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曰上午,懵然醒來,發現已經是11點多了,昨晚太過于忙著當食神,忘記了時間,這才睡到了現在。
拿過手機一看,忽然驚醒,10月17曰,媽媽的祭曰。
急忙翻身起床,洗漱之後穿好衣服出門。
……
「陸塵,中午一起吃飯嗎?」許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拍著我的肩膀問道。
我搖頭,問︰「明月姐在哪兒,在線上還是線下?」
許陽沉吟一聲︰「剛才,看到她和老大一起下樓了,還問你有沒有睡醒,我說你能睡到下午,她們就走了。」
「嗯,我先走,你忙吧!」
「靠,中午一起喝酒哈?」
「下次吧!」
……
匆忙下樓,掏出手機撥通了慕容明月的電話。
「嘟嘟」兩聲之後,慕容明月接通電話,問︰「咦,陸塵小子,你怎麼就起床了?許陽那貨不是說你要睡到下午嗎?」
「嗯,醒早了,明月姐你在哪兒?」
「樓下咖啡廳吃飯呢,怎麼,你有事?」
「我馬上過來!」
「哦……」
急沖沖的來到咖啡廳,在向陽的角落里,兩個大美女正坐在那里歡聲笑語,正是何藝和慕容明月。
我筆直走了過去,在何藝身邊坐下,道︰「明月姐,下午車借我一下。」
「哦,你又要去泡mm?」
「沒,哪兒的事,下午我回一趟家,明天回來。」
「哦?」何藝驚訝轉身看我,問︰「你多久沒有回家了?」
「三個月了。」
何藝抿了抿嘴,笑道︰「這樣吧,我開車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一愣︰「不用了吧?老大你那麼忙……」
「都說不要叫我老大了……」何藝氣鼓鼓的瞪了我一眼,道︰「換個別的稱呼?」
慕容明月笑道︰「叫藝姐好了嘛,反正eve只是比陸塵大了一歲而已。」
何藝欣然笑道︰「嗯嗯,就叫藝姐,快點,叫一聲讓我爽爽……」
我張了張嘴︰「藝……藝……」
叫了半晌,沒叫出來。
何藝橫了我一眼︰「叫一聲,中午請你吃飯。」
「藝姐!」
「呵……」
……
盡管我百般推辭,最終,何藝要是決定了陪我一起回家。
慕容明月瞪著何藝,說︰「你不是常說自己一秒鐘幾十萬上下很忙的?現在倒好,都有閑情逸致陪陸塵回家省親了?」
何藝吃吃笑︰「這算是自費旅行吧?陸塵的家不是在揚州鄉下麼,現在正值秋季,旅行的好季節嘛!」
慕容明月挺了挺胸前的偉大︰「我也要去……」
「不行,你得留下來帶大家刷經驗,早點升到4級行會……」
「靠!eve,我今天終于看清你了,有異姓沒人姓……」
「呵呵,你想得太多了!」
中午,就在咖啡店里吃了點東西,下午,也沒有收拾什麼,只是何藝換一套衣服,帶一套衣服,隨後便跟我一起出門了。
電梯間里,我和何藝分別靠在兩邊牆壁上,對視著對方,似乎工作慣了,她也不習慣穿別的衣服,依舊是一套深紫色制服裙裝,看起來像是空姐的裝束,只是這衣服設計得比較大方,看起來很有品位。
「干嘛穿成這樣,制-服誘-惑麼……」我小聲問道。
何藝抿嘴輕笑︰「沒辦法,習慣了,讓我穿休閑裝,總感覺渾身不自在。」
我說︰「這樣,你跟我回家,在我們揚州永安鎮的小門市里,幫你挑一套一身不超過100塊錢的少女休閑裝吧?」
何藝撲哧一笑︰「好啊好啊,你幫我買嗎?」
「嗯。」
我多看了她一眼,發現何藝穿著制服確實非常的襯,一襲紫色,內里則是白色的襯衫,飽滿堅挺的胸部將襯衫高高撐起,仿佛要掙裂紐扣一般,圓潤的臀在緊身短裙的包裹下,曼妙曲線盡顯,短裙齊膝,露出一截雪白的腿,實在是太美了。
「你這套衣服多少錢?」我問。
何藝說︰「不貴。」
「多少?」
「40萬。」
「靠……」
「公司幫我專人定制了10套……」
好吧,我自重,那不超過100塊錢的少女休閑裝,讓它見鬼去吧……
……
出了公司門,拿車,依舊是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
「咕咚!」
站在車前,我咽了咽唾沫,道︰「藝姐,你知道的,我的家鄉是在鄉下,你開著上千萬的跑車過去,不太合適吧?」
何藝輕笑︰「要不換一輛大巴車開過去?可惜,我只有c照……」
「算了,走吧!」
「嗯。」
啟程,何藝飛速上了高架,目標直指揚州。
我心里有些忐忑,不時的看著窗外。
「怎麼了,你很緊張?」何藝笑問。
「不緊張……」
「那干嘛抓著我的手剎?」
「……」
開著開著,我忽然問︰「藝姐,你知道我家在什麼地方,怎麼胸有成竹的樣子啊?」
「啊?!」何藝張了張小嘴,隨即笑問︰「你家具體地址?」
「揚州市,永安鎮,豐樂村。」
「永安鎮……」
「怎麼,听說過?」
「哦不,我只听說過仙劍三里景天和唐雪見的永安當。」
「……」
車行速度飛快,下午三點左右,已然抵達了永安鎮,不過永安鎮距離我加還有大約5里的路程。
鎮上人來人往,非常擁擠。
何藝緩緩駕駛著,忽地停下,放下車窗買了一團棉花糖,隨即把棉花糖丟給我,笑道︰「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來,姐姐請你吃東西……」
我︰「……」
車子為了照顧人群,走走停停,過了幾分鐘,在「噠噠噠」的一陣劇烈聲音之後,忽然熄火了!
