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這回抵達目的地並沒有耽擱太多時間。
下了車,第一眼便注意到停放在門口的孔雀藍勞斯萊斯。
進入診所,果然不出所料,凌煌也在場。他與崇翼皆盛裝打扮,不難猜測兩人原計劃外出郊游,卻因事發突然不得不延誤。
短暫寒暄過後,崇翼將凡爾斯安置于軟墊躺椅上,行脈診。
「從脈象看,並無太大問題,與尋常發熱相差無幾。」把完脈,崇翼偏頭看向秦閆,「他之前可有類似癥狀?」
「就在昨日,服用過對抗蠱毒的抑制藥後也會。不過采取物理降溫,還睡了小半天便退燒了。」
「抑制藥?是什麼樣的,我看下。」
「當時情況緊急,我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隨身攜帶,畢竟精靈藏東西的手段又超出我區區凡人的認知了……但有一點可以明確,他現在這情況的確是那藥物的副作用,並且不能隨意停藥。」
「時間還短,能了解到的十分局限……先讓他蘇醒再說。」
崇翼正欲施法,不料卻被凌煌一把攔下。「你應該多關注自己的狀況,我來就行。」
傳遞能量期間,凡爾斯忽而緊握他的手不放,低聲呢喃,淚光閃爍。遂俯身低首,盡可能听清其言語。
「父、父親……為何,棄我而去……」
凌煌沉默半晌,重重嘆息。隨即托起對方,摟住︰「這十來年間,我又何嘗不想將你接回身邊呢……只是,我不配。你在洛家生活多年必然感情深厚,且不說何女士不肯輕易割舍,怕是你自己也不願意吧。」
秦閆旁觀良久,暗地里玩命分析,此刻將前前後後的事件互相串聯起來,來龍去脈也就明白了七八成。雖然但是,還是難免會不受控制地往豪門糾紛那塊想。總而言之,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少頃,凡爾斯的身子倏地一抖,清醒。當他反應過來自己是以何種體位,又是躺在誰懷里的時候,內心多多少少都有點慌。「……咳,大佬,能不能放開,你這樣……怪讓我受寵若驚的。」
「你不是洛凡?那方才怎麼……」
「許是意識狀態極其混亂,以洛凡為主導甚至一度凌駕于你吧。」崇翼抽出幾張紙巾,一絲不苟替凡爾斯擦拭面頰淚痕。
「嗯,只有短短一瞬。另外,我似乎听見了什麼。」
「你確定要在這時候挑起那種話題?」凌煌邊說邊斜了秦閆一眼。
「他才不是什麼外人啦,數次患難與共,早已……」
然而,凌煌壓根不予把話說完的機會。「听著,我不管你怎麼想,他是你那念念不忘的宿敵的對應也好,不是也罷。可你應該明白,凡事皆需留些底線,並非什麼小大之事都可以分享。勿用情至深,勿重蹈覆轍,這是我給你的唯一忠告。」
聞言,凡爾斯的眸光剎那黯淡下來︰「請問,至高無上的神是否體驗過,壓抑感情往往說得容易做起來難……若果真那般簡單,我還會淪落到今日的境地麼。其他事無論別人如何評論我都無所謂,唯獨感情方面,容不得指手畫腳。」話罷,起身離開。
「誰慣的你,好言相勸居然還給我擺譜了……?」
「煌,夠了,他現在不宜出現太大情緒波動。」崇翼沖凌煌搖搖頭,後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