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要被立為太子,以後就將是大乾的儲君,未來的皇帝,將會獲得生殺之大權。這麼大的名頭在這里擺著,其它的四位監國大臣是集體失聲,其它的臣子也都變成了啞巴,無人敢撩其胡須。至于在事態還沒有完全的明朗化之前,是沒有人會妄動的。
皇帝不在宮中,皇太後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宮中傳出的消息是正臥床養病。如此原本品級就最高,加之又要成為太子之母,以後很可能是皇後、皇太後的袁皇貴妃馬上也跟著抖了起來,一道懿旨下來,更是無人敢于阻擋。
原本大好的形勢,就因為一個襄王令、一道皇貴妃懿旨給通通破壞掉,大乾錢莊也好、國昌隆也罷,來了不少的師爺,前來查帳,看樣子是不查出一些什麼不會罷休了。
這分明就是想要把大乾這兩個最賺錢的行業握在手中,但偏偏所有人都可以看的到,卻硬是無法阻攔。為了這件事情,長公主一早就來到了忠國公府,想要找沈傲商量對策。
如往常一般的早起,跑操,和五百撼山衛一起進行了訓練,隨即吃過了早飯,正準備離開國公府,前往新軍訓練處的沈傲這就被長公主給攔了下來。
「忠國公,你怎麼還有閑心去新軍訓練之地,難道不知道就要大禍臨頭了嗎?」國公府的正廳之中,長公主一幅恨鐵不成鋼,一臉色急的向沈傲問著。
「天塌不下來。」倒是沈傲,不急不緩,甚至頗有大將之風,雲淡風輕般的說著。
早在前天他得到消息之後,便馬上命令主管大乾錢莊的常宏將自家的銀子都給取了出來,同時常宏本人也提前把帳本拿出做好了準備,怕是在襄王派出查帳之人後,那些帳本應該已經送給了來人。
至于國昌隆,沈傲也安排在那里主事,並早早投靠自己的範白,讓他將帳上的資金調出,送到了國公府中,雖然還有些銀子是無法快速收回的,但于大局已然無礙。
即是要換東家了,沈傲當然不會任人宰割,他要做的就是先抽離出來,置身事外,然後座看襄王如何玩下去,如何把大好的局面給弄得混亂起來,到時候人們怨聲哉道,就不信沒有人站出來管。
反正在沈傲的眼中,大乾是唐家的,與自己原本就沒有什麼關系,他只要保護自己和親人們不受損失就可以了。至于其它人,他可不是救世主,可保不下所有人的平安和前程。
「塌不下來?你可知曉,今天一早襄王就已經派出了大量的查帳人員,為此戶部都被抽調了不少人,他們分明就是沖著我們來的。依本宮來看,怕這還是第一步,接下來他們掌握了大量的金銀之後,就會以錢砸人,收拾我們這些他看不順眼之人了。以忠國公和襄王的緊張關系,難道你一點也不著急嗎?」長公主盯著沈傲的雙眼,一邊說著,一邊想要看到其內心的模樣。
「急?急有何用?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沈傲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人比他心中更為清楚,僅僅是一個大乾錢莊涉及到了多少人,以前由他主持,大家相信于他,也知道在商業上忠國公一向守信,所以信任非常,願意把銀子放在其中賺取利息。但是現在,換成襄王主政,這可是一個貪婪無度的主,吞進去的銀子想在摳出來何其難也。
怕是用不了多久,雙方的矛盾就會出現,真到那個時候,不用自己出手,就會有無數人站起來。所謂斷人錢財有如殺人父母,那個時候,莫說你可能會成為太子,即便是成為了太子甚至是皇帝,擋了大家的財路,又有幾人會賣你的面子?
此時的沈傲似乎已經看到襄王引起的禍事會給他帶來怎麼樣的惡果了。除非他可以改了性子,不然的話,怕這一次可能榮升太子不僅不是一次機遇,弄不好還是一大禍事了。
長公主無功而返,她真得弄不清楚,為何襄王已是來勢洶洶,沈傲卻是一點都不著急。是沒有辦法了呢還是有什麼倚仗?
