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
空地扎營
听聞得斥候匯報出此地的地形,李破軍不由得大喜,這蘆葦地對于周圍居民來說,那也是不能輕入的險地,因為容易迷失方向,但是李破軍就沒有這個擔心了,有指南針在手,再能迷失方向,那他怕是個傻子。
但是李破軍也很是疑惑,這片蘆葦地周遭十里地,盡是平地,不是所謂的高山密林,那所謂的華北平原,這里正是,而且臨近水澤,按理說水邊也是一等一的耕地啊,而且李破軍看腳下這土地,也是正適合耕種的,似乎並不是那種貧瘠土地啊,為什麼周遭十里地沒有人煙呢。
那斥候正咕嚕咕嚕的喝著水,李破軍又皺眉是問道︰「附近難道連村莊都沒有嗎?」看著前面小樹林那條小路,明顯是被人為劈砍踩踏出來的,兩邊雜草灌木叢,中間被踩踏出來的一條光溜溜的黃土路,這定是人常常走動才踩踏出來的啊,李破軍不相信周圍沒有人跡。
那斥候聞言放下水袋,來不及擦擦嘴,也是面露疑惑的說道︰「回大將軍,也不是沒有人跡,前方五六里便是有一個小村莊,看房子分布應該只有幾十戶人家,卑職悄悄進去看了看,卻是發現這個村莊一個人也沒有,但是這村並不是長久沒人,房子並非很破財,只是有些灰塵了,就好像是近段時間里整個村莊的都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那斥候似乎年歲挺小,瘦削的身子,靈動的眼楮,顯得很機靈,說話也好似孩童說話一般,就像講些故事,直模著頭也是滿臉不解的敘述著。
這少年斥候敘述得很生動,眾人听得耳中,腦袋里便是想象出來了那村莊的模樣︰一個小村里,分布幾十所房屋,本應該是溫馨的小村,此刻卻是顯得異常寂靜,房屋里布了些許灰塵,但尚能見得人跡。
不是人禍,因為一點打斗的痕跡都沒有。不是天災,因為房屋都是好好的,整村人就這麼悄無聲的消失了,這樣一副情景出現在腦子里,想的眾人十分不解之余又是有幾分頭皮發麻。
李破軍也是擰著眉頭,似乎有些不解,這時,那些攤坐在地上的歇息的將士,也是各自舒適的睡著,竟是附近一士卒的鼾聲驚醒了沉思的李破軍。
李破軍眉頭一擰,走過去便是一腳踢過去,那士卒倒也是反應快,被踢醒之後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狀況,便是拔刀喝道︰「誰?那個慫崽子打老……」。
一句髒話還沒說完,李破軍便是又一腳踢過去,正中那士卒胸口,向後飛去倒地,捂著胸口,看清是李破軍,忙是翻身伏地,「大,大將軍,我……」。
「此乃行軍途中,本將之令乃是原地歇息,可是下令駐扎睡大覺了?若是敵人此時來犯,你這顆腦袋就落地了。這兩腳是為教訓,下邊便是軍法處置了,你可服氣?」李破軍冷臉喝道。
那士卒听了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服,服氣」。
李破軍點點頭,上前一把扯起那士卒,便是朝四周士卒朗聲喝道︰「弟兄們一路行來,著實辛苦了。眾軍士听令,出蘆葦地,與此邊空地駐扎」。
話音說罷,便是跟翟長孫說道︰「扎營便勞翟將軍費心了,小心一點,隔離左蘆葦右密林不得近于三丈」。
翟長孫一愣,再看看左右蘆葦和密林,也是眼楮若有所思,麻溜的點點頭應著,轉身便去吩咐了。
尉遲寶林模著腦袋就是問道︰「大將軍,為何要在這空地上呢?明日太陽一出來,營地豈不曬著了,何不去密林或者蘆葦地里呢?那多涼快啊」。
李破軍聞言眼楮一瞪,直沒好氣嗆道︰「曬著了?如今秋季的太陽又非那七八月間的太陽,曬曬怎麼了?曬曬更健康,你進那密林還有這蘆葦地里,如何生火?一旦走水引燃了密林蘆葦,你想烤成熟肉啊?」
眾將聞言一愣,看看前面那荒草叢生的小樹林,再看看身邊這隨風飄搖的蘆葦,想想也是,一旦走水,這干癟無水的蘆葦地,可是要人命的。
尉遲寶林聞言縮了縮脖子,似乎想象到了四面皆火的可怕。
一旁的房遺愛卻是哈哈笑道︰「他興許是怕太陽曬黑他了這…嗯……健碩的皮囊吧」。
想象不到什麼合適的詞匯,只能用健碩的皮囊來形容了,但是眾人聞言都是會意了,也是覺得好笑。
因為尉遲寶林隨他爹,跟他爹尉遲恭一樣,不僅武藝學的尉遲恭的幾分真傳,而且這外表也很是相似,膚色很是黑黝,程咬金金經常喊尉遲恭黑炭頭,老黑,就是這個原因,所以房遺愛才借膚色調笑尉遲寶林。
尉遲寶林聞言一尬,也是有這個原因吧,俊臉一紅,好在天黑,臉更黑,看不出來。
被房遺愛調笑了,尉遲寶林何能甘心,黑乎乎的眼楮一轉,直說道︰「房二愣子也別說我,你看你長得跟個書生小白臉,干嘛不去那筆桿子呢?進神策軍作甚?」
眾人聞言一愣,繼而便是哈哈大笑,房遺愛也是臉色一滯。這房遺愛長得白白淨淨的,跟房玄齡也是十分相像,是個俊小子,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讓這白淨小子拿筆桿子還不如殺了他,偏偏天生神力,喜歡舞刀弄槍,還是那種厚重的寬背陌刀,如今不過十七八年紀,一雙手臂少說便也有百斤之力,甚是了得,所以才經常調笑房遺愛是個俊臉書生。
房遺愛也是一拍胸甲,想要打架似的,欲要再懟回去,李破軍也是喝道︰「好了,要打來跟本將打。現在,都去協助翟將軍扎營」。
中軍帳里,兩個馬燈幽幽點著,賬外風聲悠悠吹著,一個簡易案桌上,鋪著一張地形圖。
「你說這個小山高約多少丈?」
「並不高約模二三丈,過了小山便是一片約模二三里的平地,高差起伏應不過二人高……」。
根據著斥候的大概匯報,李破軍皺著眉頭拿著狼毫筆,在上面畫著一條條彎彎曲曲不規則的線,又是提筆在線上寫著什麼,眾將看得那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