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衛兵臉上重新堅定下來的神情,以及周圍開始跑動起來,準備落鎖關門的其它衛兵,威廉不由得暗道一聲完蛋,知道這回怕是徹底進不去了。
然而令威廉跟切黑聖女沒想到的是,還沒等衛兵出言趕人,見這邊並沒有跟其他人一並行動起來,一名隊長模樣的中年人便快步走了過來,眉頭微皺地詢問了兩句。
在得知其在懷疑威廉兩人並不是情侶後,中年人皺著的眉頭便舒展開來,朝著威廉兩人輕輕頷首,並托起年輕衛兵手中的長槍微笑道︰
「沒事,陛下選在這里舉辦婚禮的意思,本就是為了和民眾們一起熱鬧熱鬧,沒必要盯得這麼緊,放他們進去吧。」
呼……幸好來了個脾氣溫和的!
可在威廉兩人朝這名隊長道過謝,並一臉慶幸地準備往里走時,那名年輕衛兵卻一橫手中的槍柄,神情不滿地對中年人道︰
「隊長!現在已經到落鎖的時間了!而且他們倆……」
「停!我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
哎!這個愣頭青!你就不能讓我消停消停嗎?
明顯拿這個頭鐵的手下沒什麼辦法,中年人收回被震麻的手掌,一臉無奈地道︰
「你們費雷爾家的人真是……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別扭呢?明明就是大家熱熱鬧鬧的事情,你非要卡得這麼死干什麼?」
「……」
哦……原來是費雷爾家的。
听到中年隊長的抱怨後,威廉兩人的臉上,不由得同時露出了少許明悟之色。
就像凡金斯家遍地憨憨、塔蘭蒂諾家淨出鐵頭娃一樣,費雷爾家在教育方面也相當有特色,族人大多忠誠到了近乎偏執的地步。
雖然既沒有狂戰魔血脈加持,也不像塔蘭蒂諾家一樣人口稀少容易教育,導致費雷爾家的「族群性格」沒有前兩者那麼絕對。
但這家族出的十個人里面,最少也得有八個都帶著「忠心耿耿」的標簽, 甚至連家徽都是一只以忠誠可靠聞名的羅威納犬, 對神聖帝國皇室的忠誠基本無人能比,被譽為「狗一樣的家族」。
而看那名年輕侍衛的模樣,應該是剛成年後被安排進入皇室衛隊歷練的,對其他家族來說, 這活兒可能只是來鍍個金而已, 但如果他的姓氏是費雷爾,那這麼「吹毛求疵」就很正常了。
果然, 年輕侍衛也沒有愧對他的姓氏, 面對自己上級的抱怨,脖子一梗就頂了回去。
「隊長!我這是負責!既然我是陛下的衛兵, 負責在這里站崗, 那我就要對自己的……」
「行行行,你對你對!你盡管負你的責!」
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後,中年人實在懶得跟這個愣頭青爭辯,直接開口道︰
「不過他們是在落鎖前來的, 要不是在這兒跟你扯皮的話, 估計早就進去了對吧?那這樣,現在讓他們當著你的面親一口, 證明他們兩個確實是情侶, 那你就讓他們進去行不行?」
出身費雷爾家的「狗」衛兵聞言猶豫了一下, 隨即點了點頭。
「這個……如果真這樣的話, 那確實算是我出錯在先……那行!只要你們證明自己確實是情侶, 那我就放你們進去!」
「……」
不是……你這算是給我發福利呢?還是想要我的命呢?
感受到挎著自己右臂的手掌越鉗越緊, 被箍得胳膊發麻的威廉嘴角抽了抽, 甚至沒敢扭頭去看切黑聖女的表情。
講真, 裝死是個好技能。
這種時候當自己是個死的就行,眼下要是一臉開心地欣然同意, 百分之兩百會被記黑賬,但一臉嫌棄地拒絕, 估計會被記一筆更大的黑賬。
所以,現在就應該不申請、不拒絕、一切由你決定,親了的話是你主動非禮我,不親混不進去你也不能怨我不奉獻, 反正我只要救走陰影聖女就算成功,至于後面……唔?
重新放下臉上的面紗,遮住了紅潤粉女敕的唇瓣後, 基蘭用力地抓著威廉的胳膊,低頭拖著他就要往里闖。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 那桿長槍居然依舊橫在前面,並沒有像之前說好的那樣讓開道路。
年輕衛兵皺著眉看了看威廉的臉,搖頭道︰
「太快了,我沒看清。」
「……」
「你們快點啊!再過幾分鐘之後,官員們就該到了!」
「……」
看著對面一臉認真的年輕衛兵,威廉偷偷活動了一下被鉗得有點兒血脈不暢的胳膊,默默地在心里做出了決定。
兄弟, 你讓我滾蛋的賬一筆勾銷,以後在神聖帝國混不下去可以來找我,破曉領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第二個家。
……
「那個……」
「閉嘴!」
飛快地截住了威廉的話頭, 切黑聖女咬牙道︰
「都是任務!我是為了能……總之我們成功混進來的話, 說不定裁判軍團就能少點傷亡!你不要亂想!」
「額……我沒亂想,我就是……」
「也不許到處說!尤其是見到妮基他們, 絕對一個字都不許講!」
攥著威廉胳膊的手一緊再緊, 基蘭把頭轉了過來,白皙的頸項上隱隱透出細微的嫣紅色,眼神略微有些游移地道︰
「听著,你既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說什麼其他的話,吻你的事是我自己決定的,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找你麻煩……
但你一定要把剛才的事情忘掉!而且絕對不許對外面說!外面那兩個衛兵並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所以只要我在外面听到一點風聲,那就絕對是你傳出去的!」
「額……行……那我盡量忘一忘試試……」
威廉下意識地舌忝了舌忝有些發干的嘴唇,隨後在切黑聖女的怒目而視中干笑了兩聲,抬手朝自己的右胳膊指了指。
「我剛才也不是想道歉,我其實是想提醒你,你好像該把我放開了,妮基她們正往這邊兒看呢……」
听到威廉的話後,切黑聖女微微一顫,隨即觸電似地甩開了他的胳膊,但卻已經為時已晚。
由于等到落鎖也沒見威廉兩人出現,中年女龍跟聖焰司牧等得可謂異常心焦,眼神基本就沒離開過莊園的入口處,早已經將一切盡收眼底。
完全無視了基蘭「我可以解釋」的焦急眼色,在盯著基蘭左胸處有些褶皺的衣物看了看,又回憶了一下他們剛才幾乎倚在一起的姿勢後,中年女龍頓時神情復雜地長出了一口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感到擔憂。
教皇大人啊……你的女兒怎麼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