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8.長孫都督
長孫順德正是酣睡呢,大冬天的誰願起床去城門迎接個什麼大使,想他長孫順德可是開國元勛,誰能有那麼大架子讓他迎接呢,呵斥了親衛翻身繼續窩被窩去了,感受著被窩的溫暖,心里卻是在想︰只可惜老夫那第十八房小妾沒能帶來……
親衛被這一喝也搞愣了,進退兩難,最後只得嘟囔道︰「安撫大使可是太子殿下啊……」。
睡得迷迷糊糊的長孫順德吧唧吧唧嘴,「什麼殿下大使啊?」
「都督,城外來的安撫大使是當今太子殿下」。親衛一咬牙直大聲說道,他作為長孫順德的貼身親衛,自是不能夠疏忽的,若是太子殿下來臨,還不去迎接,萬一因此得罪了太子殿下,那可是極為不劃算的。
長孫順德一怔,繼而一個激靈翻身起來,一拍腦袋,「是的哈,太子可不就是什麼安撫使嗎」。
說罷抬頭看向親衛,「太子現到何處了?」
「方才通報,已到城外十里處」。
「那還行,扶老夫更衣」。長孫順德爬下床凍的顫顫嗖嗖的。
不多時,穿戴整齊的長孫順德直坐上馬車去了城門處。
雲中城外,李破軍看這處大唐最新的都督府,心中也是有一股豪情,這就是開疆拓土吧,開疆拓土總是那麼的令人神往。這雲州的回歸雖說是有著諸多因素,但終究是李破軍一力收復的,卻是無疑的,定襄從隋末被突厥竊取,歸了異國,而後又被劃給了楊政道建立北隋流亡政權,二十多年來,終于又回歸了中原的懷抱,這里的人依舊是漢人,他們即使是流落異國數年,但是這里是北疆最多的漢人聚居地,無論是血統,還是風俗都是沒有改變多少的,所以,大唐派來官員治理雲州,毫無壓力,很容易的就接管了定襄舊地。
「大將軍,前方雲州都督長孫順德攜長史等都督府上下官員正在城門處迎接」。李破軍正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座雪域堅城,斥候便是回馬來報。
李破軍听得一怔,長孫順德?雲州都督竟是長孫順德?想了想也確實合理。
長孫順德可是個大人物啊,他是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的族叔,追隨李淵起兵的元老人物啊,而且長孫順德的才干也是不容小覷的,他追隨起兵以來,平霍邑,破臨汾,克絳郡,百里追擊屈突通最終將其生擒,最後還親自參與了玄武門之變,官拜左驍衛大將軍,薛國公,深得李世民寵愛的,最讓李破軍吃驚的不是這個。
而是李破軍明明記得,去年貞觀三年初的時候,長孫順德不是被貶了嗎,當然有奴僕偷盜宮中財寶,被值守禁衛的長孫順德逮到了,可是這老家伙貪圖財寶竟是私底下扣留了財寶放走了盜竊者,後來事發了,本因將其下獄治罪的,可是李世民念及他年紀大了,又是元勛,不忍心問罪,只剝奪了官職爵位。
只因為當時長孫順德事發的時候,長孫無垢破例為這位族叔向李世民求情,李破軍這才知道的,但是現在看來長孫順德應該是又入李世民的眼了。
看見李破軍這副吃驚的模樣,張文瓘也是在一旁小聲說道︰「薛國公在去年底就被啟用了,任澤州刺史,而且都傳薛國公重新任職之後痛改前非,嚴厲打擊收受賄賂,官風頗好,廣受好評」。
李破軍听了這才明白,他卻是沒有關注過這些,看來身邊有個幕僚果然是好多了。
張文瓘又是建議道︰「薛國公地位尊崇,又是殿下長輩,理應早些前去拜見,勿讓久等才好」。長孫順德是李破軍他娘的叔叔,可不就是李破軍的長輩嘛,而且又是當朝重臣,年過六旬還要在風雪中迎接李破軍,確實不像話。
李破軍听了也忙是點頭,「稚圭所言有禮」。當即就是吩咐道︰「公達率軍後來,我先去見過薛國公」。
李破軍當即和張文瓘打馬奔向城門處,近得城門,果然見得城門處有好大一幫人站立著。
「都督,還是進車內等候吧,這里風雪太大」。看長孫順德緊緊捂著大裘,有多哆嗦,身邊長史苦勸道。
長孫順德搖了搖頭,「禮、禮不可廢」。
長史眉頭一皺,正欲說話,只听得身邊人叫道︰「來了」。抬頭看去,只見得兩騎頂風冒雪奔馳而來。
李破軍老遠就看見須發微霜的長孫順德,畢竟老娘和舅舅的叔叔,沾親帶故的,而且這老頭雖然是有些貪財,但是知錯就改,才能不凡,當即李破軍心里也是不忍,行至二十步遠就是翻身下馬,快步迎上來。
「虎奴見過舅姥爺,怎敢有勞舅姥爺在此等候啊」。李破軍快步迎上來,不等哆嗦的長孫順德行禮就是一把堵住,直說道。
邊說著邊解開身上的大氅就給長孫順德披上。
長孫順德是長孫無垢的叔叔,叫聲舅姥爺也是可行,只是李破軍從前卻是沒有這麼叫過的。長孫順德聞言一怔,看著李破軍的神情不似作假,那是老懷大慰啊,看了看周圍官吏,那神情甚是自得,那意思就是說︰看見沒有,老夫深受聖人信任還不說,儲君也是對我如此敬重!直開心笑道︰「殿下遠來,老臣禮不可廢啊,快請入內,入內」。
李破軍也沒忘記其他官員,跟長史等其他一干官員團團一禮便是扶著長孫順德上了馬車。
一路來得都督府,屋中燃起了李破軍發明的爐子,卻是暖和多了,寒暄罷了,長孫順德也是好奇道︰「殿下來雲中不知可有何事啊?」
問這話長孫順德心里也是有些沒底,他這剛剛在澤州做出點成績來,升任雲州大都督,這要是太子這個安撫大使來了,少不得要摻和了,那樣長孫順德雖不至于難受,但也是別扭的很。
李破軍倒是沒看出這老家伙心里的猜度,怎樣直笑道︰「舅姥爺也知道,我來草原也三月有余了,如今戰事稍定,各地平靖,已是無需安撫了,我也該回京了,听說阿娘又給我生了一個妹妹呢」。說著李破軍捧著一杯熱茶有些期待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