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將軍們再去催促,下面的騎兵便以著最快的速度向著吉城殺去。巧不巧的路遇了一支前來增援的吉州軍,那沒說的,一個字——打!
說是打並不確切,雙方遭遇之後便呈一面倒的形勢追殺著。騎兵對步兵擁有著太大的優勢,以至于這一追就是幾十里追了出去,連殺了吉州軍三千多人,連一點像樣的反抗都沒有。在然後他們的正面出現了一排排的戰車,戰車的後方出現了轟天炮。
炮聲響起的那一刻,這才引來了三萬鐵騎的恐慌,在然後便是撤退。早就吃過那鐵殼子戰車和轟天炮的苦的赫連勇士們,根本就沒有要與之硬戰之心。
在他們看來,你厲害我躲著你還不行嗎?你行動不便是真的吧,只要繞過你們,我們還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換了一個方向想要突圍的時候,突然被一條長三丈的小河給攔住了去路。
不過不要緊,東面有河,西邊總不會有了吧。反正騎兵的優勢就是速度快,這邊不行走那邊就是。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開始讓三萬鐵騎陷入到了絕望之中,不管他們從哪里去沖,都有一條三丈長的小河攔住了去路。
三丈不過就是九米而已,按說並不算多寬,平時便是游也可以輕松的游過去了。為此,不少會水的士兵去試了一下。但當他們剛停下準備下水的時候,對面便出現了不少的弓箭兵,他們也不急于發箭,就是那樣站在遠處等著,一幅你敢游過來就射死你的樣子。
游是不行的,人能過去,戰馬也過不去,如此一來騎兵變成了步兵,就沒有了任何的優勢。三萬鐵騎只好向後退去,遠離弓箭的射程之外,再去想著辦法。
謝白很生氣,不斷的踱著步,一臉凶悍要殺人的模樣,看向著手下一名名將軍大聲的質問著,「為何我們來的時候沒有發現這些小河?斥候是干什麼吃的,為何沒有查明這個情況?」
面對著生氣的謝白,多數將軍都是低著頭不敢回答,只有其左膀右臂的北黑軍副將賈干站了出來。「將軍,我們已經查過了。之前就有壕溝,只是因為用木板擋住,所以我們沒有發現而已。是我們沖過去後,吉州軍才拿開了木板,開始注水的。至于斥候為何沒有發現,實在是大軍前進的速度太快,斥候根本來不及探听一切。」
「夠了,這都是借口,分明就是你們太不小心了。」謝白並沒有因為這個解釋而釋懷。他只知道現在自己被包圍了,形勢很不好。
「好了,謝將軍,稍安勿躁,我們不過就是先鋒而已,身後族長正帶著大軍趕來,只要他們來了,便很容易會開設出一條道路來,如此我們就可以殺出去,到那個時候定然會給吉州軍好看。」赫連林不慌不忙的說著。三丈的壕溝而已,還真不被他放在眼中。實在不行,就棄馬渡河好了,他不相信,吉州軍還能再每一處地方都安排上弓箭兵不成?
「哼。」赫連林的話,讓謝白心中稍安,但在看到一眾沒有主意的手下時,還是怒聲說道︰「看什麼看,還不去想辦法弄木板,搭橋過河沖出去。」
眾將很想解釋,他們已經搜遍了周圍,連一個樹枝都沒有。先鋒軍又都是騎兵,並沒有準備搭橋的東西,即便是攻江城時所用的雲梯也是現做出來的,攻下城池便給扔了,現在他們真沒有什麼可用之物。
但是這些話他們不敢和謝白將軍去說,說了也只會引來一頓的責罵而已。
眾將軍們連忙撤了下去。謝白見不到人,發不了火,便在赫連林的面前座下。「哎,本將就是擔心呀。」
「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吉州軍的實力我們早已經了解過,他們是沒有什麼實力與我們六萬騎兵為敵的,想要圍殲我們更是妄想。某看來,他們就是擋著我們,然後想與我們談條件,逼著我們撤軍而已。」赫連林嘿嘿的冷笑著,一幅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謝白對于赫連林並不了解,只知道此人是赫連族族長赫連結的親弟弟。眼看著他如此的自信,便真以為他有什麼辦法,也就不在說話,而是等著戰局出現變化。
赫連林卻不好好想一想,為何這里會突然出現圍著他們的壕溝,當真是巧合不成?即是把他們圍了起來,那距離消滅他們還會遠嗎?
