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長安亂(七)
幾人听了長孫無忌這一問,頓時目光又是轉向杜如晦,房玄齡也是對著尉遲恭狠狠地一瞪眼而後好奇的看向他那位老搭檔,尉遲恭對此也是訕訕一笑。
在坐四人都不是笨人,彼此心里都知道,在座四人都是李世民的心月復,可以說是李世民手底下最強四人組,也是最得李世民信奈的手足,都是知道各自之能。
四人都是人中英杰無疑,各自長處也是各不相同,長孫無忌善政,一縣一府一州一國之事,事無巨細,皆能妥善處理;尉遲敬德善戰,沖鋒陷陣,斬將奪旗,排兵布陣,可稱當世名將;房玄齡善謀,布局謀劃,對于大局有很好的掌控,也就是有大局觀。總是能夠對于事務提出精闢的意見和具體的辦法,但是由于房玄齡謹小慎微,往往不能作決定。這個時候就需要善斷聞名的杜如晦了,杜如晦善斷,他總是能夠在關鍵時刻判斷準確精妙的定論,對于事實有獨到的認識,善于分析判斷,下結論。能夠在眾多計策計劃中選定一個最好出來,對于李世民房玄齡這種選擇困難癥患者來說,無疑是棒棒噠。
四人的輔佐可謂是相得益彰,各補其拙,此時四人也是很好奇,杜如晦是如何能夠在長孫無忌尉遲恭二人還未歸來的時候就斷定不會有問題的。結果杜如晦一句話就解釋了。
「一代天驕,振古而來,未之有也」。
幾人听了好似恍然大悟,繼而也是搖頭自嘲,是啊,自己這一干人不就是為秦王之能折服的嗎,既如此,卻是去懷疑秦王有沒有那個魄力決心奪嫡,何其可笑啊。
長孫無忌也是搖頭苦笑道:「房謀杜斷,善斷之能,果真了得,我等卻是深陷局中,太過慎微了,哈哈」。
房玄齡聞言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笑笑,而尉遲恭則是咋呼道:「都是被玄齡帶的,顧這顧那的,自個兒嚇著自個兒」。
房玄齡听了一怔,眉目剛一張欲瞪他,卻是收住了,只是不在意的笑笑。
只是眉頭一抬,不在意的左右一看,聲音壓著說道:「常統領如今怎麼樣了?」
而長孫無忌聞言也是低聲笑笑,安慰著說道:「一切安好,玄齡你就放心吧」。
而房玄齡听了此話卻仍是不改憂慮之色,只是繼續說道:「此事干系重大,成功與否,十之八九便在此處,不可大意」。
「嗯,確是如此,但是我昨晚方才見過他,並無異樣,應是無變」。長孫無忌聞言也是嚴肅的回道。
杜如晦就在一旁神神道道的想著什麼,而尉遲恭就忍不住了,直接嚷嚷道:「哼,什麼玩意兒,沒有他常何某家也能殺進去」。
「噓,禁聲」。
「敬德不可亂言」。
「黑廝住嘴」。
尉遲恭這話一出,三個文士頓時變色,各自呵斥道。
最後一聲不客氣的聲音則是胖墩長孫無忌的聲音,剛剛被尉遲恭氣著了氣還沒消呢。
長孫無忌氣極的看著尉遲恭低聲道:「你這黑廝,忒不曉事,常統領乃是棄暗投明,怎能如此不敬,再說此事乃是我等命脈,怎可喧嘩」。
一向沉穩如山的杜如晦也是出聲說道:「敬德再不可如此亂言了,言之必危啊」。
「不過一背主之賊而已,何以敬他」。尉遲恭听了也是郁悶不已,悶悶辨道。
長孫無忌聞言又是一瞪那小圓眼楮,房玄齡則是立馬出言打岔道:「也不知知節,弘慎幾人到何處了,否則敬德之任甚重啊」。
尉遲恭听了,果然注意力被轉移了,直說道:「康州也不遠,知節那家伙後日便可到,不用擔心,弘慎此時怕是已經到了長安了」。
房玄齡聞言略一沉吟,便說道:「如此一來,那便只等後日秦王告發穢事,知節等人一到,我等便可行動了,克明你看如何?」
三人又都是看向杜如晦,畢竟這種決斷大事還是杜如晦擅長,杜如晦听了,沉吟片刻,直問向尉遲恭,「敬德,八百玄甲將士如何了?」
「枕戈待旦,隨時待命」。尉遲恭听了一拍粗實的胸膛保證道。
杜如晦點點頭,面容一肅,剛想說話,卻是眉頭一皺,看向長孫無忌,「輔機,不知江陵王殿下如何?」
長孫無忌一愣,繼而也是明白他的意思,直說道:「他此時身在藍/田,成則入長安,不成……則速走」。
杜如晦听了一拍巴掌,直斷言道:「萬事俱備,無一或缺,可行!」
幾人聞言心神大震,終于來了,這一刻,終于來了,四人都非俗人,自知事情重大,也不敢肆意,各自沉默,不再言語,各自懷著心事查驗謀劃。
原來他們三人口中的常何常統領便是宮城北門玄武門執行禁衛總領常何,常何本來是太子李建成的親信,後來卻是莫名其妙的被李世民給策反了,所以這麼說來守衛北門的宮中衛隊已經倒向秦王,而李建成和李元吉卻不知道,還以為宮中護衛都還是自己人,這才在玄武門之變時被李世民等人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而杜如晦破天荒的在這問了李破軍,用意三人都明白,畢竟李破軍是他們的少主,也他們就是火種,他們的希望,此為下下的後路,未慮勝先憂敗並不是一種消極,而是一種萬全之策。
幾人沉默片刻,忽的,尉遲老黑又是發神經了,一拍桌子,嚇了幾人一跳,抬頭一看,只見尉遲老黑站起身好似一座巍峨黑塔,此時卻是莫名其妙的須發皆張,怒目瞪向房杜二人。
長孫無忌房杜三人愕然,我去……這是個什麼情況,難道尉遲老黑魔怔了,房杜二人繞是百世奇才,天縱之能,也是搞不清尉遲老黑的意思,心里都在犯嘀咕,俺啥時候得罪這黑廝了,這黑廝又在發什麼神經。
在三人的驚訝中只听得尉遲恭呵斥一聲:「呔,你二人竟不听秦王教令,不應王召,此乃超超超超級大罪,秦王令某持劍來問,到底是尊不尊令,不尊,某乃朔州尉遲敬德也,便來取了爾等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