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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個謚號?
「嗯?怎麼回事?你娘,啊,伯母可是臥病在床」。李破軍一愣,繼而便是很快就明白了,一個病重的老太太,家中又沒人照顧,一雙兒女一去不返,這……
當下里李破軍也是祈禱,老太太可千萬堅持住。
「趙嚴,你家在何處?我馬上去」。
哪知趙嚴忍著一身傷痛,掙扎爬起來,「嘶,殿,殿下,我去,只,只願殿下相助」。趙嚴直咬著牙撐起來,這一身外傷可是不輕啊。
李破軍見此也是點點頭,這個時候不能再拖了,當下里也是吩咐人托著趙嚴,上了馬,一行人直奔城西那秀才街而去,出了牢城,舉著火把提燈上了對城門大街。直行一陣轉過一個巷口便到了那秀才街,話說這秀才街也是個好住處,離著正對城門的大街不遠,過巷子就到,這也是趙嚴用多年的餉銀置辦的。
在兄妹二人帶路下,只奔去了一處小院子,一看,大門開著,里頭只有一進,進去便是正對的中堂,左側是幾間住房,右側便應是東廚和茅房。
趙嚴慌忙下馬,在一玄甲將士的攙扶下拿著提燈跑進去,手足無措的跌跌撞撞的直奔西面一處中屋,一推門,門也沒栓,一股煙塵霉味撲鼻而來,當下便是跌進去,呼喊一聲「阿娘」,便是沖向里間,趙珂也跌撞跟上,玄甲將士留在外頭守著,李破軍和朱成對視一眼,也是提著燈進去了。
一盞昏黃的燈點起來了,房屋里亮起來了。趙氏兄妹直奔向床榻,一股子不知名的難聞氣味便是直刺鼻子,只見床榻上側臥著一個白發斑斑的老婦人。
趙嚴二人直趴著搖喊,老人卻是一動也不動,趙嚴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一探,半響,直高喊一聲「娘啊」。便是暈厥過去了。
李破軍一看,也是心中苦悶。掐醒了趙嚴,看著痛哭的兄妹二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深深一拜,只一句「趙兄節哀」便是和朱成退出去了。
看著天上的明月,李破軍心中甚是煩躁,王氏叔佷,你們欠下了太多了,其罪萬死不恕啊。
半響,直從懷中掏出一坨規整銀子,足有二十兩,這還是李破軍從那幾個箱子里抓出來的,以備不時之需
的。把銀子給朱成,直吩咐道「你留在此幫忙趙嚴操持阿婆的喪事,棺木壽材香紙等一應物品不可少了,還有相關的一應事物你自己看著辦吧,等其他事了我自會過來,他二人便留與你差遣」。說著指著一旁的兩名玄甲將士。
「殿下放心,朱成曉得了」。
李破軍揉揉眉心點點頭,直帶著憨娃出門上馬而去了,身後朱成欲言又止。
上了大街,信馬由韁,看著天上若隱若明的半輪月亮,李破軍心中只有一團糟,刺史府,牢城,趙家……這些事盡是挨著,又想趕著時間處理完,姑臧張鴉九也不知尋不尋得到,長安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如今,那玄武門之事應該也要開始布置了吧。
一打馬,回了刺史府,尋了一間廂房,也不洗漱,和衣而眠了。
只覺得這一覺睡了很久,夢中他一時橫馬持戟,縱橫疆場,一時又是看見白骨遍野,孤魂游吟,鏡頭一換又是他身著太子冕服,在那宏偉壯闊的太極殿慷慨陳詞,而上頭坐著的赫然就是李世民。
