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蕪眼眸動了動，他卻又否認。
「陛下，我已經講的很清楚，這件事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非晚應了一聲，又繼續道︰「鳳瑾臨交給你的任務一定不是單純地勾引我，我猜還有要你以異國的身份離間我與顧若昭。」
非晚笑了一下，
「顧若昭自小待在邊關，若是與他國之人有所勾結似乎也是很合理的。」
顧若昭原本在非晚身旁看她如何勸說動凌蕪，驟然間非晚卻提到了他的名字。
以及後面合情合理的推測……
雖然顧若昭听得出來她這是在詐凌蕪，但如此表達出來……仿佛他當真做了此事。
顧若昭默不作聲，
非晚留意到顧若昭的神色，哪怕他什麼都沒說，她還是連忙解釋︰「這只是猜測鳳瑾臨的想法，而事實上是我愛卿絕對不會這麼做。」
非晚佩服自己強烈的求生欲。
顧若昭看她這反應，他分明什麼都沒有說，非晚反應卻如此迅速。
倒是有幾分……可愛。
非晚現今心思都在凌蕪身上，奈何凌蕪听她自說自話，卻沒有任何表示。
非晚起身，並沒有氣餒︰「與你的家人有關系吧？」
听她提及到這個，凌蕪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凌蕪隨即笑道︰「陛下說笑了，我沒有家人。」
凌蕪似乎為了讓她相信，還強調了一句︰
「您也可以去查，我沒有家人。」
非晚確實查過，與凌蕪描述的一致。
然而這不代表著她的猜想是錯的，非晚輕輕「嘖」了一聲︰
「這麼著急反駁做什麼？你……急了。」
凌蕪愣住，
非晚語氣不急不緩，但給人施以的威壓感不減半分。
「你的性子，看上去可不像為名為利哦。」
「第一，依照你的理由不足以賭上自己的性命，憑借你的本事也可以做到這一切，又何必冒險呢？第二，你連命都可以不要，又何必去貪圖這些名利。第三……」
非晚偷偷瞥向顧若昭。
接收到她的目光，顧若昭眉梢微挑，他眼角噙著笑意，那里含著溫柔縱容。
他的嗓音清冽，順著非晚的話說下去。
「第三，便是凌蕪公子的琴聲……」
「琴曲看似只是尋常曲目，卻又從其中透出別樣情緒。在下不才，對音律略有研究，你方才撫琴錯了一音。」
「這些曲目你們怕是練了無數次，卻無意錯了一音，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心有所慮？」
這下，不止凌蕪為之驚訝，連非晚也不得不震驚。
難怪……方才听曲時，顧若昭輕輕皺了一下眉。
那個時候……他就從這琴曲中發現細微差錯了麼？
僅僅是一音，在那喧鬧的環境下，除非琴藝精湛之人，否則很難注意到。
非晚懷疑顧若昭到底還有什麼不會的。
眼看著凌蕪有幾分動容，非晚抓緊這個時機︰
「若是你和盤托出，配合我們演一場戲，我們可以幫你。」
凌蕪抿著唇，沒有表態，看上去是不太相信他們二人。
「君無戲言。」
非晚手指動了動，正有趁此扶起凌蕪的心思，只是尚未行動，顧若昭就先她一步扶起凌蕪，他溫潤一笑︰
「陛下是一國之君，她有千萬種方法可以套出你的話，如今對你如此禮待，所以你是願意相信陛下還是那個人？」
凌蕪捏了捏指尖，他垂著眸，思慮了許久。
直到他深吸一口氣，仿若下定了決心，這才傳來他的應答。
「我相信你們。」
他抬起頭︰「只是……在這之前，我有一疑問。」
「從一開始，你們都沒有為我動心？」
他有獨特的媚術，可……這兩人竟然都沒有上當。
哪怕不是沉迷，連一點動心也沒有。
簡直是毫無效果。
非晚沒想到他是這個問題，她感覺這個凌蕪確實有些許本事。
有那麼一刻，她都失了神，若不是意志堅定，真的會落入他的構造的溫柔陷阱。
「確實，京城上下許多女子都為凌蕪公子所著迷。」
顧若昭淡淡一笑回道。
「所以你……？」
凌蕪實在想不通，
為什麼……？
凌蕪根據這麼多年的經歷，哪怕這兩人是磨鏡之好，再怎麼，也會對他有著一絲觸動。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他盯著顧若昭，瞳孔略微收縮了一下。
所以……
他方才勾引的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