個迦梨,咱們似乎錯估了她的實力。」路惟靜拍了拍弗麗嘉的後背。
「哦?」李慕勤訝然。
「怎麼看她都有Lv.7、或者是極為接近Lv.7的水平了,所以我不敢太接近,但是姜嬋姬那孩子和奧羅拉配合得不錯,短時間內竟然自保有余,令人驚訝。」路惟靜解釋道。
路惟靜並非戰斗型的超凡者,如果讓她面對Lv.5、Lv.6的對手,她憑借等級優勢也許不至于立刻落敗,但面對一個與自己等級差不多且為戰斗型的超凡者,她過去等于白給,而且會暴露自己,所以她沒敢太接近江禪機與迦梨,只是遠遠看了幾眼。
憑目測,她判斷出迦梨不是自己能對付的,所以過來找李慕勤,替換後者,由她來看守弗麗嘉,由李慕勤去盯著迦梨,以免姜嬋姬遭遇危險。
之前她去照顧學生們,由李慕勤來盯著蕾拉,是因為她不能像李慕勤那樣舉手投足間兵不血刃地驚走蕾拉,而且她照顧學生也可以在學生受傷的第一時間治療,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迦梨的等級是她們認為的Lv.6,而不是現在的Lv.7。
看到迦梨出手的第一眼,路惟靜就知道自己對付不了迦梨,她雖然不是戰斗型超凡者,但看過很多戰斗型超凡者之間的戰斗,對方戰力如何基本一眼就能判斷個差不離。
這時候她就要為江禪機擔心了,敵人實力太強,連她上去都是白給,江禪機豈不是會被一招秒殺?
不過江禪機的表現,以及他和奧羅拉的配合,令她頗為驚艷,這兩個孩子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卻配合得像是合作過多次似的,像這種遠程與近戰的配合,主要是看遠程如何適應近戰的節奏,只能說奧羅拉的雙商都很高。
按理說,等級和實力相差這麼懸殊,即使一上來的三板斧能給迦梨制造一些麻煩,一旦迦梨展開反擊,江禪機終究不是對手,但不知道是因為迦梨受過傷,還是因為實力不太穩定,總感覺她磕飛江禪機的連珠快箭之後,揮動金刀的速度大為減緩,像是金刀一下子變沉了很多,而且面對江禪機的箭矢時顯得格外忌憚,不像是一個Lv.7面對Lv.3時的正常表現。
路惟靜匆匆看了幾眼,見江禪機一時不至于失手,就趕緊過來找李慕勤,兩人互相交換位置,由她來看守弗麗嘉。
李慕勤簡單听路惟靜敘述之後,也覺得很奇怪,她倒不是懷疑路惟靜的眼力,只是……難道咖喱吃多了就會這樣?
不見她如何作勢,只一眨眼,她就從原地消失了,只有她的動作帶起的風與落葉證明剛才曾有一個人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