忽的,李破軍眼楮一睜,眼楮刺的睜不開,只覺得身上熱烘烘了,原來太陽已經高照了,只是這太陽怎的這般大,翻身下床,憨娃這懶貨居然沒在睡,不見了人。
一打出門,李破軍一看天氣,便是待了,怎的,怎的都過了午時了,原來他一覺愣是睡到了下午一兩點的樣子。
「咦,郎君你醒啦?」門外回廊上趴著數螞蟻的憨娃听見開門聲便是跳起來了。
「憨娃,怎的這麼晚了,早上怎的不喊我?」李破軍也是揉揉腦袋,這麼多事,我特麼還一覺睡到自然醒了,真是誤事。
「呃,郎君,是,是蘇定方還有朱成小子他們說不用喊你的,說是讓你多睡會兒,嘿嘿,不過郎君可真能睡,比俺都懶」。
李破軍無力的翻翻眼楮,便是轉身去井邊,打了桶水就洗起來了,看來還是離不開李正李然那倆小子,洗臉水都得自己打,這慫娃倒是沒要我侍候他算是好的,嗯,也不知他倆在藍田如何了。
剛洗完朱成便來了,「殿下,你醒了,先去用點飯吧」。
「你不是在趙家嗎?怎在這兒,趙嚴如何了,還有牢城那邊呢?」
甩甩臉,李破軍便直接問道。
「噢,殿下無需擔心,趙家一應物事我都安排妥當了,只是趙兄怕耽誤了殿下之事,非讓我回來幫忙。牢城那邊吳劉二位連夜整理,已經清理出來了,共計四百多良家子是被冤枉的,無罪釋放了,庫中有糧,每人發放了三石。蘇將軍也對原州進行了控制,如今都已經平息了。只等殿下接下來的命令了」。
「噢,都處理好了,那他們現在何處?」
「都在前堂稍作歇息」。
「走,過去看看」。
進了前堂,只見的蘇定方一人持著筆,還在翻閱一堆公文。
「噢,見過殿下」
「嗯,兄長辛苦了,吳劉二位呢?」李破軍見蘇定方眼眶里也是布滿血絲,就知道怕是一夜沒睡了。
「噢,我看他二人實在是困不行了,一夜整理完了積累成堆的案件,著實勞累,便勸去側廳歇息了。」
「啊,兄長做得對,倒是我考慮不周了」。李破軍也很是不好意思,那麼一大堆不清不楚的案件,兩人連夜整理出來了,又是文官,肯定是身心疲憊了。
「兄長也去歇息吧,好歹休息會兒,晚飯之時我再喊你」。
「呵呵,不用了,一兩夜不睡覺算不得什麼,我還撐得住。哦,這是王孝榮的公文折子,里面都是人事調動,災情賑濟等各地政務,我方才無事將這些主要的都摘選出來了,殿下請過目,這王孝榮還真是膽大包天了,直要把這原州經營成了他自家的了。」
李破軍聞言,坐下翻看起來了,卻是看見桌上還有兩張紙,一張上面寫了一些人名,抬頭寫明了王黨二字,還標注了官職,另一張紙上寫著某月賑濟糧克扣了多少,某月朝廷撥下的水利款項貪污了多少等等具都寫明了的罪證。
李破軍一驚,再去翻看單獨列出來的幾本公文和賬目,一看不得了,依他的學識畢竟前世也是高材生自然能看出這里面的奧妙,那些公文里的和這賬目的明顯有著出入,雖是被巧言遮掩了,但是數目卻是經不起推敲的。
半響,抬頭看著一旁侍立的蘇定方嘆服道「兄長真乃大才也」。
「殿下過獎了,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蘇定方謙遜一聲便是轉移了話題。
「嗯,待我寫個折子奏明一切,快馬遞給父王,其他事我等不必管了,只等父王接下來的安排便的」。李破軍心里還有一句話,那就是你們在這兒等著,我怕是要走了,只是眼下沒有明說。
「嗯,殿下如此安排甚好,秦王安排定是無失的,而且那王孝榮以及王家是太子殿下的人,如今卻是犯了這等大事,便是狠狠的扎了太子殿下一刀,也給了秦王莫大的助力。」蘇定方也是近前細聲說道。
