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8.清雲觀
「包扎一下,他現在還不能死」。看著滿地打滾的牛四,李破軍眼中沒有多少悲憫仁慈之色,這牛四把他當成傻缺來訛,讓他很不爽。
話音落下,陳康應著上前一把拎起牛四,拿出腰間酒壺,用烈酒把牛四斷指一淋,直把牛四疼的直跳腳,陳康一瞪眼露出殺意,牛四只得委屈巴巴的眼含淚水不敢動彈,嘶啦一聲,陳康粗魯的把牛四衣角撕下一塊,放在雪地里揉揉,這才給牛四包上。
先用李破軍教他的烈酒消毒,然後把那髒乎乎的衣角用雪水揉淨,看的陳康這般細心,全然不像初見時的那班粗獷,再看看身邊的房遺愛也沒有歷史上的那般差勁,雖然還是有點二,李破軍覺得他教人育人改造人的本事還是很不錯。
「帶路,再廢話一句,必殺汝」。房遺愛顯然也是被這奸詐販夫給氣得不輕,一向只有他訛人家的,今兒被一個小角色給訛到頭上了,房二公子怎能不氣。
「是,是啊,小的,小的這就帶路」。站起身來的牛四這時看向一臉和煦的李破軍,眼里那是充滿了畏懼,這就是一個微笑殺人的惡魔啊,動不動就見血,還是小命要緊,再說了,帶上之前的一百貫懸賞,總共兩百貫,就是在長安城里,他也是美美的生活一輩子呢。
牛四捂著懷中的銀錠在前面踉蹌走著,心里是無比羨慕那高頭大馬的,他要是也能上去坐坐就好了,這時,又是听見房遺愛狠厲的聲音,「不過百二十里路,現在已經走了少說三十多里了,明日午時之前,若是還到不了清雲觀,你還得死」。
牛四聞言差點一個踉蹌倒地,一天半要走百二十里路,還是大雪天,你們有駿馬乘坐,我可是靠兩腳啊,正想要反駁一二,卻是看見房遺愛那明晃晃的陌刀,心里顫顫的,只得把委屈往肚里咽。
見得房遺愛這般嚇唬那牛四,李破軍也是樂見其成,這牛四來軟的還不行,賤骨頭必須給他來硬的。
一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甚至有好幾匹馬都是崴了蹄子不能再乘騎了,只得牽著步行,行至傍晚,天色漸黑,牛四 當一下癱坐在地上,直說道︰「殿下,翻過這個前頭就是太白山了,現在天已經黑了,山上不好走,這里有個山洞,乃是路過的還有獵戶的歇腳的地方,不如就在這里歇一晚吧,我,實在走不動了」。
「明日可能到清雲觀?」
「不消半天就能到」。
「那好,山洞宿營」。
一行人隨著牛四到了那個歇腳的山洞,說是山洞,其實也就是一個凹陷進去的岩壁,可以遮風擋雨,在這大雪封山的山林里算是很好的歇息地兒了。
洞里幾個大石頭上還鋪著厚厚的草席子,甚至還用石頭壘了一個簡易的灶台,旁邊有兩個破瓦罐,這應該就是獵戶和過往的人準備的。
李破軍早已吩咐待足了口糧,房遺愛這廝看著天還黑透,耐不住性子帶著幾個親兵在山洞附近打了幾只兔子獐子,李破軍幾人吃肉,兩百親衛輪流喝點熱乎乎的肉骨頭湯,倒也是不錯。
翌日,經過經過兩個時辰的跋涉,正所謂望山跑死馬,明明看見那山峰就在不遠,但是彎彎扭扭的山路下來,李破軍的玉頂馬都是響起了粗重的鼻息了。
終于見著太白山了,在兩座山嶺之間的山谷里,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直入雲霄,山峰下一個小湖,山嶺上的水流源源不斷的注入,一潭活水映山峰,這份景色甚是難得,藥王不愧是神仙人物。
「殿下,這山峰極陡,彎彎山道很難上,這些駿馬,恐怕是不能上去」,牛四見得總算到了太白山,心頭也是大松一口氣,看看日頭,馬上就到午時,太險了。
「丘吉,你領一百人在山下扎營,照看馬匹,好生照料受傷的兄弟,若有意外,速速上山稟報」。李破軍轉頭直吩咐道,上午行到山嶺上時,山坡泥石滑下,馬失前蹄,十幾名親衛都是摔滾下山,幸好穿得厚實,又帶有繩索,方才救上來,不過多多少少都是受了傷。
丘吉應著了,李破軍也是一刻不停歇的帶著剩余百人徒步上山了。
行不多是,便是看見半山腰一個亭子,李破軍眼楮一凝,里面竟是有人,一個小童,正在擺弄著茶水。見得李破軍來得近前,小童子直上前拜道︰「貧道清風,等候貴客多時了,貴客遠來辛苦了,請貴客飲杯熱茶,暖暖身子再上山不遲」。
李破軍聞言一愣,「道長怎知我要來?莫非藥王前輩預知到了我今日要來?」李破軍很是驚訝,難道藥王前輩真是神仙不成,否則怎麼知道他要來,李破軍毫不妄自菲薄,貴客,他是太子儲君,所謂的貴客一定就是指他了。
「藥王?呃,貴客請飲茶上山吧,師傅正在觀眾等候」。清風小道童初次听得藥王這個稱呼也是一愣,畢竟孫思邈的藥王封號是後人尊稱的,現在卻是沒有的,不過別人如此尊稱他師傅,他也不好如何說,受著也不是,太過自大,謙虛也不是,這不是說自己師傅不配這稱號嗎,清風小道童只得臉色一紅,直請李破軍飲茶,明顯是未出世的赤子心。
李破軍也是楞楞的接過茶水喝了,嗯?這茶居然是綠茶,清茶,而且明顯品質比他的峨眉山茶還要好啊,醇和味甘,清淨淡然……
「師傅正在觀中等候,貴客這邊請」。清風小道童又是請道。
李破軍也不好多問,也是行禮便上山了,行不多時,便是到了山頂,只見得幾間茅屋,側邊一個石碑,上面卻是簡樸的刻著三個字「清雲觀」,也用劍的李破軍看得出來,這字是用劍刻寫的,還是一氣呵成,可見刻字之人也是一個用劍高手了。
這時中堂茅屋里走出一個年紀比清風更小的道童,年約八九歲左右,明眸皓齒,細眉垂髫,好奇的看了看李破軍等人,直規矩的行禮拜道︰「這些貴客,師傅說觀堂太小,容納不下這麼多人,還請貴客的屬下隨貧道去側堂歇息,貴客自己這邊請,師傅在里面等好久了」。小道童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道,好像背書一般,說罷還松了一口氣,好像是在想︰應該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