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樅樹和別的樹有些不同,只有一個直而高的主干,很少有分叉的樹枝,即使有多半也都禁不住一個正常人的體重,所以我和趙曼爬上這棵樅樹之後,因為缺少著力點兒,所以我倆只能用雙手雙臂緊緊地抱住樹干,以免滑下去。
不但如此,而且這棵樅樹上面滿是凸出來的堅硬樹皮,我整個人抱在樹干上面,只感覺肚皮上好似頂在了一個滿是釘子的鐵板上面,扎的我全身一陣陣地生疼!
「十三,你抱緊樹干,我借你肩膀踩一下,能行嗎?」在我頭頂上的趙曼這個時候低頭看著我問道。
「行,你放心踩,扛得住!」我答應道。
「好。」趙曼說著就慢慢地退下來幾步,伸出雙腳,踩在了我的肩膀之上,有了著力點後,她單手緊緊抱著樹干,另外一只手拿出了手槍,朝著還在下面不停叫喚的那些「尖嘴王八」就仔細地瞄準了過去。
此刻的趙曼凝神聚集,張開口輕吐一口氣後,快速扣動扳機,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我忙低頭看了下去,頓見其中在靠著我們這棵樅樹最近的一只「尖嘴王八」腦袋中彈,當場被斃!
看到這里,我剛要大呼一聲「好!」可我話還沒有喊出口,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脖子領直接掉進了我的後背上面,緊接著我就感覺後背之上傳來一陣極疼的燒灼感!
大爺的!哥們兒還真夠悲催的,想都不用想,絕對是趙曼手槍里迸出來的子彈殼又掉進我脖子領了,我怎麼就這麼倒霉,這已經是第二次被趙曼手槍里的子彈殼給燙傷了……
踩在我肩膀上面的趙曼似乎覺察到了我身子剛才發顫,忙低下頭對我問道︰
「十三,你怎麼了,還能堅持住嗎?」
「沒事兒,能堅持住,你方向瞄準開槍,干死下面那群王八犢子!!」我緊了緊衣服領子,開口對趙曼說道。
趙曼听到我的話後,輕聲一笑,沒說什麼再次單眼聚精瞄準,扣動扳機,子彈飛出,又射死樹下的一只「尖嘴王八」。
隨著頭頂上面不斷地傳來了趙曼的槍聲,一只追在我們樹下的那幾只「尖嘴王八」全部都讓趙曼當成活靶子給一只只射殺。
一直到最後一只「尖嘴王八」被擊斃後,我這才和趙曼相繼從這棵樹上面爬了下去,站在樹下,四周彌漫著一種很難聞的氣味,我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味道兒,但絕對不會是血腥味兒,很刺鼻,飄散在空氣中讓人作嘔。
低頭看著地面之上橫七豎八死的那些「尖嘴王八」,我心里就很生疑惑,都說這螻蟻尚且偷生,這些「尖嘴王八」的智商絕對在螻蟻之上,但是它們寧願死,也不偷生逃走,到底是什麼原因?
難道有什麼東西再控制著它們不成?
