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砸了咂嘴沒有說話。
真有你的啊倫納德,我還沒出發,你就撤退了?所以這能算我「擊敗了」討伐軍嗎?
就在他準備打開任務面板查看一下時,一道淒越的狼嚎聲從王宮的深處傳了出來,
「嗷~嗚~」
穿透力極強的嚎叫聲淒厲刺耳,和野狼的叫聲不同,這聲嚎叫更加令人不適,而且除了殺意外,還帶著凶暴和殘忍的意味。
伴隨著這聲狼嚎一同傳來的,還有大量其它的雜音,像是廝殺聲、慘叫聲,以及某種野獸的低吼。
威廉皺著眉頭循聲望去,發現被王宮門口熊熊燃燒的大火阻隔了。在離王宮還有很遠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了這里的火光,但直到現在這火都沒有熄滅,反倒越燒越旺。
看來王宮門口的這把大火,應該是某個法系職業者的杰作。威廉試探性地觸踫了一下門口的火焰。
警告,已踏入技能「瑪爾斯的烈焰之牆」的傷害範圍,持續接觸該技能將會進入燃燒狀態
居然是有冠名的法術?
听到提示後,威廉不由得臉色一變,立刻準備退出來,然而已經接到了下一條提示。
警告,受到來自賦能魔女LV27的火焰傷害,進入燃燒狀態,將在一定時間內持續受到傷害
他連忙從火牆的範圍內退了出來,不停地拍打著身上的火苗。
現在的他沒有任何的元素抗性,燃燒對他造成的傷害相當可觀,如果一直呆在瑪爾斯的烈焰之牆里,說不定真的會被燒死。
按目前的傷害來算的話……嗯……只燒一兩個小時可能不太夠,燒到明天早上的話應該差不多了。
簡單估算了一下這個火焰技能的傷害後,威廉的臉色頓時耷拉了下來。
這個火牆類法術雖然名字唬人,但實際上就是二階群攻法術烈焰之牆的變種,而且還是那種犧牲威力,以提高持續時間和範圍的傷害弱化版。
別看施法的人是三階,但就算來個一級職業者,拼著受點兒小傷也能沖過去,這完全那種沒什麼卵用的野雞法術,只是起了個大佬專屬的技能名字而已。
嘖!嚇我一跳!
認清了火牆虛有其表的事實後,威廉鄙夷地撇了撇嘴,身為曾經的法系大佬,他打從心底里看不上這種撈比行為。
在法系職業者約定俗成的認知中,這種「有名有姓」的法術類技能,一般來說都是大佬專屬。
要麼源于某些天才法系職業者的靈光一閃,要麼干脆就是某個施法者家族數百年傳承下來的私貨。
比如斯塔羅帕利爾的星空羅盤、埃米爾的絕對壁壘等等,敢于冠名的法術一般都特色十足,即使是個普通的低階法術,效果往往也強得飛起。
這些冠了姓氏或名字的強力技能,大多都會被奧術帝國的編纂官收錄,創作者的名字也會和法術一起流傳下去,通用性高的甚至會成登上教材,是法系職業者的最高追求之一,可謂逼格極高。
只是,在沙雕玩家們成長起來後,因為被收錄的法術里多了緻噯的上帝之杖、白雪公主後媽的鞭打之類的奇怪玩意,這種高逼格的行為有些變味了。
但總體來說,敢于冠名的技能依舊吊的不行,要麼特別強力要麼特別實用,導致學習冠名技能的價格也居高不下。
所以某些人就鑽了這個空子,雖然沒有大佬的水平,但我可以學大佬取名啊,只是將通用技能稍微修改一下,就敢命名成自己的冠名法術。
不過這麼做的人並不算多,畢竟做了就是一輩子的污點。被承認的冠名是需要用真名的,這麼搞容易把自己的名字釘在恥辱柱上。
會做這種事的人,大多都是居無定所的流浪法師,往往都是研究時沒有經費了,改個法術從土大款手里騙點兒錢花花。
至于這個叫瑪爾斯的人,那些法系大佬貌似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好像也沒有姓這個的,所以肯定是後者,估計是哪個山溝溝里鑽出來的野雞法師吧。
……
「阿嚏!」
一身黑袍的野……女妖精猛地打了個噴嚏,隨後心有余悸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為了不留下能被追蹤的魔法波動,她一路上跋山涉水,甚至連個驅蟲的小法術都不敢放,徒步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敢施法趕路,胳膊上被蚊蟲咬得全是包,著實慘得不行。
她憤憤地攥緊了拳頭,我安德烈婭‧瑪爾斯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財富教會和六法之塔都沒坑到我的錢!愛神教會是嗎?這筆賬我記下了!
