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災情
听到朱成的喝問,李破軍蘇定方二人同時眼楮大亮,二人眼楮直直相對。
良久,忽的,蘇定方眼神一暗,一嘆氣,直對李破軍抱拳道:「望殿下贖罪,某暫時無能定決,恐是要負了殿下之愛了」。
李破軍听了,睜大了眼楮,很是不解。繼而閉上了眼楮,桌底下的拳頭捏緊了,心里怒火蹭蹭蹭的上漲,為何,為何如此,我為他付出多少心思,幾年來,未曾斷過,雖是不提禮賢下士,至少也是真心實意,他為何不肯歸心,為何不肯歸附,為什麼。
縱是你大唐神將名頭無雙又如何,小爺也是秦王長子,未來的大唐太子,再未來的大唐皇帝陛下,哈哈,天下都是我的,多少未來的先進知識在我腦中,我能打造出更輝煌的大唐,可你為何還不願歸心。
只是正當李破軍心里火焰滔天之時,蘇定方又說話了,這話一說出來,差點沒讓李破軍憋死。
「殿下,等日後龍爭有果,大定之時,若是……若是秦王得勝,殿下無恙,那時某家必定跟隨,九死不悔」。
…………嘎嘎嘎…………
李破軍心中的一口氣直嗆得他不听咳嗽,你……你妹的,你說話能不能一下子說完,能不能別這麼斷章斷句,真的能夠嗆死人你知道不。
又喝了碗水,李破軍才平復下來,滿眼通紅的看著蘇定方,默默無語,蘇定方也是面露不解。
李破軍只得說了三個字,「你夠狠」。
同時心里也是感嘆,太穩重了,太謹慎了,太慎重了。跟那固執人李靖一個德行,就是太謹慎了,一直中立,中立,中立你妹啊,兩邊兒不得罪,兩邊不討好,就想做個老好人,你說的我听,他說的我也听。
這樣雖是保得一時平安無事,實際上卻是得罪兩邊人,兩邊人都不討好,縱是無法明面上整你,暗地里也是不喜的。
歷史上的李靖被李世民從監斬官刀下救下,有著救命之恩,卻是在李世民與李建成的爭斗中,一直打馬虎眼,眯著眼楮當老好人,玄武門之變這老小子也是在家悠閑,都不吭聲,更別提幫忙了。
這也落得李靖在貞觀初期基本上都是被冷藏的,直到後期,那些牛B的開國將領死的死,老的老,李世民的小家子氣也消耗沒了,這才輪到李靖發放光與熱了,這才成就了大唐軍神的名號,李破軍有時候就在想,若是李靖在老爹與大伯的爭斗中,明確變個態,然後在玄武門之變中出個大力,贏得李世民初期的好感,那會不會令大唐初期的戰爭更加「璀璨」呢。
如今這蘇定方也是,死 死 的,明知道秦王反戈一擊會完勝建成太子,畢竟秦王掌握軍馬,明知如此,明知是必勝之局,還在掂量著,還要等個結果,才明確跟隨李破軍,你說這氣不氣人,這種我不相信你,縱是你很牛B,能完勝對手,但是我怕你會掉鏈子,我暫時不信你,等你贏了再說,這種態度真的是讓人氣憤的很,李破軍現在就是這個心態。
這時,出去溜達了一圈的趙嚴可算是回來了,看著氣氛似乎有些怪異,雖是疑惑,但他一個剛正之人也是沒多問。
李破軍一看,卻是有點尷尬了,當即就想到了他對朱成的疑惑,這朱成的一番話語,既到位,還特麼的忒大膽,更令李破軍感到牛B的是,朱成這才認識不到半天,才剛認識蘇定方,居然就猜出來了自己在招攬蘇定方,還出言相幫,還起了效果,至少讓蘇定方這猛人變了態,真是厲害,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我居然對他毫無所知,不行不行,太被動了。
當即問道:「朱成,你是哪里人氏,為何知道這西涼之地的路徑和距離」。
朱成也是從剛剛思維中跳出來了,好似知道了李破軍轉移話題的內涵,看了看趙嚴,心里便略有想法。
「我是原州人氏,遭難太重,百姓無以為活,便帶著母親投奔涇州親戚,只是沒想到,母親她……」。說到母親,剛剛那個指點江山,志氣激揚的睿智洞明的少年郎便是眼眶通紅了。
只是他這番話剛說完,趙嚴便是一陣不安,臉色劇變,當即抓住朱成的手問道:「兄弟,原州怎麼了?怎的遭難甚重?城中民眾可是如何了?怎的不能活了?」
直抓得朱成愣住了,李破軍轉念一想,卻是明白了,因為趙嚴就是原州人,听說家里面還是個老母親和妹妹,這時候听到家鄉受災很重,自然是悸動不安了。
朱成愕然,只得回道:「趙兄,你這是……」。
「原州到底如何了」。
「呃,原州受災頗重,河流湖泊皆是斷水,莊稼顆粒無收,更甚的已有些許蝗蟲過境,真是無法過活了」。
趙嚴一听,直念叨「旱情嗎,顆粒無收」忽的又問道:「如今原州糧價幾何?」
「呃,我是昨日傍晚出城的,當時糧價已達每斗二十五錢,價格不日一變動,說不得此時又變了」。
此言一出,幾聲冷氣一嘶,李破軍蘇定方等人皆是震驚,二十五錢一斗糧,這麼高,長安糧價可是十錢每斗啊,看來原州真是受災甚重啊。
趙嚴還在那兒默默盤算著什麼,朱成偷偷問道:「殿下,趙大哥這是……」。
「趙兄也是原州人氏,與你同鄉。他家中還有老母幼妹」。
朱成一听這話就明白了,趙嚴原來是擔心他母親妹妹,啊,如今這般困境,我一男兒做工尚且養活不了人,那趙大哥一家……豈不是。
正在這時,趙嚴卻是笑了,倒是讓朱成一驚,莫不是擔心害怕瘋癲了。
只听得趙嚴說道:「每斗二十五錢,那某家上月寄回去的銀錢應當能勉強用到此時,阿娘妹應是無礙的」。
听到這話,朱成算是明白了,感情你往家里寄的有錢啊,那擔心個毛啊,你一個玄甲軍隊正,怎麼說也能養活兩個女子吧,還是一老一小的。
這時,趙嚴又黯然了。應該是想到了街坊親人,只是這些卻是鞭長莫及了。
一桌子人各懷心事(除了憨娃),寂靜無言,李破軍此時也是默默的想著,這次災情,看來是不一般啊。
嗯,听朱成說的,還有蝗蟲,蝗蟲加旱災,哎,這貞觀初年的百姓不好過啊。
忽的,靈光一閃,嗯?貞觀初年?蝗蟲,旱災?蝗災,貞觀初年的特大自然災害?我靠……李破軍一拳打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