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原州事收尾
(一)
看著那人磕頭求饒願意招供,李破軍也是送了一口氣,有人招就好,也好省去了恁多麻煩。
當即直喝問道:「你身居何職?叫甚名字?又有什麼可招供的?」
孫司曹直顫顫道:「下官原州司曹孫操,下官掌管著原州的倉廩,王孝榮貪墨的災糧等具體賬目,下官那里都有的,只求殿下開恩,留我一命啊」。
李破軍聞言大喜,能有貪墨災糧的賬目那就好,這可是鐵證啊,這是掘大唐地基的勾當,畢竟災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可王孝榮竟然敢貪墨,這點就能治大罪了。
「呵呵,操,操者,操尚也,品行志節之意,可你身為朝廷官員,卻是助紂為虐,殘害百姓,無德無節,真是不知羞恥」。
「是是是,罪臣該死,悔不該听王孝榮的逼迫蠱惑,殿下,罪臣願意全力指證王孝榮,只求殿下能留我一命」。
「呵呵,如此最好。你二人官職姓名,還要我多言嗎?」
李破軍臉色一沉,抖擻一下手中刀。
直把二人嚇的顫顫巍巍的,「罪臣原州錄事參軍劉德讓」。
「罪,罪臣百,百泉縣主薄王元超」。
對于那位劉錄事李破軍倒是不好奇,到這位小年輕,可就有意思了。
「百泉縣主薄?那也是個九品官身,卻是為何不在屬縣,而在州城啊?」
李破軍這一問,卻是把這王元超嚇得不輕,直臉色一白哆哆嗦嗦的,明顯就是個廢物,這等人居然也是有品級的官身,真不知道這原州官吏盡是些什麼貨色。
不待王元超說話,一旁的孫操眼珠子一轉,直彎腰說道:「殿下,這王元超乃是王孝榮的佷子,直做蛉螟義子來培養。領了主薄官身,卻是一天班也沒去上過的」。
王元超一听,直嚇得更哆嗦了,直指著孫操罵道:「孫操,怎,怎的惡言傷人……」。只是這結結巴巴的顯得也忒沒底氣。
錄事參軍劉德讓倒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心里捉模一陣,這殿下應該就是想要坐實了王刺史的罪證,既如此,再挨下去恐怕撩起了殿下的火氣,保命要緊,死道友不死貧道。
當即便是拱手一禮,聲音洪亮道:「好教殿下知曉,我二人雖是受逼迫歸附于王刺史,卻是沒有為己之念做過惡事,皆是王孝榮吩咐的。只是這王元超實乃紈褲膏粱,欺良霸女,橫行霸道,在這原州城里三日一小惡,五日一大罪,做下了許多惡事,還望殿下明查。」
尋了案桌坐下,李破軍倒是審的饒有興趣,听了這話,心里一動,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的,李破軍便笑了,王元超?王孝榮的佷子,王家的人,元字輩兒的?他以前可是整過一個王家的紈褲霸王的,就是強買憨娃刀的那個,好似叫做王元化,哈哈,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王元超,我且問你,你可識得王元化?」
「王元化?認得認得,他是我族弟,殿下可是與我元化弟弟相熟?哈哈,我與元化弟弟親如一家,殿下,看在我元化弟弟的份上,饒了我吧」。說著舌忝著臉諂笑連連,好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李破軍一听,卻是氣笑了,這廝,還真是個傻缺啊,還說親如一家,卻是連王元化那廝吃了李破軍的憋這都不知道。
「憨娃,還記得那年在華州要強買你刀的那個人嗎?」
「啊?華州買我刀,什麼買我刀的啊,噢,記起來了,郎君,是不是那娘里娘氣的要強我刀的小崽子?」
「對啊,就是那個人」。
「記得記得,那家伙可不是好東西,不給錢還要搶我的刀,嘿嘿,不過郎君收拾了他」。
「這個人就是那個人的哥哥」。
「啊,跟那小崽子是一家的啊,郎君,讓我一棒槌錘了他吧」。
一旁眾人這才听明白了,卻是哭笑不得,王元超愣了,半響,哭天搶地的趴在地上求饒,那叫一個涕泗橫流,屎尿齊飛啊。
看著粗壯如牛的憨娃提溜個大棒槌走過來,那棒槌上還沾著紅的白的,甚是恐怖。王元超直嚇得臉色煞白,牙齒不停的磕巴。
見到他這模樣,李破軍也知道,火候到了,再嚇該嚇暈了,說不得嚇死了。「再問你一句,可拿的出王孝榮的罪證?」
「啊,罪證,王,叔父的罪證,罪證……」。王元超也似瘋了一般,忽的直越過憨娃,爬到李破軍近前。
「殿,殿下,我,我要是拿出王孝榮的罪證,殿下,殿下可能繞我一命,讓,讓他別,別殺我」。
「快說,別磨嘰。有他的確鑿罪證自是立功了,留你一命又如何」。
「啊,好好,多謝殿下,王孝榮與城內富商勾結,哄抬糧價,收受賄賂,拿取抽成,這些都是他吩咐我做的,我手頭有信件,賬目等。還有,還有他向,向域外異族出售,出售鐵器,甚至,甚至兵甲,這些我都知道,我都經手了。噢,還有,王孝榮還和城西米缸山匪徒好像有關系,匪徒每月都會給他送孝敬,都是我接的。但是殿下,這些都是王孝榮吩咐的啊,我也是受其指使啊。殿下繞我一命,我把信件,賬目都交出來,還,還有……」。
「嗯?」
憨娃似乎也學乖了,直揚起大棒槌在王元超眼前晃悠一下。
「啊,還有王孝榮私藏的金銀財寶,我都獻出來,殿下饒命」。
這一番話說出來卻是令眾人大嘶冷氣,這王孝榮……真是不怕死啊。
「王元超,你說什麼?王孝榮與異族走私,還出售鐵器兵甲,可是真的?」。
還沒等李破軍等人出聲,那錄事參軍劉德讓卻是咆哮起來了。
「真的,年初還賣與了突厥一批兵器,西羌也賣有鐵器」。
「啊,王孝榮,你,你,殿下啊,王孝榮真當誅啊,賣國狗賊,合當凌遲處死,五馬分尸,滅其九族啊」。
劉德讓听聞便是跪地哭喊,臉色猙獰,眼眶通紅,聲嘶淒淒。
又是捶胸直道:「可笑我本以為王孝榮頂多便是一方庸官,貪墨斂財在所難免,卻不曾想,卻是私通異族,賣國忘祖,枉我習得詩書,身負國仇家恨,卻是成了賣國賊,血海仇人之附庸,無君無父之人,無臉面苟活矣」。
說罷便是直撞柱而去,一旁的蘇定方隔著近,一腳直踹過去,直將瘦削的劉德讓踢飛了一丈多遠,打在廳堂這頭案桌上。
只是倒地直咳嗽的劉德讓直是自顧咳嗽,痛苦不已,卻是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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