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按他的要求打一副棺材,似乎成本也並不怎麼高吧?」
安德烈婭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反正听他的意思,好像也只要求能夠轉化信仰,那除了刻錄大量符文之外,也只有請高階聖光職業者釋放鎮靜術開銷比較大了。
但那人似乎本身就是個高階的聖光序列職業者,所以說不定這份錢也能省下來啊,既然沒什麼本錢的事兒,按那人說得試試不好嗎?萬一最後他真能幫上點什麼呢?」
「你老師我的精力就不是成本了嗎?」
女法師聞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
「對低階吸血鬼有作用的符文,我一天就能刻出來一千個!如果換成能對七階血族生效的暗示符文的話,我十天都不一定能刻出一個來!所以要是真按照他提的要求弄,那我得白忙活大半年!
整整七八個月沒有進項的話,別說繼續推進手里的項目了,怕是連維持法師塔的魔晶都賺不回來,我睡大野地喝西北風去呀!」
稍微回憶了一下後,她神情又略微有些猶豫地道︰
「再說了,我那套東西雖然理論正確,但多少也有點糊弄那個血族議長的意思,如果躺里面的血族觀念實在轉化不過來的話,可是有可能造成靈魂嚴重受創,乃至于直接縮短壽命的。
血族議會那個色老頭對這種事無所謂,他只需要搞一批能派出去襲擾光明教廷的炮灰就行,哪怕死上八成都不在乎,但那人不一樣啊。
他雖然口氣挺大,但拜托我時候的態度卻特別誠懇,眼神看著也挺傷感,听意思訂棺材也好像是想給自己的親人用。
而他的親人都成為七階吸血鬼了,對信念跟力量的理解,根本就不是普通血族能比的,如果真硬轉化的話,出生命危險都不是沒可能。
要是先給人家希望再讓他徹底絕望的話,那也實在太慘了點,所以這單還是盡量別接比較好……
嗯……即使他能給夠錢的話,我估計最後也不會接的……你們倆那是什麼表情?!」
看著兩名弟子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從回憶中掙月兌出來的女法師面色一黑,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地嚷嚷道︰
「怎麼了!怎麼了!我就不能心軟一回了嗎?」
「你們老師我雖然愛錢,但也就是偷工減料坑坑人,弄點無傷大雅的小岔子而已,真謀財害命的事兒一向都不做的好嗎?」
「……」
無傷大雅?
藍毛師兄聞言嘴角一抽,有些無奈地提醒道︰
「老師……您賣給陰影教會的儀門可是砸了人家教皇啊,雖然多半只是陰影位面里砸一下,並不是砸了真正的,但……怎麼也說不上小岔子好吧?」
「切!砸就砸了唄,多大點兒事兒。」
鄙夷地撇了撇嘴後,女法師嗤之以鼻地道︰
「陰影教會這種地下勢力,這麼多年下來亂七八糟的破事兒沒少干,它們的教皇又能是什麼好東西?其它那些地下勢力,在這方面也基本都是一個德行,我坑它們的錢都算替天行道了!
尤其是涌潮海港的海盜,你老爹的黑帆因為掌握了好幾條黃金商路,手底下算干淨的,其它那幾家海盜王哪個沒有在外邊兒大肆劫掠過?
甚至就連你老爹當年起來的時候,也干過不少殺掉大量商船護衛立威的事兒,畢竟如果不是真被打疼了,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商會怎麼可能乖乖交錢?
至于別的那些勢力……」
稍微蹙眉琢磨了一下後,女法師習慣性地掰起了手指頭數道︰
「首先就是魔女學派,她們為了維持自身的人數,不至于未來哪天被光明教廷徹底剿滅,每年都要從涌潮海港的海盜手里購買大量的女性孤兒,試著轉化成低階的小魔女。
雖然當魔女比起被賣到其它腌地方,甚至于活活餓死要強得多,但每年死在黑暗祭儀魔藥下的女孩都不是少數,而她們都能算是地下勢力里面最干淨的了。
術士隱修會在明面上是為了避免研究惡魔之力時走偏成立的互助組織,但哪年不出幾個經不住誘惑墮落的?
前段時間那個六階的女術士就是術士隱修會的人,她襲擊光明教廷之後逃亡的路上,還不是連著獻祭了好幾個小鎮?
地底世界、血族議會那些自視為高等種族,基本不在乎普通人死活的勢力,我都懶得跟你們說了,坑這些王八蛋能算坑人嗎?那得算……啊對了,跟你們說個事兒哈!」
說到這里時,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道︰
「十年前那個來定制大批符能利齒的狼人氏族你們還記得嗎?它們對我提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增加被咬的人類受感染的幾率,這不擺明了是準備大量咬人擴張族群嘛!
所以我在選材料給他們做嘴套的時候,就用巨蜥糞泡過的熟鋼把它們買來的烈毒鐵給換了,而那批嘴套它們用了快十年都沒發現,後面甚至還找我定過幾次相同材料的戰甲甲片,明顯對那筆交易特別滿意~
另外,這里有個竅門兒你們記一下。
因為擔心染色不夠均勻,我當初取巨蜥糞的時候特意買了好多瀉藥,和著大量的水給那些巨蜥灌了下去,結果意外發現那些巨蜥糞在成糊狀的時候,其實是冰系奧術能量的優良導體,效果跟一斤賣六百金戈德的寒草萃取液比起來,應該也沒差太……」
「喂!你們倆那是什麼表情?」
看著火堆對面作勢欲嘔的兩個弟子,女法師一臉不爽地道︰
「行吧行吧,我承認用稀糞泡過的熟鋼做嘴套是有點兒惡心,但把感染狼毒換成傷口發炎不好嗎?這不也等于是我變相救人了麼?
所以你們老師我可是個徹頭徹尾的好人!如果真要算打擊地下勢力這方面,說不定連光明教廷的異端裁判所都比不上我來著!
我跟你們說,就憑我這些年的「功績」,光明教廷那些滿口聖光的神棍要是真有良心的話,等你們老師我那天真死了,他們給我評個聖徒都不算過分好吧?」
「……」
這套說辭似乎……還挺有道理的?要不是您一缺錢就愛找個土貴族坑一波的話,我說不定還真信了……
學著威某人的習慣動作,異常無語地砸了咂嘴後,安德烈婭從戒指里模出幾瓶能夠消除氣味的魔藥,給藍毛師兄跟女法師一人遞了一瓶,一臉晦氣地道︰
「為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趕緊涂一下屏息劑吧,我覺得那些狼人很可能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
抬爪將嵌在自己鱗上的半截嘴套掃下去後,中年女龍一邊大力呸著珍貴的龍涎,一邊望著地上全身著甲的半截狼尸,異常疑惑地眨了眨眼。
「這些狼人……為什麼咬起來有點兒臭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