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心大的尉遲老黑
當李破軍說出「旱極而蝗,餓殍遍野」這八個字之時,幾人頓時臉色劇變,而畢竟這太駭人了,蝗災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歷史上只要鬧一次那就不得了,哪一次不是餓殍遍野的啊。
朱成深吸了一口氣,他出身破落小世家,自幼也是飽讀詩書,自是知道這蝗災的可怕
的。
當即略是顫抖的問道:「殿,殿下,確定嗎?」
李破軍也只是捂頭說道:「確不確定你不是知道嗎,你說原州已現蝗蟲,如今又正旱,豈不正應了旱極而蝗」。
蘇定方也是眉頭緊皺擔心的說道:「確是如此,自古重旱之後便會生蝗,只是卻是沒想到此次干旱便已經出現了蝗」。
趙嚴又趕緊說道:「那此事必須稟明朝廷,也好朝廷早作對策啊」。
「對對,此事應提前報與朝廷知曉,我此前卻是沒想到」。朱成拍著腦袋說道,又道:「只是那原州刺史卻不知為何也是毫無反應」。
李破軍當即拍板道:「喊起兄弟們,我們出發,爭取天黑之前到原州,也好先去好好了解一番」。
趙嚴唰的起身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和衣而睡的兵士都集合完畢,眾人騎上馬便是二十余騎直奔原州。
這邊西涼之地的李破軍發覺了大災難即將來臨,而那邊對于李世民來說一個小劫也是悄然來臨。
一大早上的尉遲恭便是興沖沖的去取了那西域紅葡萄,然後又是屁顛屁顛的捧著去哄媳婦這小日子過得滋潤的很。
秦王一系被大力打壓,基本都無無重職在身,而尉遲恭他們這些武將也是,現在大唐承平,只剩偽梁梁師都這些不上眼的小角色在蹦噠,軍隊也暫時擱閑了,畢竟現在重要的是那個,兩方人爭得不可開交,那還有精力去行征伐之事啊。
尉遲恭在石凳上坐著,手捧一本吳子兵法,他雖是鐵匠出身,卻也是頗有謀略,而不是那種無頭腦的莽夫,也是識得字,看得懂兵書之人的。
看了一會兒,直啪的一下將竹簡扔在桌子上,拎起一旁的酒壇便是呼嚕呼嚕幾大口方才罷休。
嘴里念叨著,「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而後便是仰天嘆道:「秦王啊,如今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吶」。
說罷便是掏出懷中的一個小布帛條,只見上面用蠅頭小楷寫八個小字。「今夜嚴防送果之人」。
只八個字,是剛剛街上一個童子送上門來的,說是貴人之信。
尉遲恭不是愚鈍之人,一看便是明白了,看來今夜要生波瀾啊。
送果之人,是今早那個漢子嗎,某家早便覺得可疑,原來是欲行不軌啊。說不得此時他便是在府中某個地方侯著呢,只等天黑罷了。
尉遲恭不用多想就猜得到,這定是那太子一系的人做的,前番宿國公程咬金被貶康州,張亮在洛陽被下獄,段志玄重金收買不成又來收買某家,此番見某駁了他面子,便是欲下毒手了,好一個太子啊。
看來明日便要去找秦王好好說道說道了,此誠危急存亡之際,不容婦人之仁啊,吳子亦能殺妻求將,何況秦王如今大位乎。
想到這,尉遲恭抖擻了精神,耍了一套拳腳,洗浴之後便是睡覺去了。
晚上還有好戲來呢,至于危不危險,他的安全問題,切,這還用擔心嗎?想他尉遲恭沙場便能空手奪槍槊,直面萬軍刀槍,都不帶挑一下眉頭,如今區區一個刺客豈會懼怕,還是在有防備的情況下。
尉遲恭即使猜到了早上那借口上廁所的哥們兒可能壓根兒沒出去,就躲在他家里那個角落,沒準就在那個犄角旮旯看著他呢,但是尉遲老黑就是不擔心,就是不去搜。
他要是派遣護衛去搜,就這麼大個尉遲府,一定是能搜出來的,只是這樣一來打草驚蛇,二來也是太過大動干戈。
要是換一般人,想著家里藏著一個刺客,晚上還要去行刺你,肯定是睡不著覺的,肯定是要挖地三尺也要將那鱉孫找出來的,可是尉遲老黑就不同,滿滿的不在乎,人家厲害,人家就是牛B。
雖說張氏對于夫君現在不過未時就要洗浴上床睡覺有些不解,但是還是賢淑為尉遲老黑整理。
「夫君可是累了?」
「嗯,嗯?沒有,只是想歇歇」。正在浴桶里泡得舒服,被夫人捏背捏的欲仙欲死的尉遲恭閉眼迷糊著回道。
忽的,尉遲恭便是睜開眼楮說拉著夫人的手說道:「夫人晚間用過飯後便去二郎那院子里先歇著,今晚不要回此處了」。
「夫君,可是有事?」張氏蕙質蘭心的,似是感覺到了什麼。
尉遲恭也沒打算隱瞞,畢竟他的智商還不一定有夫人的高呢,當即說道:「為夫我今晚要抓賊,免得到時傷著你了」。
張氏一听,心里一撲通,到底是個女人,還是比較脆弱的,當即便面露擔憂之色,卻是沒有說出口。
「夫人,勿要擔心,區區毛賊,為夫只手便能擒住。只是晚間你和二郎要在一處,暗留護衛,以防被劫持為質」。
「嗯,妾身曉得了。只是夫君萬望小心,不要大意」。
「哈哈,知道知道,某家沖鋒陷陣斬將奪旗也是未曾有事,一小蟊賊,此時又有防備,待我和甲而眠,被中藏兵刃,又有何懼之有。」尉遲恭倒是準備的可以,穿著盔甲睡覺,被子里還藏著兵器,現在先睡好,只等晚上來個甕中捉鱉了,畢竟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尉遲恭雖是大大咧咧的,滿不在乎的,可是從來都不托大的。
張氏看見夫君安排這般妥當,當即也是沒說什麼,服侍夫君著甲入睡之後便是退去了。一關門便是呼嚕聲大作,原來是那大老黑已經睡著了,果然心夠大的。
東廚一個小屋子里,滿是灰塵,蜘蛛網縱橫交錯,里面盡是廢棄雜物破爛,一個破櫃子後面,蜷縮著一個人,正拿著一團麻布擦拭著那把 亮的繞指柔軟劍,這是齊王為他搜羅的,取名繞指柔。名字取自晉代詩人劉琨的《重贈盧湛詩》中的詩句︰「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也是名家鍛造,可在腰帶中纏繞,容易隱藏,雖說不能劈不能砍不能刺的,但是其主要招式用法就是割,直割敵人脖頸,脖頸也是盔甲護衛不到的要害
此時劇容眼中滿是佞色,掏出干硬的胡餅就啃起來了,只得天黑入睡,而後便一劍割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