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高庶城陷落,劉文靜兵敗
上回說道
李世民臨陣病倒
劉文靜違令出兵
號角一響,這薛舉兵簇擁從淺水原上沖下,熟知兵事的殷開山當即知道,敗局已定了,措不及防之下在此次地勢中伏,敵軍又是精銳,怎能不敗,只見黃土壑見的唐軍慌亂無措的四處跑著,繞是訓練有素的精兵此刻也是慌神,兩邊如狼似虎的薛軍在老而彌堅的薛舉的率領下,嗷嗷叫的砍殺著唐軍。
時值下午,太陽已經徐徐落下了,然而屠戮還在繼續,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道,每一秒都有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為烏有。
原本是優良通道的 道中,此刻盡是刺鼻腥味的鮮血,支離破碎的尸體和殘破武器旗幟。
兩軍將士此刻已是分不清什麼是武器,什麼是畏懼,繞是倉皇驚恐的唐軍此刻也爆發了關中男兒的血性,刀劍卷了,武器斷了,血紅的手,鋒利的牙安,一切能利用的,都是迫不及待的將對手撕碎。
傍晚了,天色已暗,遠遠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
殷開山等幾位總兵匆忙帶著殘兵跑回高庶城,他們將士十之五六皆歿于此,人人皆是面色頹然。
活下來的將士似乎在慶幸,幾位總兵則是面色更苦。
偷偷瞞著李世民違抗軍令出兵,勝了倒是還好,可如今卻是打敗,幾位總兵此刻皆是默默無言,直打馬往高庶城而去,後面薛軍已經收獲戰果而去了,沒有再追來,只是不知那幾萬陣亡軍卒不知要被如何處理了,要知道那薛舉父子二人可是魔王啊。
此刻就剩城中劉文靜的三萬大軍了,帶出來的五萬軍士只剩幾千了,此罪大矣。
臨近高庶城了,殷開山剛想派人叫門,其余眾人都是松了一口氣,終于回來了。
這時一總兵高呼道:「諸位且慢,你們看高庶城,為何城外還有煙火,且城頭無我軍將士駐守?」。
幾位總兵副將一看,果然,心下想到,若說這煙火是先前薛賊攻城遺留的倒還能解釋,那為何大軍交戰期間,城頭反而無駐軍呢。
眾人已成驚弓之鳥,殷開山等連連下令戒備。
忽然,城頭一聲梆子響,出來一列人,城下的殷開山等人定楮一看,大吃一驚,原來城頭的人是薛舉軍衣甲,難道高庶城陷了嗎,不是還有劉文靜的三萬大軍嗎。
這是城頭人說話了,「哆,城下唐軍,高庶城已被我家晉陽佔了,本想還一鍋端了爾等,卻不成想爾等這般膽小,不敢叫城」。說完城樓上一陣大笑。
「哈哈,本王視爾等為鼠犬也」。正是那薛軍晉王,也就是西秦皇帝的二兒子薛仁越。
殷開山等人與眾將士氣的七竅生煙,奈何形式不由人,殷開山作為勛位最高,大將軍職位,當即下令撤。
幾千敗軍朝岐州方向而去了,要看這劉文靜三萬大軍算是完了,十萬大軍只剩留守岐州城外的李世民所部了。
……
話說這李世民自劉文靜等人私自出兵第二日就覺得情況不對了,雖是在帳中不出,但每日戰鼓聲減少,劉文靜等幾位總兵也未曾來匯報軍務,甚是可疑。
于是李世民讓親兵前去打探,結果親兵出外打探一番回復了一條又驚又怒的消息——八大總兵出兵了。
「哼,匹夫,氣煞本王了,本王下令不得出兵,緊守城池不失,不過幾日薛軍糧草必缺,如此貿然出兵,勝負難料,若是戰敗要爾等好看」。一掌拍在案桌上,震得竹簡公文落了一地,親兵也不敢觸霉頭去撿。
李世民此時可是震怒異常,自前年出兵受挫之後,他用兵可是穩得多了,即使難贏也不會如上次那番,奈何八大總兵自以為是,立功心切不停軍令。
震怒後的李世民大汗淋灕,也不知是擔憂戰局還是被劉文靜他們氣到了,竟然是精神奕奕的。
一天後,自覺身體好轉的李世民召開軍醫看望,得到的結果令他大喜。
李世民的瘧疾之兵在軍醫的醫治和自身身體毅力的結合下,竟然熬過去了。
李世民心間一松,陰霾盡散,病好了身體無恙了就好,就有繼續打拼的本錢了。
想到身體好了,本想立即帶兵前去高庶,親臨戰局的,結果被軍醫阻止了,瘧疾剛好,容易再犯,最好還是修養幾日,以確保無恙。
李世民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卻擔心大業未成身先死,只好听從軍醫囑咐繼續修養。
兩日過後,自覺身體大好的李世民正式出帳,點兵點將,準備出兵高庶,去接應八大總兵,八大總兵還挺有能耐的,帶走了軍中十之八九戰將,只剩一些副將先鋒。
「將士們,我軍將士正在前方與敵人廝殺,我們在此休整多日,豈能落後于人」。頓了頓,
