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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驚聞
李破軍帶著他的五百親衛一路奔馳,不到一個半時辰便是到了藍/田,在藍/田縣,看著依舊人煙凋敝的城池,李破軍也是心里一陣無奈。
眼見到了午飯時間,便在一臨街路邊茶棚休息了片刻,吩咐店家上了幾大桶粥水,一大桶粥水怕是不過一小酒樽的黍米,不過好歹算是點米湯了,早間吃過飯的五百親衛此時再喝幾碗米湯水,倒也是飽了,李破軍心憂白鹿之事,草草的吃了個菜葉飯團子便是沒胃口了。
這時,鄰桌一個挑擔子的販夫說道:「哎,昨日那一向無甚人跡的白鹿鎮居然進去了一只軍隊,你們可知道那是怎生回事?」
「哎,還別說,我昨天去簣山砍柴火,也是看見了,嘖嘖,那鐵甲亮的閃眼,那刀槍看著就是好鐵煆的好家伙事」。一個腰別柴刀的樵夫也是說道。
「你說這麼厲害的軍隊去白鹿干甚呢?哪兒可是從未駐過軍的」。
「哎呀,這軍國大事,咱還是別嚇咧咧了,那些個事自有肉食者做去,咱們還是操心操心晚上能吃啥吧」。
「怕啥,咱大唐什麼時候因言獲罪過,嚇咧咧也沒事」。那個精神奕奕的販夫直听著胸膛說道。
李破軍聞言也是一笑,這才是我大唐的子民,不是那畏首畏尾連話都不敢說的辮子王朝的那奴性的子民,這才是開明的大唐。
這時,旁邊倒水的茶棚老板說了一句話,卻是讓李破軍著實吃了一大驚。
那茶棚老板是個老頭子,听得販夫樵夫的談話,提著一個燒的黑不溜秋的水壺過去添水,直說道:「听說半個月前,那白鹿鬧過山賊,劫掠了一個大戶呢,這軍隊有可能是去打那幫子山賊的吧」。
販夫听了噢了一聲,直憤恨道:「怪不得呢,你說這幫子該死的賊人,縱使沒糧吃,也不能做這傷天害理,辱沒祖宗的勾當啊,再說了,聖人仁慈,總有賑濟糧在發,還有那太子殿下雖是年紀小小,卻也是想著我們百姓的,在長安東門施粥呢,這也餓不死人啊,還跑去害人,我婆娘娘家的…………」。
李破軍已經沒心情听下去了,即使那個販夫還有夸他,他心里直想著,白鹿小鎮真的遭賊了?白鹿大戶?哪兒他可是清楚,這縣城都是人煙稀少的,那白鹿已經差不多人跡不見了,都逃荒去了,哪來的大戶,唯一的大戶就是李林李然駐扎的那處大院了……
想到這,李破軍起身,走向那茶棚老漢,行了一禮直問道:「老丈,你且說說那白鹿山賊之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小子多謝了」。
老漢一愣,看著李破軍衣著華貴,那邊還有五百帶刀著甲的軍士,也是嚇的不輕的。
听得李破軍發問,老漢也是直說道:「不敢不敢,公子且先坐下,老漢知道的都說便是」。
李破軍也是當即坐下,「老丈請說」。
「老漢也是听人說的,半個月前的晚上,簣山下來了一伙山賊,人數倒是不清楚,劫掠了白鹿的一個大戶,死了不少人,讓人奇怪的是,那白鹿大戶家里居然養著不少泥瓦匠,也不知是要做些什麼,那大戶家里也有不少壯漢,听說還打斗的動靜還不小,讓回鄉的幾個同鄉給听見了來報官,老漢這才听他們說的」。
那茶棚老漢看出了李破軍是既富且貴的公子爺便是在一旁束手站著說道。
李破軍听得眉頭直皺,沒錯了,就是他們,李林他們真的遇襲了。
當即說了一句,「多謝老丈了」。又是回身說道:「陳康,付賬」。說罷轉身上馬了,陳康付賬罷了,一行五百余人又是趕往了白鹿小鎮。
等李破軍上馬走後,老丈方才收回呆滯的目光,卻是忽的跪拜道:「老漢恭送太子殿下」。
身後坐下休息乘涼的眾人听得一驚,那販夫忙是起身瞪眼說道:「老鄧頭,你說甚?」
那名叫老鄧頭的老漢這才起身,心有余驚的說道:「老漢方才隔著近,看的真切,那郎君額頭系的是金瓖玉的龍形抹帶,里子袖口更是紋有龍紋,那著少年郎豈不是太子殿下?」
眾人一听,也是吃驚,那販夫也是常走長安城的人,也是說道:「那就是的了,我在長安時便是听聞太子殿下雖年幼,但卻是人中俊杰,即便是對待宮女閹貨,也是彬彬有禮的,而且生來額頭帶有龍紋,那必定是了」。
李破軍已經走了,獨留下一眾行路人在原地感慨。
李破軍直打馬奔馳,身後的五百親衛緊趕慢趕的跑著,好在歇息片刻,體力也是恢復好了,這短短的十余里的路程倒是挺得住。
不一會兒,便是看見白鹿鎮口了,李破軍看著靜謐的小鎮,臉色也是陰翳的很。
進的小鎮,鎮口便是出來一群持槍的軍隊,守著鎮口,為首那人應該是個隊正,「來著何人?」
李破軍一看,玄武門宿衛軍?看來是李君羨在這兒守著了。
李破軍當即打馬喊道:「我乃太子李破軍,李君羨將軍何在?」
那隊正听得一愣,近前來瞪眼一看,我去,還真是,忙是下拜道:「見過太子殿下,李將軍正在小院里」。
李破軍點點頭直打馬趕過去了,自顧自進得小院,便是看見李君羨獨自站在小院里背手望天。
听得聲響,李君羨回頭一看,見得是李破軍,吃了一驚,忙是迎上來:「殿下,你怎的來了?」
「這是怎生回事?李林李然呢?」
李破軍見得破財的小院,一邊兒已經被燒毀,李破軍記得,那邊的小院是安排泥瓦匠研究印刷術的地方,如今卻是燒毀了,這院子里也是被打斗的稀爛,牆上還有血跡。
李君羨見狀臉色也是一陣哀愁,直低下頭。
李破軍見狀,急怒喝道:「將李林李然二人給我叫來」。
忽的,旁邊的門打開了,傳來一陣虛弱的熟悉的聲音,「郎,郎君,我,我在這兒」。
李破軍忽的回頭一看,當即便是眼楮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