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學派會議(上)

萬法之城的學派會議制度是基于他們嚴苛的階級制度來達成的。

這里指的階級並非世俗意義上的,在這座施法者城市中,所有歸于體系之內的法師都會被授予頭餃,從學徒到派系領袖,中間的分級之嚴密,等級之森嚴無不令致人窒息,但它確與整座城市的運轉息息相關。

舉例來說,懷內特夫人作為妖精研究所的所長,她的頭餃就是教授,而且是終身高級教授,已經是尋常萬法之城法師們一生所能追求的極致,擁有這個頭餃的法師可以勝任城市里幾乎所有部門的所有職位,不會存在職位過高而自身階級不足的問題。

通常來說,即使是學派領袖,他們的職位也不過是在終身之前加上榮耀一詞作為點綴,本身不會具有更大的實權。

換句話說,萬法之城的體系是分為個人階級以及社會職務兩個方面的,教授是個人階級,而所長則是社會職務。

這兩者有關又有分,一位教授頭餃的擁有者可以不在萬法的社會體系中擔任任何的實權職位,只作為研究者生活,但如果要擔任一個獨立研究所的所長職務,則必須要擁有教授的頭餃。

個人階級的獲得有很多途徑,學術上的成就,實際上的發明創造,或者行政上的突出表現都有可能成為晉升的契機。就算這些契機都不具備,在個人的階級沒有到達高級教員之前,也可以依次申請進行考核來晉升,這些考核包括但不限于成功釋放出某種復雜的法術,為城市解決某種問題或外出尋找到某種稀有的材料。

像薇婭他們這些外派在萬法之外城市的教員就是在為自己之後的晉升積累材料和履歷,畢竟在城市內的晉升機會終究是有限的,外派往往意味著更多的機會。

只是其中也包含著風險,比如重傷的斯卡就是個直觀的例子。還有一些教員在外派的過程中或主動或被動的被世俗世界所影響,逐漸放棄了對法術之道的追求,這樣的他們自然也不會再執著于身份上的晉升,又或是在外派期間發生事故被追究了責任,也會失去晉升的機會。

總之,機遇總是與風險同在。

在構建出了這套體系之後,萬法之城才得以采用他們的學派會議制度,既六大學派中必須派出至少四名代表參加會議,且參與會議的代表必須具有對等的階級或職位。

當然按照慣例,如果參與的人數不足六人,則最好在參與者中該包括生命和密儀兩個派系的代表,前者往往會以前瞻性的眼光來審視會議主題,而後者則會以維護現有秩序為最優先。

不過這只是慣例,並沒有被寫進章程之中,理論上六大學派彼此平等,不必非要由哪個學派來做定奪。

而對等的地位自然也限制了他們的會議可以決定的範圍,這里面的分類異常復雜且詳細,大圖書館的行政機構除了管理日常的圖書館運作之外,更重要的職責就是審核這些會議是否合規有效。

就像是今天這場關于起司能否進入圖書館二層的會議,就已經嚴重到必須要由教授級或所長級別的法師來決定。

在這次到場的四名萬法之城法師中,只有懷內特夫人一人同時擔任所長的職位又擁有終身高級教授的階級,其余三位法師不是有階級而無實權,就是有實權而個人階級比她不如,因此都表現出了一定程度上對夫人的尊重,默認她成為這次會議的主持者,這也是學派會議中默認的規則。

「感謝你們的到場,作為此次會議的發起人,在這個時期能湊夠人進行這場會議屬實是件難事。」

懷內特夫人沒有調侃的意思,典禮臨近,整座城市都處于緊張的氛圍里,加上近日的大量仇殺事件,就算沒人願意參加這次會議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因此在進入正題之前先感謝一番並不是客套,就算等下在會議主題上發生分歧,那也是正常的觀點交鋒,並不是誰在故意阻撓。因為若是真的想要找麻煩,那只要他們不來,讓會議無法舉行就是了。

「我只是剛好在圖書館辦事,看到您的召集信息就來了。典禮之後,會議應該會變的很頻繁,先把份額內的參加完,之後就會有更多時間處理其他事務。」

塑能學派的男性法師很直白的表達了自己在這里的原因。

他口中說的份額,是教授級的法師才需要承擔的義務,為了讓這些具有地位的決策者從自己的研究中暫時抽離出來,從副教授級開始,他們在一定時間內都有義務參加一定場數的會議。如果沒有按時完成則會被加以懲罰,比如減少研究資金。

「我也是一樣,我們需要負責很多設施的維護工作,等典禮完成恐怕會忙的兩腳離地。再說以平時來看,這場會議的議題也十分簡單。」轉化學派的法師附和道。

「同上。」來自圖騰學派的法師用非常簡單的話語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從他的嗓音無法判斷這個人的性別。

「是嗎,那好吧。」懷內特夫人注意到了三名同僚的態度,她的眼楮里略微閃過了一絲不快,這畢竟是她召集的會議,可是看這些代表的意思,他們其實沒有真的認識到這個會議的意義所在,

「按照慣例,我作為發起人先陳述一下本次會議的議題,即我們是否可以允許一位外來法師進入圖書館的珍藏室。」

「否決。」

「否決。」

「否決。」

幾乎在夫人剛剛有所停頓的時候,三名法師就立刻給出了他們的答案,干脆利落毫不猶豫。這更加加重了女法師的不滿情緒。

「我的陳述還沒有結束,請你們稍後再表達意見可以嗎?」

「抱歉,請繼續。」塑能的代表低頭表示歉意,但這個歉意很明顯僅在于打斷了夫人的敘述,並非是對他給出的判斷的。

「我理解你們的想法和顧慮,但你們難道認為我不明白嗎?既然我發起了這次會議,自然有我的理由。因此我必須向你們介紹這位外來的法師,起司先生。需要說明的是,他是受到我們最高規格邀請的貴賓,代表了自己的學派來參加典禮。同時,他也在奔流城修整的時候幫助過我們外派在那里的人員,從反饋來看,他們對起司先生的施法技藝非常認可和尊敬。至于我,我敢說他在施法造詣上很可能比我們在坐的所有人都高明一些,因為他同時還是一名織法者。」

「哦?織法者?」

此話一出,三名法師的表現各異,不過很顯然織法者的身份比夫人的保證以及外派法師的力薦更有吸引力。

尤其是那名圖騰學派的法師,他破天荒的轉過身體背對篝火,然後直勾勾的看向起司。

對于這些好奇的視線,坐在角落中的灰袍只是輕微的點頭,沒有太多表示,這種死板的會議令他感到疲倦。

「是的,織法者,一位非常博學的織法者。他經過我的測試,具有非常高明的妖精文知識,可以幫助我們破譯那些妖精文書籍,而他此行的目的,也是為了閱讀相關的內容。因此我認為,允許起司先生進入珍藏室,是對我們和他都有好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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