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愛爾莎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歡呼著從椅子上跳起來,朝自己最要好的同伴跑過去。可是當她逐步走近蒙娜的時候,腳步卻不由自主的慢下來。因為她看到女戰士的眼楮呈現出綠色的色澤,其中閃爍的戒備和警告意味讓人聯想到落單的野狼。這個人不是那個從龍脊山下長大的女戰士,這點毫無疑問。
「這是怎麼回事?」明顯感覺到不對勁的紅狐轉頭向杰克問道,「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杰克轉頭看了看身後的蒙娜,將手臂抬起來擋在她和愛爾莎之間,他看到後者的指甲已經變尖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受到阻礙的女戰士疑惑的看了眼杰克,在被狠狠瞪了一眼之後悻悻的冷靜了下來。不過她仍然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躲到了頭狼的背後。
「我也不知道。」杰克在阻止了一場可能爆發的沖突後對愛爾莎解釋道,「她是我第一次轉化的對象,我也不知道她變成這樣是否正常。可以肯定的是,她仍然記得我們,只是似乎狼行者的本能壓抑了她的思考能力。她的狼化比我順利很多,但困難的部分是如何從狼變回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也許起司知道,不然的話我就只能等鐵堡的魔法解除後去問露易絲女士了。」
「她會好起來嗎?」紅狐看著面露凶相的蒙娜,語氣中的擔憂溢于言表。
「也許。」杰克的眼楮不敢直視同伴,對于女戰士接下來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也沒有把握。這位年輕的頭狼完全沒有轉化同類的經驗,對于狼行者的轉化表現在不同個體上的影響更是毫不知情。畢竟當初露易絲在轉化他之後也幾乎沒有時間教給他這些,杰克可以順利的完成轉化儀式已經是非常僥幸的事情了。
珂蘭蒂注意到了愛爾莎開始輕微抽動的肩膀,在後者的啜泣引起更多的注意前輕輕摟住她將其帶回座位上。這也讓房間中的其他人有了可以和杰克交流的機會。而在其中最緊張的,就是葛洛瑞婭。「杰克先生,您說聯軍不值得信任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惡魔還有控制人心的能力嗎?」
里昂此時也是面沉似水,不過他沒有附和葛洛瑞婭的問題,而是立刻在腦中思考著杰克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他不認為狼行者到了這個份上會撒這種無意義的謊,更何況之前魔裔的反應也在印證杰克所言非虛。那如果真如狼行者所說,此時的聯軍被什麼人類之外的邪魔所控制,會是以怎樣的方式,借由什麼渠道來達成的呢?以及,那個邪魔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不值得信任就是不值得信任。簡單來說,之前他們在樹林里和惡魔作戰的時候我和蒙娜其實就在附近。我的本意是想看看能不能順手幫忙解決一些惡魔,畢竟不論這場戰爭結果如何,那些東西都是不應該存在在這里的。可是在戰場附近,我嗅到了惡魔之外的氣味,他,或者他們和惡魔不是一種東西,但給人的感覺一樣糟糕。」杰克皺著眉頭,仿佛鼻腔里又出現了那種味道。
喀魯斯從角落里走出來,「魔鬼,你嗅到的是魔鬼的氣味。他們的形式作風和惡魔截然相反,但帶來的結果一樣可怕。而我可以肯定魔鬼就藏在那支軍隊里,偽裝成了某個人的模樣,用言語煽動著事情朝著他們期望的那樣發展。」
「魔鬼嗎…」狼行者點點頭,他不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詞。雖然大部分情況下人們習慣將魔鬼和惡魔混用,不過這不妨礙他利用狼人的獨特嗅覺來分辨二者的區別。而且,杰克隱隱想起他不是第一次聞到這種氣味,在王都的時候,他似乎也聞到過。那是在什麼時候來著…
「如果靠近那個魔鬼,你有辦法將他和普通人分辨出來嗎?」里昂突然問道,他意識到魔鬼的出現並不一定是壞事。聯軍迫切的想要消滅鼠人是為了讓仇恨和犧牲找到一個意義,如果他能當眾將魔鬼從人群中揪出來,那就可以將仇恨轉嫁到邪魔身上。也許,這就能讓王國的高層重新考慮該如何面對鼠人。
殺手思考了幾秒血獅的問題,搖了搖頭,「恐怕不行。魔鬼最擅長潛藏蹤跡,如果不是我對他們了解頗深,恐怕即使他們站在我眼前我也不能察覺。但即使我可以肯定他的大概方位,那狡猾的家伙一定也早已混入人群之中,他甚至有可能故意在某個人身上制造出相似的氣息來誘導像狼行者這樣敏銳的獵手。」
听到這里,洛薩和杰克對視了一眼,黑山伯爵露出苦笑,「我大概能猜到那個倒霉的替身是誰了。」
「魔鬼是你能想象到的,或者根本想象不到的最狡詐的存在。我這一生行走于黑暗之中,為的就是將這些丑陋的怪物從世界上徹底驅離出去。但很遺憾,到目前為止,我只知道有一個魔鬼被真正消滅。而消滅他的人,就是我的同伴,也是這個王國的國王,西格特.赫恩。」喀魯斯繼續說道,想到這位好友他的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魔裔還不知道國王身死的消息,他還期望著能在解決了這些事情後潛入屠魔者的城堡,在那個已經老去的伙伴面前顯出身形,看著他滿是皺紋的臉上驚訝的表情。
「陛下可沒法趕過來幫我們。我們只能靠自己。」里昂說道,要不是魔裔提出,他還真不知道這位殺手和國王的關系,以及西格特曾經殺死過魔鬼的事情。不過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血獅明白眼前迫切的問題是如何找出藏在聯軍中的魔鬼,以轉移注意力。
「那恐怕我們只有一個選擇了。」喀魯斯聳了聳肩,隨後將手指指向了房間中的一個人,「在座只有他才有能力找到魔鬼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