李破軍听了愕然不已,這……蘇定方不是一直躲避著這龍爭之事嗎,以前談及這些事他可是三緘其口的,閉口不談的,每次都是遮遮掩掩的避著的,保持中立的,可是現在怎麼……怎麼主動說這些,還有,他還如此盡心的找尋王孝榮的罪證,那說明……
李破軍想著想著眼楮一亮,直起身握住蘇定方的手,「兄長可是決定了?」說著眼神灼灼的看著蘇定方,只等他的那個答案,一旁的朱成也是定定的看著他。
蘇定方見此,良久,展顏一笑,直單膝拜倒,「蘇定方見過主公」。
…………嘎嘎嘎,半響,李破軍被朱成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哈哈哈,好,好啊,兄長總算是答應了,哈哈」。李破軍歡喜的扶起蘇定方,高興之色形于表面。
「哈哈,兄長可莫要稱呼我為主公了,還是那日跟朱成說的一樣,我是王爵,便稱殿下,若是在外領兵征戰則是將軍,若是……總之我是何身份,便如何稱呼便是,有心就好,哈哈」。
蘇定方听了也是眼中神采閃現,這殿下之志真是不小啊,不過,如此,我蘇定方方才有了用武之地啊。
「哈哈,好,殿下如何吩咐某便如何做,只是殿下莫要稱呼我兄長了,主臣有別,實在不敢生受」。
李破軍見狀,也是拍拍肩膀說道「好,那邊喚你定方便是,哈哈,說來有趣,定方你這字倒是比名還有名一些」。
蘇定方也是也是笑笑,這時朱成上前,「定方兄,如今便真成了同僚了,以後多擔待」。
「哈哈,朱,朱成兄弟言重了」。
看著手底下正兒八經的一文一武倆下屬如此和諧的模樣,李破軍也是高興的直咧嘴,我也終于有了自己的人了,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奮斗了,而且還是蘇定方這麼一位滅國神將,嗯,還有一位,我那義弟薛禮不知道怎麼樣了,呃……他現在應該還小吧。
听了蘇定方那尷尬喊著朱成,又稱他朱成兄弟,李破軍眉頭一動,朱成不知道有沒有字,都是以名直呼,怕是不妥,畢竟直呼其名最不禮貌了。
當下問道「朱成,你可有表字?」
正和蘇定方說話的朱成一愣,直說道「呃,殿下,家父去世多年,卻是未曾沒我留字。」剛說罷眼楮珠子一轉,便是明白了,直拜道「屬下厚顏,還請殿下賜字」。
李破軍一听,嘴角都咧到臉上去了,嘿,這小子激靈,知道我的愛好,可以的,小伙子有前途。
當下里一手模著小下巴,一手背著,直轉悠幾圈,便是一拍巴掌說道「有了,就叫文正如何?」
二人一听,文正,朱文正?嗯,听起來還不錯的樣子,朱成听了忙拜道「多謝殿下賜字,我以後便是朱成朱文正了」。
李破軍一听,直呵呵的樂呵著,朱文正,厲害了,明朝也有個朱文正呢,還是朱元璋的親佷兒,朱元璋集團的核心人物,曾任全軍最高衙門「大都督府」的大都督,其父是朱元璋之兄朱興隆南昌王。這哥們在洪都保衛戰中坐鎮孤城抵御住了陳友諒傾國的六十萬大軍的進攻,堅守了八十五日等到了救援,堪稱軍事史上的一個奇跡了,是個牛逼哄哄的人物啊。
「朱成啊,可知何謂文正?經緯天地曰文,道德博聞曰文內外無懷曰正,直道不撓曰正。你切莫要辜負此表字,不負我望啊,小伙子,我看好你哦」。
說罷直出門而去。
卻是剛走到門口,只听的朱成獨自低著頭,疑惑不已的嘀咕著「怎听的殿下所說倒像是個……謚號?」
李破軍眼楮一抽抽,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