「啊?故障了?」我驚訝道。
何藝下了車,掀開蓋子檢查一下,無奈一笑︰「怕是真的故障了,這里有4s店麼?」
我無語了︰「哪兒會有,不過前面有個修理站,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膽量來休息蘭博基尼了。」
「過去,叫人來拖車。」
「嗯。」
不久之後,蘭博基尼被拖進了修理廠。
拖車的小廝告訴我們︰「這車太貴了,本來我們不願意修理,不過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勉為其難了。」
何藝道︰「請問,要修多久?」
「短則十分鐘,多則24小時!」
「……」
我靠在一輛卡車邊,笑道︰「流年不利啊!」
何藝一樣輕笑︰「就是啊,果然是命運多舛,這就來了。」
說著,何藝深深看了我一眼,道︰「要不,你先回家,我等車好了就過去,反正已經知道怎麼去了。」
我本想拒絕,但是想想,老爸一人在家,我要先回去整理一下,省得讓何藝過去看到以為是到了火星。
于是點點頭,我說︰「那麼我先回去,你多等一會,下午5點之前還拿不到車的話,嗯,你就打車過去吧,這鎮上還是有幾輛出租車的。」
「好,去吧,我先在那邊的kfc里喝茶好了!」
「嗯。」
……
把何藝送到了kfc,確認此地安全之後,我便打了車回家。
車子緩緩在村口停下。
下午時刻,沒有什麼人,天氣開始陰沉起來,不到幾分鐘,居然下起了綿綿細雨,踩著漸漸濕淋的地面,我深吸了口氣,踏上回家的路。
雨紛紛,家里的院落草木已深,無人打理,院子里一顆棗樹,在我很小的時候,一大樂趣就是拎著竹竿在這里打棗。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棗樹已經枯死,老樹根盤踞在荒草中,在樹干上留下了斑駁的歲月痕跡,還記得那一年,媽媽抱著我,將我高高舉起,看著年幼的我揮動竹竿的樣子,臉上滿是笑意。
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媽媽去世多年,本應亭亭如蓋的老棗樹也已枯死多年。
雨聲簌簌,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推開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卻看到屋前的廊檐下,父親蕭瑟的身影坐在輪椅上,用一把鋸子一下一下的拉著木板。
那麼多年,父親一直一個人,做著本分的事情,他是一個木匠,大家都叫他陸木匠。
本來我也想當個木匠,可是他偏偏讓我去讀大學,結果,世上就少了一個一流木匠,而多了一個三流失業理科生。
邁步上前,我輕喚了聲︰「爸……」
父親抬頭,漸已渾濁的雙眼定定看著我,忽地露出笑容︰「陸塵,你回來了!快點進來,下雨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電話給我!」
放下手中的伙計,爸爸拉動著著輪椅,把我讓進屋里。
拿過毛巾,我擦了擦濕潤的臉龐,卻不知道那是雨水,還是淚水。
心里充滿了自責,自己本該在家陪著父親,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畢竟,事業與工作才是我該去努力的世界。
老爸看著我,笑道︰「今天是你媽媽的祭曰,我本來想告訴你太忙就別回來了,可你的電話號碼都不通了,是不是話卡欠費又換卡了?」
我呵呵傻笑,點頭︰「嗯,換卡了。」
「餓了沒有,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我不餓,爸爸,別忙了。」
「沒事,很快的。」
爸爸進了廚房,不久之後,端出了一碗蔥花雞蛋面,兩個蛋黃。
我確實不餓,不過還是拿起了筷子,淺嘗一口面湯,很濃很香。
爸爸回房去了,不久之後攥著一個小包出來,然後打開包,從里面掏出了一張卡,正是我寄回家的那張卡,從何藝那里拿來的。
將卡放在桌上,老爸又掏出了一疊新舊不齊的存折,笑道︰「你這張卡里的錢我沒動過,現在社會競爭那麼激烈,房價又那麼高,我听說鄰居家小黑談了幾個女朋友,最後都是因為沒有房子,最後分手了,陸塵,你已經24了,該在城里買一套房子了。」
「還有,我這些年也存了點錢,不多不少,剛好8萬,勉強能幫上一點忙,爸爸老了,太沒用,只能做到那麼多了,首付之後,每個人的房貸就得你自己還了。」
「對了,你三姑家的小林子得了白血病,我借了她4萬,不然還能更多點,听說蘇州的房價很高,實在不行,咱就回揚州買吧?」
……
淚水奪眶而出,我嘴里含著面,淚珠順著臉龐滑落在碗里。
再吃時,卻並不覺得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