「我听說,你把愛神教會的教堂炸掉了?」
一道有些戲謔的聲音響了起來,桌子後方的年輕男人抬頭了她一眼,那眼神古里古怪的,仿佛在發現了一個天大的倒霉鬼。
兩人正處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廳里,相比普通的會客廳,這座大廳顯得過于空曠了些,而且沒有任何視野死角,一眼就能望到頭。
為了保證這一點,連承重的柱子都被刻意減少了幾根,數以千計的燈盞更是徹夜不熄,這麼大的一座建築里,居然連一塊兒巴掌大的陰影都找不到。
大廳的內里也幾乎沒有多余的擺設,只有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桌子,以及一把同樣高大的椅子。
此時的女妖精就站在巨大的桌子前方,倫納德則坐在那把高大的椅子上,正饒有興趣地翻看著手中香氣四溢的紙張。
這是一封來自愛神教會的信件,里面的用詞相當激烈。令他嘴角微翹的是,即使是寄來罵人的信,這張信紙上依舊經過了燻香,用的墨水應該也是玫瑰花汁做的,甚至連封口的火漆都精心地修了個邊兒。
倫納德嗅了嗅信紙上的香氣,隨後往椅背上靠了靠,無論是內容還是形式,這封信都令他相當開心。
對面帶著兜帽的女妖精重重地搖了搖頭。
和心情愉悅的倫納德相反,她的話語里充滿了惱火的意味。
「不是我干的!那是他們為了賴掉材料,在故意陷害我!」
在跑路的這幾天里,她已經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回城查閱了相關典籍後,她發現了事情的真相——那個叫做漢斯的男人有問題!
根本沒有什麼同行者之樹,所有典籍上都沒有這個說法!還有那個該死的許願池,能得到祝福的,明明只有愛神的狂信徒,和什麼愛不愛的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漢斯!
她咬牙切齒地念叨著這個名字,並且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里。
那個叫漢斯的男人氣質清冷容貌英俊,而且身上一直帶著某種令人放松的氣質,現在想想,搞不好是某種魅惑類法術,所以自己才失去了防備心!
這個混蛋不僅騙自己離開了約定的地點,更是一直試圖用美貌和情話誘惑自己。要不是知道沒有任何法術可以窺探心靈,說不定還真被他哄到手了,不愧是愛神的狂信徒,果然是玩弄愛情的好手。
她格外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回想自己和那個男人相談甚歡,並一步步落入陷阱時的樣子,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該死的騙子!自己被坑的那批材料,蓋上十座教堂都綽綽有余!卑鄙!無恥!為了賴掉材料居然能做出這麼下作的事情!真神教會果然都是沒有任何底線的混蛋!
……
「不是你做的嗎?那還真是挺遺憾的。」
倫納德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一張紙做勢欲撕。
「我還以為是你和他們的交易出了問題,結果一怒之下毀了那座教堂呢,連補給你的材料錢都準備好了,既然你說不是……」
「……」
「等等!」女妖精深吸了一口氣,兜帽下的面孔藏在陰影里,一口銀牙咬得咯吱作響。
「雖然是他們陷害我在先,但我……其實也不是完全清白的……」
听著她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自白,倫納德的嘴角緩緩上翹,露出了一個充滿惡趣味的笑容。
「是嗎?那愛神教會被炸了我很開心,可以讓你賺點錢補補損失。」
他向前擰了擰,從高大的椅子上蹦了下來,繞過桌子走到安德烈婭的面前,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文件遞了過去。
「這是重新修建鐵棘城的手令,拿著它去找財政官領第一批的經費吧。」
倫納德微笑著說道︰「你在六法之塔的時候就是有名的建築師,幫很多法師修過法師塔,還替六法之塔修繕過部分結構。
既然你有這個才能,那就替我翻修一下鐵棘城吧,我要把所有原法雷爾家的建築都替換掉。」
听到倫納德的要求後,安德烈婭為難地皺了皺眉,有些猶豫地道︰「倫納德大人,原法雷爾家的建築太多了,如果要一一替換的話,花費恐怕比拆除重建都要高得多」
「是嗎?」倫納德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那就拆了重建!錢不夠的話我去找財富教會借,哦對了,我要提醒你一句。」
倫納德笑著對女妖精說道︰「這筆單子的佣金絕對會讓你滿意,所以記得,別在建城的款項上動手腳。」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玩笑似地橫過手掌,放在喉嚨前比了一個割下去的動作。
「太貪心的話,可別怨我把你掛在城門上。」
……
听到能夠補回來一部分損失,安德烈婭的臉色頓時和緩了不少。對于倫納德玩笑式的威脅,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拿著手令匆匆離開了大廳。
回想起愛神教會那座美輪美奐的莊園,女妖精不由得有些心潮澎湃。
偷工減料可不符合我的信條,既然做就要做到最好!新的鐵棘城在我手里,一定能比那座莊園優秀十倍!
她打開手里的文件簡單掃了一眼,建城的話,大概的開銷是材料、設計、搬運、人工……
「嗯?人工!」
我現在已經轉職亡靈序列了,用亡靈來建城的話,應該不用付工錢的吧?
女妖精的臉上終于出現了笑意。
不不不!伙食、住宿、人工之類的開銷,該申請還是要申請的,骷髏和僵尸憑什麼不能領工錢,多出來的這些就算我的辛苦費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