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8.兄弟相會
二人說話間到了營門口,寒風凜凜,吹得人遍體生寒,二人剛到門口,便是見得遠處本來一波人馬,當先的是一老一少,正是李破軍和李績二人,李破軍身後是蘇定方等人領著三百神策軍,再其後就是李績的五千通漠道大軍,轟隆隆的沖到營前,踏雪迎風,掀起一片白茫茫,威勢甚大。
李靖眯眼看著李破軍身後的三百神策軍,直向柴紹沉聲道︰「這數百軍士很是不凡」。
柴紹亦是凝目看著,直點頭道︰「這應該就是太子僅剩的那數百人馬,經過苦戰,蛻變得恐怖如斯了」。
說話間,馬蹄聲至近前,李靖二人笑著迎上,李破軍等人也是翻身下馬。
「敗軍之人,有勞李伯伯和姑父在此受寒等候,慚愧慚愧啊」。李破軍翻身下了馬,也是迎上了搶在二人之前行禮笑道。
「大使言重了,大使此戰以四千混雜人馬拼殘了突厥一萬精銳主力,其功甚大啊」。李靖見得李破軍果然不介意戰敗之事,還拿此戲言,也是上前說道。
倒是說話間,卻很是肅然,沒有李破軍的玩笑語氣,也沒有虛言的模樣。更是以李破軍如今的官職安撫使相稱,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李破軍也是笑笑沒見怪,他知道李靖治軍嚴謹,在軍營之中從不嘻哈玩笑的。
柴紹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上前拍了拍李破軍身軀,圍著看了看,見得李破軍身上沒少零件,甚是健壯,渾身更是銳氣十足,方才略顯後怕的說道︰「殿下日後可莫要如此犯險了」。
李破軍看了看這位往常不甚親近的姑父也是展顏笑了笑,「姑父放心,不會了」。
眾人寒暄著一路來了中軍大帳,坐下沒說幾句話,只見得李靖一名親兵急急進帳,「報…大總管,張副總管命人擒下了薛禮等人,正待問斬」。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李靖一臉怒容,直喝道︰「我三令五申不要……」。然後話還沒說完,李破軍便是噌的站起,「你說什麼?他要殺誰?」
親兵認識李破軍,忙是見禮,而後說道︰「張副總管說薛禮等一伙逃兵意圖刺殺他,正要行刑」。
李破軍大驚失色,忙是喝道︰「快帶我去」。
而後急急向李靖拱手道︰「薛禮乃我兄弟,勞煩李伯伯同往」。
這一下是輪到李靖震驚了,事態緊急,也不好細問,一行人直向後營而去。
「張寶相,你這個小人,老子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靠你祖宗,姓張的,老子……」薛先圖雙手雙腳被緊緊困縛著,在地上打著滾怒罵道。
周青一臉煞白的看著眼前張寶相親兵手中閃亮的橫刀,直搖頭道︰「張副總管莫要沖動,我等實在罪不至死,不至死啊……」。
「張副總管,你要想清楚,我等並非逃兵,又有擒住頡利大功,今日你冤殺我等,他日若是被人提及,官路或受影響,我薛仁貴雖是一介貧寒,但也非鄉野小民,今日冤死,他日自會有人與我申冤的」。薛仁貴挺著脖子,一臉怨憤的死死盯著張寶相狠聲道。
他實在是不甘,多年的習文練武,立志封侯拜將,然而才來草原一展身手就要被嫉賢妒能的上司冤殺,薛仁貴實在是不甘心。
張寶相听了薛仁貴的話,絲毫不在意,滿臉嘲諷,直譏笑道︰「你不過是一伙夫,還妄想有人申冤,真是可笑」。說罷之後臉色一狠,直喝道︰「動手」。
話音落下,那親兵應聲上前,周青見狀又急又怒又喝,忙是看向薛仁貴,卻是看見薛仁貴脖子上掛著晃蕩的半塊玉玨,靈機一閃,急忙喊道︰「且慢且慢,我大哥認識太子殿下,不能殺我們」。
親兵一怔,張寶相也是一愣,繼而便是哈哈大笑,忽的一頓,眼中閃過狠色,「認識認識太子殿下,你當老子是傻子啊,動手」。
親兵聞言點頭,高高舉起手中橫刀,薛仁貴三人絕望的閉上了眼楮。
「我看誰敢」。橫刀正待斬下,忽的傳出一聲爆喝。
親兵听得大喝一驚,手中橫刀一歪, 嚓一下斬在地上,把凍得梆硬的雪地砍出偌大的豁口,薛仁貴三人眼楮圓瞪,呆呆的看著砍在地上的橫刀,感覺脖子冰涼,一陣眩暈,差點暈過去。
張寶相轉頭看去,只見得李靖李績二人正是快步過來,二人身前還有一位身材瘦長,甚是俊郎的黑甲少年將領,那將領他卻是不認識,但能夠讓李靖二人跟隨,地位應是不低,難道是……
「張副總管,此乃太子殿下,快快見禮」。李靖上前忙是喝道。
張寶相心想果不其然,也是忙上前見禮道︰「臣甘州刺史,大同道行軍副總管張寶相見過太子殿下」。態度甚是謙恭,太子殿下啊,地位穩固的儲君啊,未來的皇帝啊,草莽出身的張寶相能不謙恭嗎。
然而很尷尬的是,李破軍沒有理會張寶相,直走到薛仁貴三人面前,一眼就直看到身姿雄健,面容剛毅的薛仁貴。
薛仁貴三人也是一驚,這少年將領竟是太子殿下?周青心思急轉,忙是看了看李破軍,又看看薛仁貴,繼而直掙扎跪直了俯身拜道︰「大同軍火頭軍隊正周青殿下救命之恩」。
薛仁貴二人會意,忙是拜謝。
「你是仁貴?」看著薛仁貴好半晌,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李破軍終于說話了,神情頗為欣慰,昔日那個小大人一樣的薛禮,如今已經成了健壯青少年了。
薛仁貴聞言神情一怔,也是明白了什麼,直說道︰「卑下正是絳州薛仁貴」。
「哈哈,仁貴,終于見到你了」。李破軍也是大喜,拔出腰間寶劍隔斷了繩索,扶起薛仁貴直說道︰「仁貴還記得十二年前,修村結義否?」
薛仁貴見得當年于他結拜的小孩真是當今太子殿下,有些恍惚,但是好在薛仁貴心智堅定,心里也知道如今地位的差距,眼神有些黯然,直輕笑道︰「自是記得,幼年玩鬧之事殿下還記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