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穆暗笑沒有想到的是,她走進會客廳看見的場景竟是躺在地上的穆貴和下人,緊隨而來,一股壓抑而緊張的氛圍也一下子撲面而來,打眼望去,她只看見了蹲在原地的麥夏和蹲在穆貴身側的沈綠,至于麥涼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麥涼了?」她問。
緊接著,麥夏和沈綠這才察覺到了穆暗笑的歸來,既而他倆一同站起身,然後相視了一眼對方,麥夏哭了。沈綠走上前,低聲說道︰「犧牲了。」
「犧牲?」穆暗笑沒想到事情竟落得了這麼嚴重的地步。
沈綠點頭,朝著穆暗笑身後一看,問道︰「加和那個妖怪呢?」
麥夏見狀,這才激動開口,「那個妖怪呢?沒有抓住嗎?」
「抓住了,只是沒有帶回來。」穆暗笑淡淡道,打眼看向沈綠,不願接受現實地問道︰「是魂飛魂飛魄散嗎?」她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沈綠又點了點頭。
穆暗笑一听,全身上下都軟了一下,不過也是這一剎那間,她在意起麥夏來,「人終有一死,更何況麥涼還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所以」她來到了麥夏的身前,「還請你想開了。」她擔心麥夏會有尋短見的想法。
「我知道」麥夏說,一把抱住穆暗笑哭了起來。
沈綠看著麥夏緊緊摟著穆暗笑的動作,在听她‘無法自拔,的哭泣聲,他的心揪了一下,明白原來在穆暗笑回來之前,她一直都在隱忍,這會兒,那股壓抑許久的悲傷情緒,也算是爆發出來了。
看著這一幕,他竟不覺得難過,相反卻是欣慰。
穆暗笑也抱住了麥夏。
就這樣,麥夏哭了好一會兒,才放開穆暗笑,說︰「我決定要好好活著了,從今以後,我都不會想著離開穆家,這樣一來,」她拿起手帕拭去臉上多余的淚水,「你就有家了。」
「麥」
「以後,你在人前叫我娘,在人後叫我的名字就行。」
「好,听你的,但」穆暗笑說,打眼看向了倒在地上的穆貴,「在那之前,我必須要他給你一個名分。」
「听你的。」麥夏微微一笑。
要是放在之前,只要穆暗笑說這種話,麥夏鐵定一下子惱火,而現在她卻這般配合、平靜。看著她,穆暗笑屬實一驚,「你竟然同意了?」
「人善被人欺,以前,我就是太懦弱了,所以才被那夫人欺負到了頭上,如果我強勢一些,」麥夏攥緊了手中的手帕,「我的女兒,也就不會被害了,所以,從現在起,我要一點點折磨夫人,我要讓她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
「麥夏。」穆暗笑欣慰。
隨即,麥夏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以後,如果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請你指出來,我改。」
「我也是,不過」穆暗笑說,忽的想起了歐陽曄,「我最近有事兒要出去一趟,不能陪你,沒事吧。」她在意起麥夏來。
麥夏笑,「你想去哪里便去,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穆暗笑咧嘴一笑,扭臉便看向了躺在原地的穆貴,「我現在就去說。」
麥夏順著穆暗笑的視線,也扭臉看向了躺在那里的穆貴,說︰「好,都听你的。」
「跟我來。」穆暗笑說,轉身便朝著穆貴走了去。
沈綠提著麻袋,一臉淡定地看著穆暗笑的背影,還沒等感慨,便突然感受到了風起時的氣息,‘師兄。,他心想,快速扭臉看向穆暗笑的背影,問︰「哎,我師兄是不是來了?」
聞言,穆暗笑站定在原地,猛然想起了風起時的事兒,說道︰「奧,對,他在府門外,你出去把這個麻袋交給他就行了。」她側身看向沈綠。
「大門?」沈綠試問。
穆暗笑應了聲︰「是。」然後蹲身在了穆貴的身側。
沈綠一听,二話不說地轉身跑走了。
「你這是要做什麼?」麥夏好奇起穆暗笑的所作所為。
「把他叫醒,給你承諾。」穆暗笑一邊說,一邊將手指點在了穆貴的腦門處。
麥夏笑,「你就這樣叫醒他啊。」
「是的。」穆暗笑的手指尖亮起了藍光,「順便的,把他們也叫醒。」說完,那光向著其他的下人散了去。
緊接著,沒過多久他們便都醒了。
麥夏因為麥涼的存在,對穆暗笑的所作所為並不感到吃驚,反倒松了口氣。「你會這些,我就放心了。」
「此話怎講?」穆暗笑問著,站起了身。
麥夏不想他們听見,微微搖了搖頭。
穆暗笑理解麥夏是為了她好,于是也便不再繼續,然後低頭看向了那捂著腦袋坐起身來的穆貴,說︰「爹,你醒了。」
聞聲,穆貴打了個激靈,抬頭一看,嚇了一跳,「穆笑,你怎麼在這兒?」問著,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了身。
那些下人,也站了起來。
穆暗笑笑,「你說我怎麼在這兒,我一直都在這兒啊。」
「一直」穆貴重復著,這才將視線轉移到了麥夏的臉上,「你沒事吧。」
麥夏冷漠,「我能有什麼事兒?」
「我」穆貴吐出一字,努力回憶了一下,說道︰「你沒有被紅兒」
「你不要給我提她。」麥夏低吼一聲,不由想起麥涼被那紅兒‘害死,的過程,攥緊了拳頭。
穆貴知道麥夏心里有氣,也便不敢多說什麼,而是看向了穆暗笑,「你帶你娘回房,休息吧。」
「爹,事已至此,我覺得該和你說說別的問題了。」
「我現在腦子一團亂,能不能改日。」穆貴無奈。
「不能。」穆暗笑鏗鏘一聲。
「你這人怎麼就那麼不會體諒人,你」
「我娘,在這個家,一直都沒有名分,你卻要給一個妖怪名分,這事兒,」穆暗笑說,怒瞪住穆貴,「我是越想越覺得你過分。」
「我這剛失去孩子,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奧,孩子,」穆暗笑說,當著穆貴的面掐指一算,繼續,「據我所算,你那孩子是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