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06.迫降叛軍
話不投機半句多,酒樓之上,將胖子已經完全看不下去這幾人的言談了,直起身正色道︰「呵,不滿?我也不滿,誰不想多賺銀子,但是不滿有什麼用,官是官,民是民,咱們做商人的只要有錢賺就行,別賺了錢沒命花,我勸告你們,此次朝廷上太子殿下前來推行鹽法,是鐵了心改鹽政了。好在我等還有個運輸和代銷,勉強糊口就行,多的我梁某人不敢奢望,也不敢去想,諸位行事,勿要帶上我,言盡于此,梁某人告辭了」。
說罷梁胖子直接揮袖走了。
「這……梁兄怎的這大反應?」酒桌之上,一人瞠目結舌的看著梁胖子離去的背影有些不解。
「啊呸,說他是海安第一富,他還當自己是揚州第一富了」。另一邊,最先說話的那個矮個商人啐了一口橫眉罵道。
「劉兄現在什麼意思?」一人又是問道。
「呵,什麼意思…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反正老夫不甘……」。
「我亦不甘……」。
海安城外,邗溝海陵段,後世叫通揚運河,現在還是叫邗溝,這一段還是西漢時吳王劉濞下令開挖,因漢時海安名叫海陵,所以叫海陵運河,又因一直用于運輸海鹽,所以又叫運鹽河。
此時,運鹽河一岸的某處山凹里,劉景之焦躁的瞪著,不多時,一名士卒急急過來,劉景之忙是問道︰「如何,船只可夠?」
「回都尉,夠,夠用,河上停著密密麻麻不下數十艘大船,載個千多人毫無問題」。打探消息的斥候喘著粗氣說道。
劉景之聞言大喜,翻身上馬,正欲說話,忽的,只听得一陣號角聲,響徹整個山凹。
劉景之一驚,抬頭一看,只見得前方山頭上,高高豎起旗幟,一人乘馬走到最前,「哈哈,叛賊劉景之,你已經被大軍包圍了,識相的速速棄械投降,聖人仁慈,或可留你全尸」。
喊話之人,正是高季輔,只見得高季輔喊罷了仿佛是為了附和他一樣,山凹各個橋頭旗幟招展,灰塵滿天,呼喝之聲震耳欲聾。
劉景之臉色一白,搖晃了一下,差點跌下馬來。
旁邊親衛忙是扶住,變色呼喊道︰「都尉先走,屬下殿後」。
劉景之不愧是張嵩的弟子,雖然文韜武略不一定厲害,但是這籠絡人心的本事可是不小,這危急關頭,還有忠心的親衛願意殿後,難能可貴了。
劉景之被親衛一喝,也是反應過來,直點頭道︰「好,今日之恩,景之不敢忘,汝之妻兒,吾養之」。說罷便是調轉碼頭直沖河邊沖去,只要搶了船向東十余里進了大海,那他就安全了。
豈料他剛一動作,高季輔便是揮手道︰「殺」。話音落下,看似漫山遍野的大軍卻只沖下來了幾百人,這數百人還陣型散亂,雜亂不堪。
再看千多劉景之叛軍卻是訓練有素,雖是慌亂,但好歹還能維持基本的陣型。
但是隨著高季輔一聲高喊,「朝廷大軍到此,降者不殺,降者不殺」,話音落下,早已經得到命令的五百雜兵,也是應聲高喊。
五百人在一個山凹里奮力高喊,那聲音可不是一般的大,那是正兒八經的震耳欲聾。
一眾本就是心神不安的叛軍听著這話,哪還有什麼心思反抗,畢竟大唐軍隊的威名是打出來的,他們這千把人雖然都是劉景之培養的,但是也有自主意識,當然知道他們犯下的罪過。
兩軍始一接觸,便是乒乒乓乓一陣響,千余叛軍竟是大都直接扔了兵器丟在地上,跪地乞降。
高季輔見狀大喜,揮舞著長槍喝道︰「棄械者免死」。
又是乒乒乓乓許多人丟下來兵器。
但仍是有許多人冥頑不靈,也不知是自知罪大,還是真的忠心于劉景之,竟是負隅頑抗,拿著兵器一通亂殺。
高季輔見狀,面色一陣潮紅,咳嗽了幾聲,怒喝道︰「找死」,拍馬提槍直接沖進了那數十人的叛軍陣型,揮舞著長槍一通亂殺,左戳右刺,橫掃豎劈,沖陣殺死了十余人又渾身浴血出得陣來。
看著那依偎在一起的二十余叛軍,高季輔面色甚冷,「叛賊冥頑不靈,全體听令,殺」。
要是有弓弩手,高季輔肯定是直接下令射殺的,但是可惜這小縣城臨時組成的五百雜兵並沒有弓箭手,所以高季輔一聲令下,全部圍上。
幾乎沒有什麼傷亡的五百見得只剩下二十多個灰頭土臉的叛軍,膽氣也是壯,以多欺少嘛,哪個不會,當即一擁而上,只一個沖鋒,二十多個叛軍便是被砍得殘肢斷臂,無一存活。
「將他們全部綁起來」。高季輔一揮長槍指著那投降的上千叛軍道。
叛軍大驚,一陣騷動,有大膽者憤怒吼道︰「你不是說不殺我們嗎?」
「爾等臨陣悔悟,雖可活命,但犯錯了就得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再有異議者殺無赦」。高季輔一抖長槍上的血跡呵斥道。
一眾叛軍見狀也是不敢多言,畢竟方才高季輔沖陣殺敵的悍勇,可是歷歷在目啊。
高季輔看著劉景之逃去的方向,也是眼楮微眯,直呢喃道︰「陳子通,還望你莫要辜負殿下厚望」。
說著也是一臉惋惜,只可惜他兵力太少,區區五百雜兵根本不抵事,像劉景之所領的一千五百叛軍都是訓練有素的標準府兵,更是有五百騎兵,劉景之有五百騎兵護衛著跑了,高季輔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他能以五百名衙役、捕快組成的臨時雜兵,迫降一千訓練有素的府兵,這已經是很大的勝利了,這也是在冒險,一旦叛軍有戰心,那高季輔就凶多吉少了,幸好高季輔深懂攻心為上,以朝廷大軍為名恐嚇,這些府兵繞是劉景之親自培養,但也是怕死的,區區一千五百人……能在精兵遍天下的大唐泛出個什麼浪花。
海安城外不遠處,臨著運鹽河岸,劉景之帶著五百騎兵倉惶跑到河邊,看著靜靜停在河中間的船只,露出了劫後余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