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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一)
看著六子一個人在那兒嘀咕著,還哪般好似瘋癲一樣,李破軍翻翻白眼,這孩子……魔怔了,你咋不我乃常山趙子龍 。
「哈哈,我六子終于也有自己的名字,爹娘,孩兒也能有名字了,不是野漢流民了。謝謝殿下,馮信多謝殿下再造之恩,我馮信起誓,此生全身心忠于殿下,若有違背,天誅地滅。」說著六子便是淚流滿面的,直在地上磕頭拜謝,情緒很是激動,搞得李破軍一愣一愣的。
其實他還是沒完全理解這個時代普通民眾的思想,在六子這樣的街頭小民來說,甭說王爺,便只是一個縣衙吏員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爺,而這個時代底下的普通農人,大多都是沒有正式的名與字的,有些是隨意的賤民,比如大牛,牛結實壯碩,好養活。有些則是簡單的用排行來呼喊,比如六子,排號老六。
這六子咋一下被皇親宗室的天家王爺賜名字,即使六子再怎的聰慧機靈,也是月兌不了這個思想限制,所以便是感恩戴德的。
看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感謝的六子,李破軍嘴角一陣抽抽,沒成想自己的喜歡起名這個惡俗的愛好便是對六子來說這麼重要,起身扶起六子,直說道:「不必如此,你日後便是我的人了,用心做事便好,把爺侍候高興了少不了你的好處,要乖乖的,听話,可不能調皮…………咳咳」。呃……李破軍說完一個雞皮疙瘩一抽搐,特娘的,這話咋越說越不得勁呢,好像有點跑偏了。
啪~啪~啪,三聲擊掌喝彩聲起,「馮信,馮崇誠,好名,好字,小王爺大才,博覽群書,引經據典,結合意義賜名,果真不負神童之名」,只見張鴉九一身灰塵的出來了,白頭發胡子上盡是灶灰草木灰,臉上也是一塊塊的,灰白的道袍也是布滿了污垢,甚是滑稽。
「呃……張大匠,你這是……要揭瓦拆屋嗎?」
李破軍又是一愣。
張鴉九听了一吹胡子一瞪眼,吹的上面的灰塵飄飄灑灑的,頓時在地上積累點幾丈厚,「拆什麼屋,某家方才整理了需要帶去……帶去鑄兵哪地兒的器具,待會兒全部給某運到馬車上去,一個不能少」。
「你老放心吧,保證一樣不少。張大匠你……」。
李破軍被打斷了話頭。
「別老叫某大匠,叫一兩次也就得了,掛在嘴邊太……太張揚了。」
嘎嘎……張揚,我去,老爺子你還怕張揚嗎?
「那叫你什麼?」
「隨便。」
「那叫你名字?」
「都行。」
「那好,張大匠,我……」。李破軍再次被打斷話頭。
「說過別叫我大匠,低調」。
…………李破軍滿頭黑線,都想跳腳罵人了,你丫的說隨便,你丫的都行,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恁般粗魯打斷,你可真難伺候。
「那便叫你張老吧。呃…………你,你先去洗漱一番吧,稍後用完飯便是出發了」。李破軍看了看不顧滿身灰塵,眉頭上擱著塵土,自顧自坐在那兒喝茶的張鴉九久久無語,這特麼特立獨行的太厲害了,果真是奇人有齊行。
張鴉九听了俯首一看,不好意思的抬頭看了看,便是去了左邊的一間側室,這應該是這老人的臥室了。
「嗯,六子,你在姑臧可還有什麼事需要解決的?可速去解決,未時便要出發的,往後再回姑臧,遙遙無期的」。雖是知道六子無親無故的沒牽掛,但是最起碼的人道主義探親也是必要的,若是沒收拾好,到時候去了長安再又生事那便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