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張岩嬉皮笑臉。
自從當張岩徒弟以來,穆暗笑便沒少看見張岩給自己展露出這個表情,起初,她會覺得張岩有意思,現在破了產,對于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她來,一點兒也不好笑。
「師傅,請你以後不要對著我這麼詭異的笑,很討厭。」穆暗笑道。
然而,張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都師傅是最疼徒弟的,張岩何嘗不是,想當初,他收她為徒之前,便告誡自己,一定要做最好的師傅,可听到界各路神仙對自己徒弟的嘲諷,他想來也是生氣。
尤其想到有的人穆暗笑的銀子都是偷來的話,他就更生氣了。
于是從某一刻起,他決心想一套周全的計劃,讓那些神仙知道,自己的徒弟不是好欺負的,為了讓穆暗笑默默無聞的生存,他甚至沒有告訴上面,穆暗笑活著的事情,還有意讓黑鋒隱瞞。
但現在,他想不需要了。
「上面都知道你還活著了。」張岩道。
穆暗笑並不想讓上面的知道自己還活著的事情,听張岩這樣一,她在想自己現在這個不堪的樣子,她︰「師傅,風起時不知道吧?」
「知道了。」
「知道了,他不會來找我吧?」
穆暗笑從那一年起,就一直擔心風起時會突然出現來找自己,現在听張岩的回答,她的擔心又來了。
「不知道。」
「師傅,那你知道什麼啊?」
「我知道,從現在起,你不用給我交學費了。」
「真的?」
「真的,以前在現世,是挺需要花錢的,但現在在這里,我發現銀子對我一個大神來,沒有什麼用,所以不要了。」
不要了,去年張岩也是這樣跟穆暗笑的,最後還不是突然下來將自己乞討的幾個碎銀要了去,對他,穆暗笑不抱信任。
「我不相信你。」
「個理由出來。」張岩揚了揚下巴。
「理由就是,你騙我的次數實在太多了,你我不用給你交學費,」穆暗笑眯起眼楮,「那肯定還要坑我其他費用。」
「聰明啊。」
果然,和穆暗笑想的一樣,眼前的這個師傅,就是一個坑貨。
「若不是被你逼的,我也不可能變得這麼聰明。」
「你這樣為師,為師還真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張岩捂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穆暗笑道︰「因為師傅您,我現在是徹底不想相信人了。」
「這就對了,做咱們這個事情,就不能總是帶有感情,更不能有同情心,更更不能心軟,那人對你幾分暴力,你就要還他」話一半,張岩搖搖頭︰「不行,為師不能教你暴力。」
「就算你教我,我也不會對凡人實行暴力,因為,他們的生命實在是太脆弱了,稍稍用一點兒力氣,我這十年修來的靈氣,一夜之間就會灰飛煙滅。」
「不錯啊,記住為師的話了。」
「」
「你不想知道,你抓的妖魂值多少銀子?」
一听銀子,穆暗笑的心里順勢燃起了一陣激動。
「多少銀子?」她問。
「笑一個。」
穆暗笑露出了笑容。
張岩頗為滿意穆暗笑的笑容,︰「一個妖魂五兩,如果厲害的二十兩。」
「以前不是普通妖魂十兩嗎?」
「一半給我了啊。」張岩雙手一攤。
對此,穆暗笑是不想什麼了。
張岩看穆暗笑不語,淡淡一笑,消失了。
穆暗笑嘆了口氣,低頭看向自己手頭的破碗,︰「有,比沒有強,挺好的。」著,她轉身朝著城門那邊走去。
自從與飄清楚以後,穆暗笑的生活也算是安靜了不少。
現在她蹲在城門那邊乞討,飄看見她也當沒看見,寧可給其他乞丐銀子,也不給她銀子,對于這一點,穆暗笑也毫不感覺,因為她現在的關注點全在妖魂的身上。
可,不幫忙,穆暗笑在這里沒日沒夜的蹲了整整三,都沒有看見一個妖魂經過,緊靠在牆面上,她模著自己扁下去的肚子,︰「沒錢了,也沒吃的了,我就算遇見妖魂,我也沒力氣打啊,現在的人真的和那時候的一樣沒愛心,不過那時候我還能掙點兒,現在一分都沒有,乞討真是辛苦啊。」
「干什麼不辛苦。」
聞言,穆暗笑直接打眼看向站在自己身前,準備嘲笑自己的王桂︰「我什麼話,跟你有什麼關系?」
王桂咧嘴一笑,蹲,低頭看了一眼穆暗笑的破碗,︰「你個男人,有胳膊有腿兒的,去找份工不行啊,非要這樣,你也不想想你的未來。」
「我的未來什麼樣,和你這丑八怪有什麼關系,走開。」
自從淪落至此,穆暗笑就討厭這些莫名其妙來教自己的人,尤其是愛提未來的人,好像他多優秀,多光明似的。
「穆暗笑,你在這樣下去,就真的娶不到媳婦了。」王桂又道。
「你都這麼老了,也沒見你有個老婆啊?」
「你」
「一年前,我的酒館開著的時候,你家店里面可一個人都沒有,現在就有了那麼一點點人,你就翹尾巴了,你這人還真是容易滿足自己的現狀。」
「穆」
「少叫我的名字,最近據我所知,前面又開了一家酒館,明後就要開張了,你最好心點兒吧。」
「真的?」
「騙你干什麼,所以,要我,你與其在這里嘲諷我,還不如想想你的未來吧,我的未來,肯定比你光明。」
穆暗笑之所以討厭這個人,就是因為他太人了,俗話的好,君子落魄不要緊,就怕缺道。
曾經,他因為穆暗笑酒館生意好,而悄悄在背後做手腳,給穆暗笑新進的酒中續了一半的水,最後找人來鬧事兒,以此搞壞穆暗笑的名聲。
當時,穆暗笑很是氣憤,當場就將那些續了水的酒當著他的面倒掉了。從此之後,王桂便再也不敢來做手腳,就算有那想法,也都被穆暗笑提前扼殺了。
穆暗笑也想過,自己如若有一落魄了,第一個高心人肯定是這個家伙,所以對于他給自己的嘲諷,以及教,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