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巷完全沒有注意到佘寧的存在,反倒繼續逼迫自己看清了那邊的斗笠怪物。
不料,也是在這一時間里,斗笠怪物注意到了趙巷,「是誰。」他低吼一聲。
穆暗笑听著斗笠怪物突然的喊話聲,心底一沉,于是繼續盯著眼前的斗笠怪物,不動聲色。
也是在這時,趙巷從斗笠怪物的聲音和形態中發現,他和歐陽曄果然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想來,趙巷丟棄所有的恐懼,在認定他身份的情況下,繞過大樹,款步朝著斗笠怪物走來。
就在這時,斗笠怪物透過黑紗漸漸看清了趙巷的臉,也是在這時,他瞪大了眼楮,「是你。」
聞言,穆暗笑當即扭臉將目光落在了趙巷的臉上,既而她也更加確定了斗笠怪物與歐陽曄之間,果然有著一系列的聯系。這一刻,她顯然成為了局外人,面對著眼前的一切,她的心里不禁開始緊張起來。
話,她也懶得多說了。
趙巷皺眉,「你見過我。」他只記得自己見過斗笠怪物,但具體在哪兒見過,他不記得了。但是,從斗笠怪物淡定的話語中,他听出,斗笠怪物肯定還記得與自己在哪里見過。
「見過,你叫趙巷。」斗笠怪物堅定道。
穆暗笑各看了一眼他們,沒說話。
趙巷不表示驚訝的看著斗笠怪物,低聲說道︰「看樣子,我給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
「」斗笠怪物輕笑了一聲。
穆暗笑見狀,也是一頭霧水。
佘寧听著下面與斗笠怪物對話的趙巷,隨即在想剛剛穆暗笑死都要隱藏住趙巷的行為,皺起眉頭,嘀咕道︰「他們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一個仙,一個人,一個怪物。三方組合,這種人設放在一起,讓誰看見了都會產生疑惑。
自然,佘寧也不例外。
可,在嘀咕之後,他突然想起穆暗笑與自己的對話,以及她反對殺戮的決心。隨即,他眼底一沉,暫且又將視線落在了趙巷的身上,既而又將穆暗笑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放在腦子里思緒了一通,心想難道這個被她隱藏的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帶著種種疑問,他將雙臂環抱在了身前。
趙巷淡定看著對面突然輕笑一聲的斗笠怪物,耳邊不由響起了妖風的聲音,塵土和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這一切全不真實,卻又很真實。回過神來,他瞪大了眼楮。
斗笠怪物看著趙巷突然瞪大的眼楮,也是嚇了一跳,「趙巷,你瞪眼楮干什麼?」
「你在哪兒見我的?」趙巷將眼楮睜回到了原來的大小。
斗笠怪物︰「就是那次啊。」他一臉嬉笑,像是和趙巷有很深的交情似的。
趙巷也是听了一頭霧水,「就是那次,是哪次」他眯了一下眼楮,「你能不能跟我說清楚了。」說完,他緊皺起了眉頭。
斗笠怪物︰「就是我們一起去主人家的那次啊,在來這之前,我們見過。」他指指自己又指指趙巷,「當時你就站在主人的身旁,雖然看起來心不在焉的,但是,我們听得出,主人很器重你。」
然而,穆暗笑完全沒想到趙巷在這些怪物中的人氣既然這麼高,在破廟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看著他,她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沉默的好。
趙巷听著斗笠怪物粗略的解釋,猛然想起離家的事情,那個時候的他,其實並不想離開家門,可是歐陽曄已經再三要求了,他如果不同意,那就是找死。無奈之下,他跟著歐陽曄到達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那里,全都是奇怪的人,他們都有著各自不同的長相,因為第一次面對那樣的場景,他當時連頭都沒敢抬一下。因此,現在斗笠怪物說的話,讓他在意起來。
「你意思是,我沒有跟你說話。」他說。
斗笠怪物一听趙巷這話,憨笑起來。
穆暗笑則將目光定格在了趙巷的臉上,也是這時,她對趙巷和斗笠怪物的關系,產生了好奇。
趙巷︰「你笑什麼?」他看不懂斗笠怪物了。
斗笠怪物︰「我就想」他繼續憨笑,「你看起來挺眼熟的,而且身上的氣息也很熟悉,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我們到底在哪兒見過。」說著,他探身透過自己的黑紗,盯住了的趙巷。
趙巷見斗笠怪物這樣,皺起了眉頭,「」也是這時,他開始借著斗笠怪物身上的氣息,尋找起記憶來。
斗笠怪物隔著黑紗的大嘴,上揚起了一抹弧度。
緊接著,趙巷轉移開視線,朝著斗笠怪物身後的怪物們身上看了一眼,心想都是一樣臉的同時,他的眼前突然又一次浮現出了那些穩穩坐在馬背上,舉刀,借法殺戮官兵的妖怪們,說︰「原來是你們。」
聞言,斗笠怪物無視過穆暗笑,對著趙巷笑出了聲,「你想起我來了。」
「你」趙巷深吸一口氣,回過視線盯住了斗笠怪物,「你上沒上過沙場。」
沙場?
趙巷的話無疑勾起了斗笠怪物的記憶,咽動喉嚨,他忘乎所有,抬手摘下頭上的斗笠,打眼盯住了趙巷。
扁頭,凸眼,黑臉,獠牙。
此時此刻,穆暗笑只能用這幾個字眼來形容與其他怪物不太一樣的斗笠怪物。看著他,她面無表情,心里毫無波瀾。
相反,趙巷被嚇了一跳,「你原來長這樣。」他說。
斗笠怪物听趙巷這話,眼底一沉,道︰「你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趙巷只是吃驚,不是害怕。
斗笠怪物笑︰「你不怕我就好,」他說,伸出了手,「握個手吧。」
「手」趙巷吐出一字,隨即低頭朝著斗笠怪物的手上一看,發現他那特長的指甲縫里,全都是紅色的東西,而據他的經驗總結,他指甲縫里的紅色東西,不是別的是血。
于是乎,他咽下後話,又想起了那些丟棄長劍,揮舞爪子的怪物們︰「你上沒上過沙場。」
「」斗笠怪物突然對著趙巷微笑起來。
趙巷看得也是一頭霧水,「你微笑什麼?」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