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轉角後,長走廊兩邊依舊站滿了機動隊員。
池非遲沒有牆可靠,站在走廊間點燃了煙,抬眼就看到某個女佣推著放餐盤的推車過來。
易容成女佣的黑羽快斗一愣,腳步也隨之停了一下。
推著推車過來,一過轉角,就看到非遲哥站在走廊正中間、叼著煙看著他,左右兩邊是兩大排站直的機動隊員,這場面……
他突然想跑路。
非遲哥是不是來堵他的?還是準備來給他制造點難度?
兩人遠遠對望一眼,池非遲見某女佣臉上閃過的遲疑神色,側身靠到走廊邊,把路讓開,看了某女佣一眼,又側目掃向走廊轉角那邊。
快斗要走趕緊的,他不擋路。
黑羽快斗又遲疑了一下,心里沒有徹底松懈,但還是頂著女佣的身份,推著推車上前,到池非遲身旁時,悄悄松了口氣,笑著輕聲道,「您在這里抽煙嗎?」
池非遲身後的走廊轉角,柯南听到某女佣的聲音,剎停腳步,思索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惡趣味的笑。
等等,如果是試探的話,他突然有一個更好的想法……
黑羽快斗頂著女佣馬甲,演出溫順熱情小女佣的模樣,轉頭看向自己過來的方向,「如果需要煙灰缸的話,可以往我來那邊走,右手邊第一間就是休息室,里面有煙灰缸……」
池非遲點了點頭,「謝謝。」
「不用客氣,」某女佣笑了笑,又連忙扶起推車把手,推動推車,「啊,對了,我還要去給老爺送餐!就……」
在推車經過池非遲身旁時,躲在轉角後的柯南突然大喊著跑出來,「我就要去找池哥哥嘛!」
池非遲快速側身一閃,看著柯南從身邊擦過。
柯南感覺眼前一閃,池非遲的背影已經變成了推車後的某個女佣,抬頭一看,某女佣臉色驚慌失措、花容失色。
下一秒,柯南和某女佣撞到了一起。
推車邊的酒壺被晃倒,酒水在兩人驚愕呆滯的目光中,不僅灑在了地上,還有不少濺到兩人頭上、衣服上。
黑羽快斗往後倒時,神色發懵。
什麼情況?他怎麼就被‘偷襲’了?這一次非遲哥居然讓名偵探來做人肉炮彈嗎?
柯南驚愕神情也徹底凝固在臉上。
完了,徹底失敗。
他低估了池非遲的身手!
「咚!」
某女佣被推倒在地,背撞到了走廊牆壁,柯南也摔趴在女佣身上,酒壺掉在一旁發出巨響。
池非遲站在一旁看。
柯南這個刁民屢次意外撞他下崖不算,這一次還想撞他懟快斗?
如果他沒有腳下正好失去平衡的意外,就憑刁民那小身板,做夢。
「好疼……」某女佣回神後,演技上線,眉眼皺成一團,眼角閃著淚光,坐在地上揉著背。
柯南連忙坐起身,「對不……」
「你們在鬧什麼啊?」毛利小五郎從轉角後走出來,腳下踩到灑在地上的酒液,一個踉蹌,臉色大變地朝前撲倒。
黑羽快斗︰「!」
又來?!
柯南︰「!」
快點爬走,快點……不然他會被砸成餅的!
關鍵時刻,池非遲還是上前一步,伸手抓向毛利小五郎的肩膀,準備扶自己老師一把。
但酒液灑在這破地板上比池非遲想象中滑,他家老師往前摔的份量比他想象中重……
在某女佣和柯南驚懼的目光中,池非遲快速伸出右手,抵住了牆壁,左手也用力扶住了自家老師。
毛利小五郎口袋里的錢包掉出,里面的硬幣從沒拉好的拉鏈中跑出, 里啪啦滾了一地。
毛利小五郎倒也沒心思去管零錢包,連忙伸手扶上牆壁,避免發生頭磕牆的悲劇,長長松了口氣,「得、得救了……」
某女佣和柯南也長長松了口氣,「得、得救了……」
「你們在做什麼啊?」鈴木園子和毛利蘭跟上來後,一臉發懵地看著一群人。
池非遲和毛利小五郎伸手撐著牆壁,彎腰面朝下站著,女佣就在兩人下方,背靠牆坐在地上仰頭看兩人的臉,中間還有一個坐在地上的小鬼,同樣仰頭看……
毛利蘭也看不懂眼前這情況是怎麼出現了,「你們……怎麼了嗎?」
「女僕小姐,老爺他剛才打內線電話過來……!」戴眼鏡的男佣急匆匆跑過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身旁,一腳踩在酒液上,整個人站不穩,往前跌去,正好砸向毛利小五郎的身側,「啊啊啊——!」
黑羽快斗︰「!」
還有?!
毛利小五郎︰「!」谷
他好不容易才穩住松口氣……
柯南︰「!」
升級了,可能砸到他身上的份量升級了!
池非遲︰「……」
今晚沒完了是吧?鈴木家的酒是油釀的嗎?