「兵發高庶,生擒薛賊」。
「兵發高庶,生擒薛賊,兵發高庶,生擒薛賊……」這兩萬唐軍在這兒閑置多日,就閑瘋了,這會兒終于要出兵了,想到立功之機,想到能補貼點兒家用,想到家中年邁的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孩兒,這群關中漢子提起刀劍,士氣昂揚。
李世民看到了軍心可用,也是大慰。
「出發」。
兵一過萬,無涯無岸。
浩浩蕩蕩的兩萬唐軍兵發高庶了。
兩地不過一日路程,正值中午,李世民剛一下令埋鍋起灶,將士們紛紛高興的執行下去了,這年頭入伍的都是窮腿子,為不被餓死才來當兵的,當然也有強征的。
一個優秀的統帥時時刻刻都有注意軍情的,斥候隨時會派著。y
這不,遠處飛奔來一匹馬,唐軍士兵趕緊警戒,一看是己方斥候又坐下了。
那斥候直接奔到李世民身邊,「秉大帥,五里外出現一支敗軍,大約四五千人,打的旗號是」。說到這兒斥候也是遲疑了。
李世民心中一咯 ,有種不好的預感,厲聲道:「旗號是什麼,還不說來」。
斥候一咬牙,「那敗軍旗號乃是我軍之旗」。
周圍人一陣嘩然,李世民只覺得眼前一陣暈乎,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身邊副將趕忙扶著
「王爺,……」。
「大帥」。
李世民擺了擺手,撐著站起來。
「完了,我軍將士休矣」。
……
……
「嗚嗚……末將有罪啊,高庶城失,前軍盡歿,皆臣之罪也,請秦王定罪嗚嗚……」。一介文士劉文靜此刻衣袍破爛,胡須束發潦草,哭著請罪不已,一個大老爺們也是哭得稀里嘩啦的,不過他還是有些氣節,知道罪在自己,積極領罪。
李世民此刻也是難得說什麼了,擺擺手,「你自是有罪,回京之後,父皇當會定罪的」。李世民也是不好怎麼說這位起兵元老,自然是把包袱扔給了李淵。
「詳細情況是怎麼樣的,你且道來」。
劉文靜起身整理了下儀容,雖是衣衫破爛,兵敗而逃,氣度仍是不減。
「那日高庶城危急,薛舉之子薛仁杲威猛過人,率軍猛攻高庶城,末將趕到時已近陷落,幾日後薛軍仍是猛攻,那薛仁杲只知強攻,徒增傷亡,盡顯莽夫之態……」。
「所以你就輕敵了?」李世民臉色戲謔的插道。
劉文靜臉色一紅,「誰知那是薛賊父子的計策,先是作莽夫之態讓某輕敵,而後強攻裝作兵力不繼退去,末將便讓殷將軍幾位總兵率五萬軍卒出城追敵,某自率兩萬守城」。李世民听到這兒已是拳頭緊擰,他知道壞就壞在敵我情況不明而出城追敵這兒了。
劉文峰頓了頓說道:「大軍出城幾時辰過後,某便察覺到了不對,派斥候前去打探,卻得知殷將軍等被困淺水原,某一時心亂點兵出城前去救援,卻被路中薛仁越之部擊潰,高庶城也陷了」。斷斷續續終于講述完了。
再看李世民,李世民卻是臉色難看,「我還料是為何兵敗,如此淺顯的誘敵之策,你劉肇仁也是飽學之士卻是不分」。
說完也是無可奈何,話說就這樣訓斥幾句已經是很輕了,這還是李世民一向寬容待下,僅憑劉文靜擅自違抗軍令這一條就能斬首了,這還是看在他是開國元老,身居高位的份上。
「殷開山,劉弘基所部如何了?」
「末將僅在半路就被伏擊了,未曾到那淺水原,不得而知,然而那淺水原是一天然通道,中間平低,兩側高原,殷劉幾位將軍情況怕是不妙」。說完也是擦擦冷汗,去救人結果連人都沒見到就被擊潰了,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汗顏了。
李世民也是陰沉著臉不說話了。
良久,大喝一聲,「來人,回軍岐州城,另押解劉文靜回京交候陛下定罪」。
又吩咐一副將領軍一部前去打探消息,
見敗軍就收攏,見敵軍就退。
回了岐州城,岐州刺史城守得知前軍軍敗也沒來觸李世民霉頭,安排好住處後就退下了。
李世民大發了一通脾氣就安定了,只得靜等那五萬人馬的消息,只求傷亡不要太大。又想起此次兵敗,朝中肯定又是一陣攻訐,不由得一陣頭疼。
如今心亂如麻,卻只能心焦的等待消息,李世民真是操*蛋極了。
…………
然而李破軍卻不同,他正在秦王府中逍遙呢,他尚且年幼,除了穩定的進學,就是在府中練武了。
這天他閑極無聊正在和阿正李鐵幾位玩投壺呢,話說這投壺也是個傳統游戲,在一定距離放一個壺,然後手持特制的箭向里投,全靠個人眼力準頭和手力了。
李破軍覺得這挺有趣,也對練箭術有幫助,玩的不亦樂乎呢,卻不知他父親此時心情糟糕透了。
父子二人此時狀態截然不同。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