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2.小廝白毛
正在舀著羹湯的長孫無垢聞言一頓,繼而也是欣喜高興,也是開心道︰「那不用打仗啦?」
李世民看著眉目仍似少女,笑顏如花的長孫無垢,也是開懷大笑,一把拉入懷中,啵了一口,哈哈笑道︰「至少近期是不會了,咄苾老兒數次欺我,現在終于也成了我的階下囚,哈哈,觀音婢,我要讓他在承天門上給我跳舞,哈哈,渭水恥,已雪矣」。
說著李世民神情那是道不盡的得意,又是俯頭使勁啵了幾下,開懷的笑著。
懷中的長孫無垢也是開心,眼中泛著笑意看著李世民,自從四年前登基之後,李世民便是沒有這般開懷的笑過了。
別人以為是帝王心術,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枕邊人長孫無垢卻是知道,這是李世民有心事,無數次的夜晚,李世民都會發出厲喝︰阿史那咄苾,我定要敗你…敗你!
而無數次的入夜人定之後,李世民都會面對太極宮門口的那塊碑入神,碑上刻著——《滿江紅》。
四年的隱忍,四年的臥薪嘗膽,今日終得雪恥,在自己心愛的人兒面前,李世民終于不再喜怒不形于色了,他要釋放。
看著懷中嬌妻,李世民心思大動,哈哈笑著,正欲有所作為,卻是一怔,只皺眉呢喃道︰「觀音婢分娩不久,卻是不可……」。
長孫無垢聞言臉色一紅,捶了捶李世民胸口,直柔聲道︰「二哥好久未去幾位妹妹那里了,妹妹們也是想的很呢」。
李世民聞言哈哈一笑,揉了揉長孫無垢筆尖,眼中含笑,「觀音婢難道就不想嗎?」
長孫無垢聞言一怔,繼而也是臉色大紅,直掙扎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啐道︰「二哥還是那麼不正經」。
說著直將羹湯奉上,又是蹙眉問道︰「都不用打仗了,那虎奴是不是也該回來了?他還沒見過麗芳呢,雉奴都會叫哥哥了」。
李世民聞言本能的將旁邊的奏報往里面掖了掖被子,直笑道︰「快了快了」。說罷又是摟著長孫無垢,「他現在長大了,到了立業的年齡了,身為長兄,他要做個表率不是,觀音婢就別整天擔憂他了」。
長孫無垢聞言輕嗯了一聲,又是低聲道︰「虎奴這孩子從小就跟個大人似的,青雀他們在院中嬉鬧玩耍的時候,我就在想,虎奴卻是從沒有這麼玩耍過的……」。
李世民聞言也是身子一震,眼楮眯了眯,良久,也是說道︰「他身為長子,生而就是儲君,自是應該擔負一些的,得到一些,應是要失去一些的……」。
說著看長孫無垢頗為低沉,李世民也是坐直了哈哈笑道︰「觀音婢可是不知道,這小子能耐的很呢,長臉啊,他以四千混雜軍士大敗了突厥王庭的一萬精銳,這可是大勝啊,我兒也不輸古之名將啊」。
長孫無垢聞言卻是沒有為孩兒的卓越才干而高興,反而一急,驚叫道︰「啊?四千打一萬……那、那虎奴有沒有事兒啊?有沒有受傷啊?」
李世民一拍腦門,柔聲道︰「放心吧,那小子猴精猴精的,豈會有事兒啊。現在戰事快要結束了,他身為安撫大使,代我巡視,慰撫戰區,應該是要滯留一段時間的,但是絕對是安全的,觀音婢且放寬心」。
良久,殿中傳來了一聲悠遠的柔聲,「嗯」。
長安城,幾乎有聊天嘮嗑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討論北方戰事。
天香樓,作為西市數一數二的酒樓,高有三層樓,樓寬長數丈,每天都是人來人往,自然也是高談大論的地方。
「哎我說,這太子殿下不愧是聖人嫡長子,生而就是儲君的人吶,可真猛啊,僅僅四千人馬,里面還有兩千的突厥降兵,竟愣是拼掉了突厥一萬精銳啊,四千敗一萬,依我看吶,即使代國公英國公他們也不過如此啊」。一個身著華服的胖員外搖著酒杯嘖嘖有聲的贊道。
此話一出,對面而坐的一個瘦長男子,面狹目窄的,聞言卻是嘴角一撇,「盧老兄言過其實了罷,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先被襲而後又中伏的,若是有二李那樣的智計,豈會連番中計啊」。
「魯兄這話好像是對太子殿下很是不屑啊,太子殿下何等英武,年約十五六就敢征戰沙場,以太子之尊血戰疆場,甚至于力竭暈厥,不知道魯兄十五六歲在做甚?」瘦長男子話音落下,旁邊立馬就有人不滿了,看樣子竟還是李破軍的鐵桿粉絲,憤憤的不顧客氣直接諷刺。
「呵,我知道,魯兄十五六歲的時候可是直接把翠香院的頭牌給搶回家給**了呢……」。
這話一出,滿座大笑。
「哼,一群愚夫」。隔壁的隔間之內,一位錦衣郎君支著耳朵听著,听得許多人還是崇拜太子,重重的一磕酒杯,杯中佳釀灑了一桌。
這人正是鄭家大郎君鄭玄毅。
「可恨這小賊,竟是逃得一命」。鄭玄毅揮袖兩酒杯掃到地上,直接拿起酒壺就灌。听得李破軍沒有死,還奮戰立功的時候,如果是最氣憤的人不是頡利等突厥人了,而且這位鄭大郎了。
「白毛」。鄭玄毅嘴中咬牙叫出一個人名。
「小的在,在,郎君請吩咐」。身後門邊兒立馬鑽出來一個瘦小小廝,兩鬢有些白發,正是鄭玄毅的跟班小廝白毛。
「立馬去將那王老婆子處理了,不要留下痕跡」。鄭玄毅眼中閃著厲色喝道。
白毛一怔,想起了那白發蒼蒼的老太,心里一顫,直說道︰「郎、郎君,不知怎麼處理?」
鄭玄毅聞言眼楮一瞪,眼中盡是狠戾,「讓她消失,不可讓人查出蛛絲馬跡來」。
白毛一驚,嘴皮子哆嗦眼中閃爍,「是」。
鄭家後院,「白小子,你要讓老婆子去何處啊?」一個滿臉褶皺,白發蒼蒼的老太拄著一根木棍,佝僂身軀問道。
「阿、阿婆,別問了,您、您跟我來」。白毛看了看高高的坊牆,咽了咽口水,背起老太太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