「十三,走,咱去看看前面那個土坑。」趙曼這個時候,給手槍換上了子彈,對我做了一個向前走的手勢。
「趙曼姐,不是我多嘴,我感覺咱沒必要去看那個孤墳,咱明天一早就回去了,犯不上多事。」我跟在趙曼身後,對她說道。
趙曼听到我的話後,轉頭對我說道︰
「你以為我真的那麼願意多管閑事?荒野孤墳,尸菌在棺材附近存在的概率最多,因為自然條件因素,甚至古墓都不及,難道你不想讓你那鬼媳婦早點兒恢復道行?」
听到趙曼的話,我當下才明白了為什麼趙曼非得要去找那孤墳,原來是為了里面的尸菌,雖然我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讓安如霜重生為人,但是尋找洛河神水和昆侖七竅玲瓏果的這條路任重而道遠,在此期間肯定少不了艱難險阻,所以讓安如霜恢復之前的道行,一點點變強起來,肯定能幫上忙,即使無法全部恢復道行,但最不濟也能自保。
所以心念及此,我便對趙曼開口謝道︰
「多謝了,趙曼姐。」
趙曼卻對我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對我說道︰
「不用謝,你那個鬼媳婦其實之前也算是救了我一命。」說著她便當先朝著那個土坑走了過去。
再次和趙曼回到這個土坑附近後,趙曼縱身一躍,跳了下去,然後用手電筒在土坑下面仔細地照了過去,之後才抬頭對我說道︰
「十三,你快下來幫忙,這個棺材大部分都漏出土了,有些年頭,看樣子好像是一個禮棺,里面根本就沒有死人。」
听到趙曼這句話,我心中疑惑,一邊往下走,一邊開口對趙曼問道︰
「禮棺?什麼是禮棺?」
「這你都不知道?虧著你還是龍虎宗的道士,所謂禮棺,顧名思義,就是送給別人當禮物的棺材,咱這國家之大,風俗相異,有時真會讓人瞠目結舌,在我國南方的許多地方,早些年間人們甚至時興以棺材送禮,認為棺材,其實就是升「官」發「財」,送人是很吉祥的,咱中國文化的復雜乃至于相互矛盾的特征,在棺材上也是一個驗證。」趙曼一邊看著土坑下面的棺材,一邊對我解釋道。
听完趙曼的話後,我不禁有些婉言,這把棺材當做禮物給送出去,我還是第一次听說,別的地方我不敢保證,但如果是我老家的話,給要是給人家送去一棺材當禮物,十成十的給打出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不過趙曼姐,你說誰家里閑的沒事會把這禮棺葬在這個地方?還有,那棺材里面如果沒有尸體的話,是不是也就說明這個棺材里並不會產生尸菌?」我看著趙曼問道。
趙曼直起身子對我說道︰
「以前的禮棺在主人去世之後,都要送出去埋掉的,所以這個禮棺出現在此地也不足為怪。至于這尸菌,十三,你那麼說可不對,這尸菌並不是尸體所生,而是尸體所產生的陰氣經過長年累月的積累後,所產生的一種陰氣集成體,所以只要附近有陰氣,有埋在土下面的棺材,就有可能有尸菌,但從古至今只要有棺材和陰氣的地方就多數伴有尸變的死人,所以才會給人一種尸菌是由死人僵尸所產生的錯誤判斷,其實只要先天的條件達到,就會產生尸菌,至于棺材里有沒有死人,這個並不是關鍵因素。」
「那行,反正這棺材里面又沒有死人,我也沒了心理負擔,咱趕緊打開看看。」我說著就準備動手開棺材。
就這樣,我和趙曼一人在附近撿起一跟較粗的樹枝,就在這土坑之上動手,這個棺材雖然在土坑的下面,但是好在都漏出了大半,只需要把棺材上面一小半部分壓著的濕土全部用木棍推開就行。
不到半個小時,我和趙曼倆人就把這個棺材蓋子上面的濕土全部推開,趙曼沒有停頓,從大腿上面拔出一把軍用匕首,直接插入了棺蓋和棺身之間的縫隙中,手臂用力一抬,隨著吱呀一聲,棺材蓋被打了開來。
這個棺材上面並沒有釘著棺材釘,我忙過去幫忙,雙手抬起棺材蓋,和趙曼同時用力,直接把這個棺材蓋打了開來。
隨著棺蓋落地,那棺中頓時傳出了一陣肉眼可見的黑色陰氣朝著四周飄散而出,趙曼見此忙掩住口鼻,忙拉著我往後退出了好幾步,與這個棺材保持開了距離。
「趙曼姐,為什麼棺中沒有死人,卻還有陰氣?」我看著趙曼不解地問道。
趙曼轉頭看著我解釋道︰
「這世間陰陽平衡,不是所有的陰氣都是從人死之後產生,棺中無尸,卻有陰氣雖然不多,但也有。」
……
就此,我倆人站在那土坑附近等了一會兒後,見那下面棺中陰氣全部消散而去,趙曼這才帶著我朝著那棺材之中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我伸出腦袋朝著那個棺材里面看了過去,借著皎潔的月光,當我看清棺中的事物之後,心里便是一陣驚愕!心髒也在這一刻開始狂跳了起來。
因為……因為我看到在這個並不算很大的棺材里面,竟然有著好幾塊兒大小不一、顏色漆黑的尸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