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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的東宮
在這群底層士卒的心中,主上待他們如兄弟,他們便從心底願為主上效命,主上待他們如蔽褸,他們為主上效力之時也僅僅是為了遵從命令而已。
李破軍倒並非是刻意去經營士卒的感情,只是他前世一個紅旗下長大的戰士,習慣了人人平等,讓他盛氣凌人,欺辱手下弟兄,那是做不來的。
本想直去寢殿承恩殿的,卻是路過前殿崇仁殿崇文殿時,見得二三往來的官員,行禮罷了,李破軍也是不由得模模鼻頭,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人都是東宮屬官,都是名屬于他的手下,然而他現在卻是大部分連名字都是叫不出來。
李破軍雖是主動上書裁撤了東宮六率,東宮少了許多甲士武將,但是一眾文官該有的卻是都有的,左右春坊,詹事府,家令寺、率更寺、僕寺等三寺以及諸監等,應有盡有的。
但是現在李破軍卻是沒有興致的去關心這些了,只要他們按部就班的處理好東宮事物便是。
李破軍直去了後殿,一進去便是不自覺的一頓腳步,眉頭一皺,這感覺……嗯,太蕭瑟了,嗯,怎的殿門掉了漆色也是沒有刷一下,還有這……雜草,竟是沒有人清理?踱步走著,走到演武場上,李破軍忽的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忽的,李破軍勃然大怒,看向那片被挖開的空地,已經張了些許雜草,原來是李破軍安置在這里的單雙杠,起坐板劃船器等健身器材都是被挖走了。
「陳康,叫三德子過來,小秋兒呢?」。李破軍直喝道,說著便走進了承恩殿,進去這才發現有兩三名宮女無精打采的或是打著瞌睡,或是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擦拭著東西。
听得腳步聲,幾名宮女忙是回頭,見得是李破軍,頓時大驚,即便便是喜悅拜道︰「啊,殿下,拜見殿下」。
「秋兒呢?」李破軍直冷臉喝道。
一名身著翠綠色的宮女聞言仿佛松了一口氣,直啜泣道︰「殿下,秋姐姐病了臥床不起,現在後面亭子院里呢」。李破軍也是有些印象,好像是叫綠蘿,畢竟是經常服侍的。
李破听得一驚,生病了臥床不起?還跑到後面那偏僻的亭子院里住著?忙問道︰「什麼病?病情如何?」
「殿……殿下,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嗚嗚」綠蘿忽的直趴在地上啜泣道。
李破軍聞言眉頭一皺,所幸還沒等他喝問,綠蘿便是直說道︰「殿下,秋姐姐是被氣病的,嗚嗚,氣倒後又感染了風寒,這才一病不起,已經半月有余了,秋姐姐恐病體污了殿下的寢殿,才去後院住的」。
李破軍听得大驚,感染風寒,半月有余了……「可請太醫看過?」
綠蘿聞言卻是臉色淒然,啜泣得更狠了,直說道︰「沒…沒有」。
李破軍听了只覺得不可思議,「家令大人將奴婢等人的銀俸減半了,
秋姐姐多有補貼奴婢等,並無多少余錢,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李破軍直捏拳隱忍問道,在皇宮之中看病可不是免費的,去請醫師所需要的湯藥費用可是要自理的,當然,這只是針對那些屬官奴僕來說的,皇族中人自是不需要的。
「而且率更令說,說秋姐姐不過一婢女,無須來回勞煩太醫苑」。綠蘿直啜泣的說道。
「呵呵」。這個時候李破軍倒是不氣了,他倒是有些感興趣,非常好奇那什麼家令,率更令為何有這麼大的膽子了。
家令也就是家令寺的主官,從四品上,掌管著整個東宮的銀俸,倉儲,飲膳等,總領食官,典倉,司藏等三署,也算是位高權重的,相當于東宮的管家了。
而率更令就是率更寺的主官了,也是從四品上,掌管東宮的秩序,禮樂,刑法等,也就相當于東宮的檢察官了,執掌著刑法,東宮的內侍宮女最怕的就是率更令了。
「殿下,東宮內都找不到內侍三德」這時丘吉咚咚咚的直踏步上前稟報道。
李破軍聞言一皺眉頭,看向綠蘿,綠蘿聞言便是說道︰「三德管事被率更令笞打五十,發去掖庭宮了」。
李破軍聞言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直哈哈一笑,揮手道︰「丘吉,去請太醫來,立刻馬上」。
李破軍又看了看天色,「陳康,調親衛營嘉德殿值守,傳東宮所有屬官,酉時正刻嘉德殿議事,呵呵,再加上一句,不得延誤」。
陳康丘吉二人應命下去了,
李破軍抬步便向後面走去,出得承恩殿後殿,便是一片大花園,左右分做兩個別苑,卻也是因沒有花匠打理,已經有不少雜草,花枝凌亂。
「哼,看來典倉署的人也是活膩歪了」。這園圃樹藝是屬于典倉署管理的,李破軍一揮袖,沒多看幾眼便是直向一片最後面的一片竹林中走去,竹林被一池流水包圍著,倒是一番好景,竹林水中有一坐庭院,只有二三間房屋,甚是清冷,這本書夏天的一處乘涼歇息的地方,但此刻只是顯得淒涼。
李破軍走近,這才引得門口一名宮女看見了,那宮女正是在低頭揉洗著衣物,這宮女李破軍也是認識,正是與秋兒最為交厚的一名宮女,名叫紫菱,往常也是環繞在李破軍身邊的服侍的。
見得李破軍來了,不由得一愣,繼而便是反應過來,驚呼道︰「殿下,殿下回來了,嗚嗚,殿下你終于來了」。
紫菱竟是一時間忘了行禮。而後又是直沖進房去,「秋姐姐,殿下回來了,殿下果真找來了」。
不僅沒有行禮,而且大呼小叫的便是將李破軍撇在這兒沒理會,可謂是相當失禮了,李破軍也沒計較,直臉色陰沉的抬步進去。
只見得秋兒一臉欣慰解月兌之色躺在床塌上,臉色呈現出很是病態的蒼白,看得李破軍,嘴角扯扯,便是忍不住了,直嗚嗚哭了。
「秋兒,這是怎麼了?你身體感覺如何?」
李破軍看見秋兒這般模樣,頓時心里一疼,忙是上前摟住肩頭問道。
「嗚嗚,郎君,你終于回來了」。秋兒頓時趴在李破軍肩頭便是哭了。情緒很是激動,繼而便是直猛的捂住嘴巴咳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