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定計(二)
朱成別看年紀輕輕,與李破軍相熟的這兩天來也是調皮搗蛋的表露出了孩子心性,但是他畢竟少年老成,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朱成更是如此,如今一說到正事兒,他也是一點都不含糊。
坐下來灌一口醇香的新豐酒,也是皺眉沉思,半晌說道:「殿下和蘇將軍的決策甚好,殿下無權,只能利用自身優勢,按照殿下的思路,我們可以反客為主,讓他主動出擊,然後依靠殿份優勢直接反撲,只是如何讓他主動出擊呢,如何主動襲擊呢?」
朱成看來也是腦袋當機了一樣,皺著眉頭,李破軍也是皺著眉頭,當然兩人皺眉思考的事兒不一樣,朱成想的是如何讓王孝榮主動襲擊殿下,但是王孝榮又不是傻子,殿下如此身份,襲擊他不找死嗎。
而李破軍想的是,難道朱成之智僅有如此之智?僅僅是這樣的話,那就有點失望了,何況剛剛他也說過是要陷害王孝榮,只要不是傻子,王孝榮肯定是不會對他表露敵意的,還主動襲擊,腦袋秀逗啦。
轉念一想,畢竟朱成還只有這麼大年紀,考慮事情不周全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剛剛猛的告訴他這麼多,腦袋也確實需要一點時間拐彎。
蘇定方听著朱成的嘟囔也是臉色笑眯眯的看著,他到要看看這殿下看重的這小子有多大能耐。
「陷害,栽贓」,李破軍見朱成鑽了牛角尖,在哪兒苦苦的糾結思考著,也是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一下。
朱成猛的一听,初時有些迷糊,繼而便是拍桌而起叫好,「妙啊,此計太秒了」。
呃……氣氛有點寂靜,朱成低頭一看,李破軍蘇定方二人都是臉色不帶一絲煙火的平靜的看著他。
訕笑了兩聲心虛的坐下了,蘇定方也是暗自搖頭,如此沖動無狀怎可擔大任,更是謀家大忌啊。
李破軍也是無奈的很,朱成雖是少年老成,幼年便是模爬滾打的,飽受苦難。但是再怎麼老成卻也只有十八歲,也還是人生閱歷不豐富,經驗不老道,心境還不穩,確實需要磨煉一番啊。
朱成冷靜下來又恢復到了那副頗為穩重的讀書人風度,但仍是很興奮的說道:「殿下既已說出來此四字計策,此計便已經成了啊」。
李破軍耷拉著眼楮,直說道:「廢話,都說了已經定好了,只讓你拿出具體如何運作便是,你倒好,偏要多想」。
朱成繼續訕笑,杵著手說道:「陷害,若要以勢扳倒王孝榮,這便是關鍵之處了,栽贓只是後續的證據所在」。
李破軍見他說的有些道道,也是打起精神,直呵欠連天的問道:「確實如此,但是如何運作?」
朱成坐思考者的模樣,又是一番沉思,搞得李破軍心里打鼓,這樣的大事依靠這小屁孩,能行嗎?
也罷,反正自己也不是實干派,暫時也拿不出確切的行動方案,不如就讓他試試,權當歷練這小子了,一個地方官都解決不了的話,以後那突厥吐蕃等國又如何是好,看樣子,李破軍是要把朱成訓練成專業謀士了。
良久,朱成突然笑了,在這昏暗的油燈光亮里笑了,笑的那麼奸詐,得意,伴著他那披散的頭發,灰白的里衣,確實……確實有些人,李破軍直與蘇定方對視一眼,推了推,「喂,魔怔了?」
「呃……啊,殿下,我想到計策了」。
朱成略為得意的說道。
李破軍不由得好奇,「如何行事?」
朱成微微一笑,稚女敕的嘴中輕飄飄的說出三個字,「鴻…門…宴…」。
「鴻門宴?」李破軍不由得疑惑,難道是要設宴宴請他,然後XXOO?……
朱成這時灑月兌一笑,「殿下,其實我等都是想多了,鑽了牛角尖。」
「噢?此話怎講?」李破軍心想著,怕是你小心鑽了牛角尖。
「殿下,蘇將軍,你們試想,自開頭便設定好以陷害之策除了王孝榮,說白了也就是讓殿下在王孝榮地盤上出點意外,襲擊郡王宗親,又是秦王世子,形同謀逆,然後蘇將軍帶領玄甲士卒以護主和緝拿叛逆為由直接拿下王孝榮及其同伙,是也不是?」
李破軍二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確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何必想那麼多,殿下來此也沒隱瞞身份,找一天單獨設宴宴請那王孝榮,至于宴請借口更是好說,直說王刺史守牧一方,公忠體國,殿下游玩至此,設宴感激便是,如此不怕那王孝榮不來,屆時,宴會之上,酒酣飯足之時,殿下摔杯為號,直接沖進去三五個刺客便是」。
朱成說著看著李破軍沉思的樣子倒了杯酒喝了,繼續說道:「刺客沖進去當然不是進攻王孝榮,而是刺殺殿下,這時候蘇將軍出手拿下刺客便是,反正是做戲一場」。
「到時候拿下刺客再讓其招供,說是王刺史之人,更可以將刺史所用兵器換成刺史府官制兵器,以此來陷害王孝榮刺殺我,是也不是?」
李破軍眯著眼楮說道。
「殿下大才,真是如此」。
「呵呵,狗屁,如此弱智的陷害,你當滿朝文武都是傻子嗎,你當王孝榮是傻子嗎」。李破軍干笑一聲忽的怒喝一聲,他真是怒了,他還以為朱成有什麼妙計,沒想到就是這麼狗屁倒灶的破計策,就這麼也想扳倒一方刺史,可別忘了王孝榮後頭還有千年大家族王家,還有哪位吃人不吐骨頭的太子伯父呢,難道真是高估了這朱成了?難道他只是一個略有小聰明的黃口孺子?
看見李破軍不悅,蘇定方眉頭一挑卻也沒說什麼,看向朱成,只見朱成臉色不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嗯?難道他真有料?
朱成見李破軍發飆也是不在意,直說道:「殿下請勿動怒,我們的首要是扳倒王孝榮,通過正當途徑自是扳不倒他,只能通過此計,至于此計拙略,自是如此,但是關鍵還是另外一計,栽贓,只是我們真的是栽贓嗎?刺殺一事自是栽贓,然而王孝榮戕害百姓,養匪自重,樣樣證據確鑿,屆時我們拿下王孝榮,面對朝廷,再拿出那些罪行累累,罄竹難書的證據,朝廷還會去管我們是如何拿下王孝榮的嗎,王孝榮還會去反駁他沒有刺殺殿下這一事嗎?不會,到時候大家的關注焦點只會是王孝榮的各種罪行,相反刺殺這事只不過是一個引火之火石罷了,只要讓原州慘案這件大火燒起來了,王孝榮事發了定是活不了,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听了朱成的話,李破軍蘇定方二人面面相覷,繼而不由得皆是大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