關鍵時刻,毛利小五郎學池非遲剛才的做法,右手撐牆穩住自己別摔倒,左手用力拉住了眼鏡男佣。
眼鏡男佣慌張之間,倒也知道伸出雙手擋在前方,防止自己頭磕牆,雙手也正好撐在牆上,借著毛利小五郎的攙扶站穩,長長松了口氣,「得、得救了……」
‘’扶牆的人+1!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呆呆看完了這眨眼間發生的一切,又齊刷刷地看前方地面上的酒液,突然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場面。
還好,她們剛才沒急匆匆地跑上前!
「喂喂,我說你們在干什麼啊?」中森銀三一臉不耐煩地快步走出轉角。
池非遲臉色微微一變,快速站起身後退一步,離開奇怪的扶牆群組。
他不陪這些蛇精病玩了。
「等……等一下!」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連忙伸開雙臂攔在中森銀三身前,聲音之嚴厲,神色之堅定,讓中森銀三都愣住了。
池非遲見推車上有餐桌布,拿起後展開丟在酒液上。
毛利小五郎和眼鏡男佣也陸續站直身,伸手拎柯南的伸手拎柯南,伸手拉女佣的身手拉女佣。
「你、你們沒事吧?」
「啊,謝謝。」
毛利小五郎見女佣被眼鏡男佣拉起來,把柯南放到一旁,看著地上鋪開滲透了酒液的餐桌布,惱怒問道,「到底是誰把這東西灑在了地上啊?!」
「那個……」某女佣遲疑著看了看柯南,「其實……」
「柯南突然跑出來,把女佣小姐撞倒了,踫到了推車,推車上的酒壺才掉了下來,之後老師又突然過來,沒注意灑在地上的酒液,所以……」
池非遲把經過說清楚。
主要是柯南剛才跑出來時,雖然雙手往前伸,但小孩子跑上前伸手也可以理解,他沒法就這麼說柯南想推他。
說出去別人也不信,還會覺得他被害妄想癥犯了,覺得小孩子想害他。
柯南見毛利小五郎目光不善地瞥他,忙用軟糯童音道,「對、對不起嘛,我只是急著想找池哥哥,沒有注意……」
「真是的……」毛利小五郎黑著臉,蹲撿自己灑了一地的零錢,「害我錢包掉了不說,還害我差點摔一跤!」
男佣和女佣不好得干看著,也蹲幫忙。
黑羽快斗伸手踫上一個硬幣時,才想起自己手指上沒有做涂層,見硬幣上沾了酒,靈機一動,拿出手帕,把硬幣撿起來後放在手帕里,擦干才就著手帕遞向毛利小五郎,「給,毛利先生!」
「啊,謝謝!」毛利小五郎沒作多想地伸手拿過硬幣。
「你在做什麼啊?」在房間里等飯等半天的鈴木次郎吉也坐不住了,走過轉角,對女佣暴脾氣吼道,「不是讓你快點把飯菜送到房間里嗎?怎麼把這里弄得這麼亂?」
「抱、抱歉。」某女佣弱弱道歉。
鈴木園子笑容尷尬又古怪,「是因為發生了一點意外……」
「哼!男佣也好,女佣也好,」鈴木次郎吉蹲,伸出右手,把前方地上一個硬幣撿起來,丟向毛利小五郎,「一個也靠不住,可靠只有保鏢一個人啊!」
「那個……」某女佣上前,神色認真地看著鈴木次郎吉,輕聲問道,「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呢?」
「什麼事?」鈴木次郎吉疑惑打量女佣。
「咦?」某女佣一臉弱弱,疑惑問道,「不是您說過的嗎?說送晚餐到房間的時候, ‘請幫我一個忙’……」
三天前那封預告函確實不是他發出來的,那封豎著排字的預告函,最後一個字音連起來,就是‘請幫我一個忙’,他猜想鈴木次郎吉是不是想找他幫忙,所以才好奇想過來看看。
他也不是沒想過這是陷阱,但鈴木家這個大叔要抓人也會光明正大,不會玩陰的。
鈴木次郎吉一愣,笑了起來,轉身帶路,「是啊,我是這麼說的,總之,先到我房間里再說吧!」
某女佣立刻推著推車跟上。
池非遲見鈴木次郎吉暴躁全消地離開,彎下腰,撿了之前掉在酒液里被淋濕而熄滅的煙,走到垃圾桶前,把煙丟進垃圾桶。
他記得,這一段劇情,是因為鈴木次郎吉不小心把愛犬魯邦關在金庫里了,而金庫從外面打開的方法很復雜,唯一的打開流程圖又在魯邦系在脖子上的領巾下,老頭沒辦法了,只能求助怪盜基德幫忙開金庫。
沒什麼偷盜,沒什麼寶石。
他能理解鈴木次郎吉的心情,如果是非赤被關在某個地方出不來,時間久了可能會讓非赤身體跨了,或者失明,或者死亡,他內心也會日漸暴躁的,不管鬧出多大動靜都無所謂。
本來他今晚也只是想來看看熱鬧,沒想到某個名偵探想搞事情……
柯南感覺有道涼颼颼的視線停在自己身側,不用轉頭也知道是誰,心里汗了汗,假裝沒有注意到,見男佣蹲著用餐桌擦地上的酒液,走到男佣身旁,一臉好奇地問道,「請問……次郎吉先生最近心情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