只可惜沈傲什麼也不說,長公主也問不出來,她便只好離開了忠國公府,開始去聯系其它人來給襄王施加壓力。兩人曾有過對峙之舉,可以說是極為看不順眼,長公主是絕對不想讓襄王上位的。但這樣的事情上她又根本插不了手,如此只能做一些其它的工作,找更多志同道合之人,給襄王設置各種阻力。
沈傲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要怎麼樣去說。如果人人都像他一般什麼都不做,那就不會有人來制約襄王,更談不上與其為敵了,那還如何推翻于他。
至于沈傲不動手,是因為他怕弄得動靜太大,會嚇到襄王,讓他無法張狂起來,就無法得罪那麼多人,無法招惹來那麼多的仇恨,事情就不好玩了。
知道以襄王的尿性,最終會被眾人所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沈傲索性就不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繼續游走于作坊和新軍營之中,現在要緊的是打退晉軍,唯此才能讓大梁城恢復往日的平靜,如此商業貿易才能有著更好的發展環境和空間。
沈傲沒有要硬懟襄王的意思,是認為沒有必要,他已經得罪不少人了,自己就沒有必要再出去與襄王為敵。再說,這一次人家並不是針對自己一人,而是再針對所有人,他就更沒有必要站出來當惡人了。
襄王又哪里知曉這些,他只是看到大乾錢莊和國昌隆都被自已掌握在手中,接下來就是查帳,一旦要查出問題,就是他出手收拾人,顯示自已未來太子權威的時候。
至于因為這個舉動,會不會引來其它人的反對,襄王才不懼怕。他可是就要當太子的人了,如果還怕一位臣子的話,那像什麼話,那這個太子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不得不說,襄王的神經是大條的,似乎很是有一根筋的意思。在出手停了兩項大乾最賺錢生意之後,更是在自得之下做了一件混帳事,那就是規定在帳目沒有查清之前,所在人存入在大乾錢莊的銀子是沒有任何利息的。相反,那些借貸之人應該還的利息卻是一分都不能差。且一旦歸還,短期內是不準備在放錢出去。
這一項政令一出,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不知道引來了多少權貴的怒罵之聲。
一個國家的權力和財富總是掌握在少部分人的手中,權貴便是這一部分人的代表。
自從大乾錢莊成立之後,乾文帝便下了一系列的聖旨,像是什麼公開的場合涉及到百兩之上的交易便不得用銀兩,不然抓住一次就會重罰一次等等。還有就像是國昌隆以及商會成員都是以收銀票為主,尤其是商會正在不斷的擴大這中,其會員已經由原本的四人變成了現在的二十人,已經涉及到了衣食住行各各領域,權貴們想要和他們做生意就只能用銀票交易,便只能將錢存入到大乾錢莊之中才行。
久而久之,當人們習慣了這種銀票交易的方式之後,發現其的確是非常的便捷,也不會損耗自已的銀兩,相反銀錢存入錢莊還有利息可拿,雖然利率不高,可架不住你的錢多呀。幾十萬幾百萬銀錢存下來,一個月的利息也是可觀的一個數目了。
就在人們都習慣了將錢存入到錢莊,尤其是這些權貴們,出門時往往不會在像以前那般動不動就有奴僕抬著箱子跟在身後,顯得很是笨重的模樣。相反一個個是一身輕松,買什麼東西只需要伸手入懷,做一個瀟灑的拿出銀票的動作便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時候。大乾錢莊內的存銀是越來越多,僅是他們這一部分便已然達到了億兩之巨。
如此可見,這些權貴們手中掌握的財富會有多少了?但就是這個時候,襄王突然封了大乾錢莊,不允許開展任何的業務,一時間只是拿著一堆銀票在身的權貴們就著急了。
襄王是什麼樣的人,權貴他們不可能不清楚。尤其是不少看著襄王長大之人,他們對于這位三皇子的貪婪那是早就領教過的。眼看著大乾錢莊的權力要落在此人手中,那還有他們的好嗎?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們手中拿的注定只會是銀票,而不是可以買賣和交易所用的銀兩了吧。
想到這就是等于在自己身上割肉,權貴們便得十分憤怒。而此時,在加上長公主和慶王等人站出來主動串連,很短的時間一份份彈劾的奏折如雪花一般直向著正在定州前線的乾文帝身上壓了過去。
雖然人在定州前線,可大梁城內發生的事情,天子衛還是一天一報。當有緊急的事情出現時,他們往往還會一天兩報甚至是三報。對于襄王的舉動自然逃不出乾文帝的耳目。
當大批的奏折堆到自已面前的時候,乾文帝只是隨意打開看了幾道,發現上面寫的都是大同小益的內容之後,便不在理會,而是選擇以留中的方式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