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兒白皙的臉頰微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
她極隱蔽地咬了咬牙,隨後面色平靜地轉過身,微帶好奇地開口詢問道︰
「威廉,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問這種奇奇怪怪的問題?」
威廉看著面色如常的王後陛下,仿佛見到了一個0/21/0的亞索,正在心平氣和地給發問號的隊友瘋狂打問號。
別演了,那個愛神教會的女裝大佬肯定說了些什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瞞著我,但我知道你肯定有問題。
威廉面無表情地盯著艾薇兒的眼楮,眼神中充滿了審視和質疑。
營帳里的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還是艾薇兒先敗下陣來,她無奈地側過頭,避開了威廉的目光。
「好啦,我就知道肯定瞞不過你。」
王後陛下雙手交叉攏在小月復前,整個人慵懶地仰靠在椅背上,玲瓏浮凸的身形微微舒展,在威廉的視野中勾勒出了一道美好的曲線。
「愛神教會那位司祭跟我提了些比較苛刻的條件,要我幫他們做一些事情,到時候可能會付出不小的代價,我還在猶豫要不要答應……」
威廉平靜地听著王後陛下的解釋,衣袋里的右手卻輕輕搓了搓漢斯的硬幣,發現硬幣的一面還是原來的溫度,而另一面則變得極為冰冷,觸手生寒。
「假話。」
他看了一眼有些愕然的艾薇兒,語調平淡地說道︰「王後陛下,您並沒有對我說真話。」
……
艾薇兒的心里開始苦笑了。這小家伙跟在自己身邊這麼久,雖然腦子很聰明,但並不是那種特別敏銳的人啊,怎麼現在一眼就看出我說謊了?
「好吧,其實我已經準備答應他們了。」
她無奈地笑了笑,表情平靜地說道︰「他們準備做的事情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對法蘭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好事,無論出于利益交換,還是自己的本心,我都沒辦法拒絕他們的要求。」
隨著艾薇兒的講述,硬幣的溫度逐漸恢復了正常,威廉認可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依舊緊盯著艾薇兒,示意她的話還沒有講完。
這小家伙……還真是夠難對付的。
艾薇兒想了想開口說道︰「只是這件事太過關鍵,關乎到很多人的生死存亡,嗯……所以他們希望我能保密……」
溫度沒變,真話,繼續。
「因為我答應了他們,所以我覺得,這件事還是不告訴你比較好……」
威廉的指尖再次變得冰冷,仿佛模到的不是一枚硬幣,而是一枚圓形的冰塊兒。
「王後陛下。」
威廉的目光變得犀利了起來,表現出了對這個借口極大的不信任。
見自己再次露了餡,艾薇兒不由得煩悶地抿了抿干燥的唇瓣。
奇怪了,今天的威廉為什麼這麼難對付,以前明明都很好騙的來著。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對威廉和盤托出,但想了又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死國之門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就算威廉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讓他和自己一同等待著那個日子的到來,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去死嗎?何必呢?
她現在有些理解,法蘭一世為什麼不聲不響地消失,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來了。
面對注定無法改變的事情,就算讓自己的親人朋友們知道了又怎麼樣?不過是徒增悲傷而已,甚至對面是強大無比的真神教會,如果他反應太過激烈的話,說不定還會再搭上一個人的性命。
艾薇兒苦笑著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
「好吧好吧,我是沒有說實話,愛神教會那邊……確實是個很麻煩的事,但我自己可以完成這個要求的,所以你就別再問啦!」
幸運硬幣突然由涼轉溫,最後甚至變得有些燙手,這是在示意他答應艾薇兒的要求。
威廉想了想松開了手,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和煦的微笑。
見他不再擺著一張冷臉,艾薇兒不由得松了口氣,也跟著笑了笑,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我拒絕!」
威廉收回了笑容,慢條斯理地說道︰「王後陛下,您無論如何都不肯和我說,想必這個條件一定極為苛刻。」
艾薇兒默不作聲地看著威廉。
「如果這個條件只是單純的物質上的、或者動用權利和資源能夠實現的,那麼您沒有撒謊以及隱瞞的必要,所以這個條件一定是我不能接受的,或者說需要付出某種重大的犧牲。」
威廉嘆了口氣,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艾薇兒說道︰「在她們叫你聖徒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雖然不知道愛神教會到底想要做什麼,但大概……」
「好了,別說了!」
艾薇兒站了起來,雙手搭在威廉肩上,把他強行推出了營帳,隨後隔著厚厚的氈布向外喊道︰
「威廉,別再說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好嗎?」
她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些哀求的意味,威廉皺了皺眉,放棄了推門進去繼續追問的打算。
此時,他口袋里的硬幣開始震動了起來。
威廉取出硬幣打量了一下,這枚硬幣先是在地上滾了一路,被漢斯撿起來之後,大概被攥在手里揍了那個拉屎的護衛,硬幣上貌似濺了點血,黏上了一塊黑紅色的污物。
現在這枚髒兮兮的硬幣在不停地震動著,仿佛一個人在跳著腳質問威廉,剛才為什麼不按照它的建議去做,先穩住王後再問問題,導致還沒有問出結果就被她給推了出來。
「呸!」
威廉吐了點口水在硬幣上,順手在營帳的氈布上擦了擦,借著硬幣本身的震動,輕松地蹭掉了那塊兒污物。
「嗡……」
硬幣的震動突然停了下來,仿佛沒想到自己會遭到如此凌辱似的,陷入了當機中。
威廉仔細地端詳著這枚硬幣,發現它恢復了光亮後,滿意地揣回了衣袋里。
攆出來就攆出來唄,我在王後後面轉悠兩年了,她什麼脾氣我可太知道了,死倔死倔的,只要她不想說的東西,累死我也問不出來。
問題不大,反正這個事兒又不是只有她知道。
等這邊的事兒告一段落,我就去愛神教會溜達一趟,先用小紅把教會炸了,然後順便忽悠忽悠那個圓臉大佷女,我就不信問不出點兒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