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死不認賬」的威廉，切黑聖女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陰影教皇潛伏在北部行省的消息，就是你提供給教廷的吧？」
「接著你不僅親自動手，硬生生耗死了陰影教皇，又在陰影教會權力空缺的當下，跟最有可能繼任教皇的陰影聖女關系匪淺……
如果你覺得這種事都能用巧合來解釋的話，那我當然也可以相信你的話。」
「……」
(;╴)
在威廉略顯心虛的神情中，基蘭面色平靜地道︰
「你出于謹慎，不想承認自己的謀劃，這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也並不討厭有野心的人。
不過還是剛才那句話，我雖然不反對跟你進行合作，但也絕對不會受到你的操控！如果你想要憑借這層關系，間接控制光明教廷的話，那還是趁早放棄這個打算吧！」
「……」
果然狗改不……額……我的意思是，一個人的「底色」果然是不會變的啊。
想到這里時，威廉的眼中隱隱閃過一抹懷念。
上輩子的切黑聖女就是這個模樣，只要能夠達成目的，她並不會介意「越線」的行為，甚至偶爾還會主動跨過去，以尋求更靈活的解決問題的可能，甚至還暗戳戳地在奧術帝國培植了一支勢力。
不過在手段相當靈活的同時，她的底線卻又遠比一般人要結實得多，真實的性格更是和表現出來的溫和大氣完全相反，既執拗又剛烈……嗯……還特別小心眼……
回想起她上輩子力戰身亡時的壯烈場景後，威廉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放棄了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開口轉移話題道︰
「這個先不說了，我記得你在奧術帝國那邊，應該有些‘路子’對吧？能不能幫我往大地坊里面塞個人？」
听到威廉的話後，切黑聖女不由得瞳孔微縮, 隨即本能地側頭瞥了身後的妮基一眼……
你告訴他的？
此時的中年女龍, 還沒消化掉威廉其實是個「大野心家」的震撼消息，而在注意到基蘭探尋的眼神後,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她連忙搖頭，表示自己絕對沒有透露過這方面的任何消息。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看著對面一臉期待地等待答復的威廉，基蘭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抹警惕之色。
跟奧術帝國那邊有聯系的事，只有妮基跟自己兩人知道, 而不論是她還是自己, 在進行交易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出面。
所以就算是奧術帝國泄了密，但他們那邊知道的消息，也僅限于自己可能是光明教廷的高層而已，可威廉到底是怎麼確定……
算了,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回想起那張幾乎把神聖帝國所有地下勢力扒了個干淨的紙條, 再聯想到明明成功潛伏多年，卻莫名其妙被掀了個底兒掉的陰影教皇，切黑聖女抿了抿嘴唇後不得不承認，按照威廉過往的「戰績」, 他不清楚自己在奧術帝國有暗線才是怪事。
不論是地下勢力的據點情報, 還是陰影教皇藏匿的位置，這麼重要的情報在這家伙嘴里抖出來，就跟嚼完了果肉隨口吐掉果核一般自然，自己在奧術帝國培植勢力的事雖然隱蔽, 但對他來說恐怕真不是什麼秘密。
「可以。」
點點頭答應了威廉的要求後, 切黑聖女眼神閃動地詢問道︰
「你要往大地坊里塞什麼人？幫你打探他們消息的手下嗎？
我其實收集了大地坊相關的不少情報，只要你願意對我開放你的情報渠道, 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這些跟大地坊相關的情報就全送給你，甚至我在奧術帝國的全部人手，都可以交由你隨意調動。」
「啊……不用不用。」
擺擺手拒絕了基蘭的「好意」後, 威廉一臉淡定地道︰
「我的地盤在法蘭啊，中間隔著那麼大一座神聖帝國, 要你的人手也指揮不動啊, 你只要幫我塞個人過去就行。」
所以……關鍵還是要塞進去的這個人嗎？
眯著眼楮琢磨了一會兒, 決定讓人盯緊這個威廉的「嫡系」部下，看看能不能順藤模瓜, 挖出他那條強到不講道理的情報渠道後，切黑聖女輕輕頷首道︰
「好！你的人什麼時候過來報道？」
「啊~他早就已經‘報道’了。」
靠著兩輩子下來的了解, 先一步猜到了基蘭心中的打算後, 威廉的嘴角微微翹了翹, 隨即笑眯眯地道︰
「戰俘營里有個叫巴德爾的亡骸法師，就是為了逃跑干掉了十幾個部下，還用救了自己命的同伴的尸體放尸爆的那個人渣。
你也不用管別的，直接把他塞進大地坊里就行，如果可以的那就稍微給點兒資助，捎帶著幫他解決一下競爭對手什麼的……
而等他徹底站穩了腳跟，開始爭權奪利、大肆排除異己的時候, 記得把被他排擠掉的那些人才打包送來法蘭，而你每送來一波被他擠走的人才, 我就回贈你一條重要的情報……你覺得這個交易怎麼樣？」
「……」
听完威廉的提議後，切黑聖女嘆了口氣，知道怕是沒指望挖出他的情報渠道了, 只得默默點頭應下。
而在繼續商議了幾句，補充了一下相關「條款」的細節，確認了用人才換情報的具體「檔位」後,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微眯著眼楮開口詢問道︰
「對了，你要那些人才的目的，並不是看上了他們的戰斗力，主要還是為了擴充領地里的煉金工坊吧？」
威廉聞言點了點頭道︰
「沒錯，我領地里的工坊主體已經建好，還有你們教廷分期支付的賞金，啟動資金也不差，現在只差人手不太夠了。」
「這樣的話……那精靈你有興趣收嗎？」
切黑聖女眼神閃動地道︰
「之前在清剿地下勢力的時候，我截獲了一支被岩山巨兵團抓住並處理過，準備賣往地下世界的精靈部族。
信仰已經被蛛後玷污了的她們，就算回到精靈之森也不會被再次接納，多半會被驅趕到外圍，但是她們之中的青壯已經戰死了大半，剩下的七成多都是老弱，在遍地魔獸的外圍很難生存下去，倒不如跟你走比較好。」
「一支大部分都是老弱的精靈部族嗎……」
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動，切黑聖女點了點頭後繼續趁熱打鐵道︰
「威廉，你別看她們提供不了什麼戰力，但畢竟都是天生手巧的純血精靈，只要稍加訓練就能掌握相當不錯的附魔雕紋手藝，其中甚至還有一名出自森之綠都的煉金大師，絕對是任何煉金工坊都求之不得的人才。」
「……」
確實……附魔雕紋對于純血精靈來說，真的就像金屬鍛造對于矮人一樣，幾乎就是半本能的東西，往往只要稍加訓練就能算半個成手……
看著對面一臉「你賺大了」、「還猶豫什麼啊」的切黑聖女，威廉舌忝了舌忝發干的嘴唇，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切黑聖女之前想模一下自己的「情報渠道」，才剛剛被撅回去沒多久，結果轉眼就送來這麼大一波好處，實在是……有點反常。
再考慮到她那比針尖兒大不了太多的小心眼兒……我這心里稍微有點兒沒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