可憐此人就是一個志大才疏之輩,根本不知道已是陷落到了危險之中,還把希望放在了族長和大部隊的身上,卻不知道,族長已經被圍在江城之中,至于大部隊現在已經進入到了撼山衛的包圍圈中。
以一萬騎兵對三萬,人數是有不如。可要說到戰力,那就強上太多。
撼山衛無不是精挑細選之悍勇之輩,加上他們戰甲和武器十分的精良,所乘之馬都是腳力十足的優良戰馬,使得他們完全可以發揮出數倍的戰力來。
反觀兩萬五千人的赫連後軍,他們所乘的都是一些個不能當戰馬用的挽馬甚至是騾馬,速度有限,拉東西還行,上戰場那就問題多多了。加之這些人原本就是赫連結瘸子里面拔將軍弄出來的。有不少都是上了四十歲以上的男子,還有一些個是十二三歲的孩童,唯一相同的,都是男性罷了。
這樣的一支軍隊,讓他們押運一些個物品自不會有什麼問題,便是打一場順風仗,依仗著人數之勢也是可以做到。但要說與撼山衛這般的精銳之師正面戰斗,那就差之太遠了。
更不肖說,他們還是在完全的沒有準備之下,被突襲,結果便是不言而喻。
可盡管撼山衛佔據著很大的優勢,上到馮遜這位團長,下到每一位士兵都沒有輕敵之意。吉王唐傲曾不止一次的教導過他們,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人在面對生死之戰的時候都會盡上全力,倘若你敢于大意的話,那很可能死的那個人就會是你。
人的生命只有一條,死了就不能復生,如此每一戰都要盡上全力,將所有的本事都表現出來才無愧于自已。
沒有人敢大意,一萬撼山衛就在十嶺溝的附近埋伏著,口餃刀、馬裹布,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唐傲也在人群之中,右手握著的是長空丈八槊,長一丈八尺而得名。全鋼打造,重達六六三十六斤,非力大者不能使用。
跨下所騎的是踏雪白玉龍,是搜遍了整個大狄,由乘左富弄來的最好良駒,便是比之狄王義渠梟的戰馬也是不惶多讓,甚至更有腳力。
就要沖入戰陣之中廝殺,顯然逍遙劍這樣的武器就不太適合了。這一次唐傲也是要沖鋒的,習武終是習,經歷更多的血戰方能助他武學更上一層樓。
對于唐傲要親自加入到沖陣之中,有些人是反對的,只是無效。
當唐傲手持長空丈八槊,很利索的將五名大漢將軍打翻在地上時,其它人都不說話了。
此時的五百大漢將軍,他們人人露出了羞愧之意,顯然技不如人,當真不知道遇到危險的時候是誰要去保護誰。
「敵中軍已進入到包圍圈中。」一名名斥候小跑到唐傲和馮遜的身邊傳達著戰情。
又是半個時辰時間過去,又有斥候跑來說道︰「敵後軍已進入到包圍圈中。」
終于,如木樁般紋絲不動的馮遜側了側臉,看向了一旁的少爺唐傲,儼然一幅請示般的模樣。
「動手。」唐傲也動了,活動了一體之後,一個漂亮的動作翻身躍上了踏雪玉白龍,隨後手中的長空丈八槊便向著空中高高一舉。受其感染,周邊原本空無一物的十嶺溝中站出了密密麻麻的黑甲騎兵。
「沖鋒!」
馮遜的大嗓門傳蕩在嶺中,聲音充斥在每一名撼山衛的耳旁,大地于這一刻天搖地動了起來。
正從嶺前而過的赫連家後軍,突然就被顫地般的響聲所驚到。
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他們,對于這種戰馬踏地之地再是熟悉不過,也因此,他們很快就找準了傳出動靜的方向,側目看去。
這一看,讓他們吃驚的一幕便出現了,原本空無一物的嶺中,突然間就露出了無數的黑影,就似是變戲法一般。
黑影飛躍而出,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速而來。距離越來越近,更給人一種黑雲壓城之感。
「敵敵襲!」
人群中,有上了年歲的老兵很有經驗的大喊了一聲,隨後他的聲音就被箭矢破空聲所掩蓋。
一萬撼山衛,人手一把沈氏小連弩,萬弩齊放,箭矢密密麻麻的有如蝗災一般飛沖而至。
人群兩側的赫連兵勇是第一個受到攻擊的,就見弩‧箭而至的那一刻,他們是紛紛落馬,少有幾位反應快的將人藏身在騾馬身下,也不過就是多活了幾息而已。
隨著弓箭不斷襲來,騾馬中箭而倒,或是將他們壓倒在腳下,或是將他們給硬逼的跳了起來,隨後就是再一次中箭而倒。